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文章之传播往往需要时间,即便是再好的诗词,想在一州传播也需要数日的时间。
然而这两首《悯农》却完全不同,盖因楚凤歌作出这两首诗时引发惊天异象,钟磬齐鸣,仅仅只是半日的功夫,便为京都所有人所知。
再加上那群文人的宣传,很快楚凤歌在北城门外为扬州百姓作《悯农》之事便已经传开,再加上楚凤歌作完《悯农》便被离明司抓拿入狱,让这个话题更加爆炸。
短短时间內,勾栏在谈这件事,市坊在谈这件事,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了吗?杨世忠为推行改稻为桑的政策,在扬州毁堤淹田,致使扬州几十万人口变成流民,而今日,卫国公府世子楚凤歌於北城门外为扬州灾民作《悯农》,引发惊天异象,诗成镇国,然而没过多久,他便被离明司以蓄意谋反的罪名给抓了起来了!”
“什么?楚世子竟然被离明司抓了?不就是作了两首诗吗?杨党就当真一手遮天不成?楚世子先前在中秋文会上可是大败景国才子,为大虞夺回二州之地啊!”
“哼,你以为杨党就真正能一手遮天吗?这件事根本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关心的是能不能拿到大量的银子,让他修建道观,他才不关心百姓的死活。”
“嘘,噤声,这种话若让离明司听去,还有命活?”
诸如此等对话在京都各处发生著,百姓们,儒生们开始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產生了不满。
杨府,书房。
杨世忠看著纸上的两首诗,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冷冷笑了笑:“好诗,好诗啊!”
这两首诗讥讽至极,他实在没想到楚凤歌竟有胆量写出“四海无余田,农夫犹饿死”的句子,这不是在骂皇帝治理不好国家吗?
但想起前番的治安疏,杨世忠倒也不觉得奇怪了,楚凤歌此人,当真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
“这件事传得广吗?“杨世忠看著杨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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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轩脸色难看,道:“爹,如今这两首诗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今日楚凤歌被离明司带走之事,也传遍了京都。”
“这竖子,当真早杀之!”杨世忠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意,这两首诗传开,天下读书人,天下百姓都將抨击他杨世忠,因为改稻为桑的政策正是他提出来的。
“派出人去,设法平息外面的声音。”
“爹,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恐怕难以平息啊。”
“难也得去做!散出谣言,压制住这件事!”杨世忠深深的明白,这两首诗势必会成为他的政敌抨击他的武器,而一旦皇帝支撑不住,必定会迫於压力处置他。
“老夫当真没想到,会让一头狼崽子狠狠咬上一口,失算,失算啊!”杨世忠长长嘆了一口气。
……
礼部尚书府,礼部尚书陈之仲看著下人呈上来的一张纸,激动得站起身来,连声道:“好,好,好!好诗!好诗!”
隨即,他看向对座的一人:“侯兄,我们的机会来了。”
侯敬,户部尚书,也是內阁阁臣之一。
侯敬接过陈之仲手中的纸,看了一眼,也道:“的確是好诗!前有《治安疏》,后有《悯农》,楚凤歌这个人,奇才,奇才啊!”
陈之仲笑道:“的確是个奇才,卫国公府满门武夫,却出了这么一个儒道大才,实在是想不到。”
侯敬点了点头,笑道:“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吗?杨世忠把扬州搅得大乱,咱们只需坐视不理,等它彻底乱起来,等毒疮彻底烂透,到那时候,便该是挤去这个脓疮的时候了。”
陈之仲眯起了眼睛,说道:“所以当时灾民衝击京都,你说户部入不敷出,无粮可调,便是为了等毒疮烂透?”
侯敬笑了起来:“若灾民发生譁变,杨党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陈之仲问道:“扬州灾民衝击京都,也是你暗中所为?”
侯敬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一开始不是我做的,我发现有人在引导灾民往京都来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便暗中推了一把。”
“那一开始是谁做的?”
“是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机会来了。“侯敬笑了起来:“楚凤歌作的这两首诗,將成为我们对付杨党的利器!”
“不错!”
便在这时,有下人来稟:“大人,平阳侯楚震求见。”
陈之仲与侯敬互视一眼,忙道:“速请!”
……
皇宫里,皇帝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望著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身旁的太监低垂著头,大气不敢喘。
成锦伺候皇帝多年,深知这位皇帝极少发脾气,然而最近却被楚家连气三次。
第一次是楚震上那封《治安疏》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卫国公斩了京兆府尹为楚凤歌出气,而第三次则是听闻那两首《悯农》之时。
如今皇帝沉默许久,心中必定起了滔天的杀意。
《治安疏》骂皇帝修玄误国,而《悯农》则骂他误国害民,能忍到现在,已经算皇帝涵养足够好了。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著,离明司指挥使曹安大步走进,躬身跪下:“皇上。”
“说!”皇帝霍地转身,沉声道。
曹安忙道:“楚凤歌已经抓进离明司监牢,但,但……”
“说完!”皇帝面露怒色,不悦道。
曹安咽了一口口水,道:“但因为那两首诗作出时引动的异象,现如今已经传遍京都……还有楚凤歌入狱之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外面的读书人都在说,说皇上的坏话。”
皇帝眼睛收缩,怒极反笑,道:“好,好啊!好一个楚凤歌,好一个楚镇国啊!当真作的好诗!”
感受到皇帝的怒火,曹安战战兢兢。
太监成锦也低著头,连呼吸都不敢出。
皇帝笑了一会,道:“你们觉得该如何给楚凤歌定罪?”
曹安咬牙道:“楚凤歌作诗詆毁皇上,蓄意谋反,当杀!”
“杀了他?杀了他有用吗?“皇帝反问。
曹安道:“再,再派人平息外面的谣言,谁敢提那两首诗,就抓起来!”
皇帝冷冷盯著他,曹安浑身冷汗涔涔直下,道:“皇上,皇上觉得该怎么做?吩咐下来,臣立马去做。”
皇帝冷哼一声:“他想当忠臣,要让朕当昏君,你也想让朕当昏君吗?”
曹安嚇得背后都湿透了:“臣不敢。”
这时候,成锦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道:“主子,老奴有个主意。”
“说!”
“楚凤歌狂悖犯上,不知皇上怜悯百姓之心,故有此言,不如派人前去劝他,告诉他错在哪里。只要他当著满朝文武之面向皇上认个错,求个饶,便放了他,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平息这两首诗带来的影响,还能化作一桩美谈。”成锦道。
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摆驾,朕要亲自去见他!”
……
换了个封面,比上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