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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护士看了一眼时间没多久,推著小推车走了。
  陆棠並没在这里待多长时间,病房里很安静,她轻轻走了出去。
  从出了病房到上车,陆棠一直在想今天上午小鹿说的话。
  她家里还有钱。
  “去旁边小区里,3號楼。”陆棠坐在副驾驶上,闭住眼睛浑身都透露著无力感。
  顾裴司没多问,顺著她的意思来。
  车子停在三號楼楼下,陆棠下车走了上去。
  小鹿的租的房子就在二楼,陆棠上楼在地毯下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一阵淡淡的香味传来。
  她走进去,眼神落在桌子上摆著的玫瑰上。
  她记得之前小鹿说过,她最喜欢玫瑰。
  小鹿租的房间不算大,五十平左右的小屋子。
  麻雀虽小但五臟俱全。
  房间里很乱,有砸过的跡象,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按照小鹿说的位置,陆棠在抽屉里找到一张卡。
  小区楼下就有银行,陆棠去查了查,这张卡上还有一万块钱。
  她並没有拿走这些钱。
  陆棠把这些钱都衝到了小鹿母亲在医院的卡上。
  小鹿是她的下属,陆棠没必要提小鹿养她母亲。
  这一万块钱用完的时间应该就是他们母女俩在另一个时间见面的日子。
  至於小鹿的尸体,她无权支配。
  但有录音在先,她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警察,怎么处理就不在她了。
  从医院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马路上灯光交相辉映。
  “別在外面待著了,我送你回家。”
  陆棠今天一整天的状態都是这样的,顾裴司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不是建立在爱慕之上。
  在陆棠不顾一切帮季晟洲,帮季氏爭夺十强的位置时,他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陆棠还是站在陆棠下,一句话不吭。
  她亲眼见证了一个生命从她手边溜走,换谁都会是这个样子。
  顾裴司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肩上:“需要一个拥抱吗?”
  陆棠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睛里带著泪光。
  她的身体下意识往顾裴司身上倾斜,眼泪早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自从她怀孕之后,情绪就变得格外敏感。
  积攒一天的压力和情绪从这一天爆发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自杀?”
  “为什么我留不住她?”
  “为什么她一定是我签下的艺人?”
  陆棠大脑一片空白,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无形地压力著她。
  顾裴司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句话不说。
  而这个画面,传到十里之外,季晟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著王特助传过来的监控录像。
  他眼神森然,脸色沉了下来。
  客厅里的气压低的可怕,餐厅的桌子上还摆著热了一遍又一遍的孕妇餐。
  周大夫早就在二楼的检查室里等了一天。
  眼看著时针走到九点的位置,她从楼上走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季总,今天还產检吗?我快到下班时间了。”
  “等著。”两个字从季晟洲口中吐出来,像是带著刺一般,攻击性十足,让人不敢再拒绝。
  王特助站在沙发后面,对周大夫投去怜悯的眼神。
  “备车。”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连钟錶转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季晟洲没有耐心了。
  他凌晨三点要飞一趟欧洲,今天特意腾出的时间。
  王特助拿起车钥匙往外面走,一秒都不敢耽搁。
  陆棠並没有在外面哭太长时间,情绪发泄出来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她肩上背负著更沉重的责任,这样的责任只允许她因为悲观的事情停留片刻。
  上了车,她瘫坐在副驾驶上。
  昨天晚上她睡得並不好,奔波了一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体力早就消耗过度。
  副驾驶的座位被她调平,她躺在上面闭住了眼睛。
  从医院到她的房子距离並不远。
  是因为睡觉的原因吗?陆棠感觉刚闭住眼睛车子就停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睁开眼。
  瞬间,季晟洲那张黑著的脸闯入她的眼眸。
  车子是停下来了不错,是被季晟洲强行拦下来的。
  顾裴司坐在驾驶位上,一脸为难,他看出来了,季晟洲是在找陆棠的。
  王特助从车上下来,径直朝著顾裴司走过来。
  眼看著他拿著手里的工具朝著车窗砸过来,陆棠打开门叫了停:“別动手!”
  王特助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季晟洲坐在后车座上,后车座的玻璃是落下来的。
  “陆小姐,季总让你上去坐坐。”王特助轻声道。
  陆棠不知道季晟洲又在抽什么风:“上去做什么?”
  王特助继续道:“今天是您產检的日子,您忘了?”
  陆棠蹙起双眉:“我今天早上说了,我今天有事,再说了產检这种事情推迟一天两天不是问题。”
  “我今天早上也跟您说了,今天季总专门推迟了行程陪您產检,明天凌晨季总就要去出差了。”王特助虽然把姿態放得很低,但语气丝毫没有示弱。
  今天早上陆棠的確没有听到这句话。
  但这不是重点。
  陆棠冷笑一声:“那就麻烦你等明天凌晨季晟洲走了,再来接我。”
  这句话正中季晟洲的眉心,他坐在车上早就按捺不住了。
  “咔”的一声车门被打开,季晟洲从下车下来朝著她走过来。
  陆棠下意识往后退,可已经被王特助挡住了去路。
  “上车。”
  他语气狠戾,直说了两个字。
  顾裴司从车上下来,把陆棠拉到身后:“別强迫人!”
  季晟洲的眼神落在顾裴司牵著陆棠的手上。
  从语气里都能听出他的不悦:“放开她,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现在飞去欧洲?”
  赤裸裸地威胁。
  顾裴司一口气沉下去,放开了陆棠的手。
  “顾裴司,我念你是季家的人给你一个情面。”
  顾裴司也不甘示弱:“不管你给不给我这情面,你现在跟小棠已经离婚了,你不能强迫她!”
  “呵。”季晟洲冷笑一声,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给陆棠脑袋上扣上下属小三帽子的人是谁?上次陆棠產检出事是因为谁?”
  两句话把顾裴司说的站不住脚。
  “够了!”
  陆棠从看到季晟洲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別无选择只能跟他走。
  “我跟你走。”
  话音落下,陆棠朝著季晟洲的车走过去。
  关门声响起,把顾裴司一个人晾在了原地。
  远山別墅没在市里,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
  可陆棠在季晟洲的车上,怎么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