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两块碎片
“报一一议长阁下最新命令，冬木村，封锁解除！”
一块巨石投入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河流中，激起千层巨浪。
人群沸腾了。
周围是数不清的欢呼一一大多数人等待太久，有部分人一直等在前哨站早就苦闷不已，而从冬木村返回的人更是劫后逢生，白狮土兵们差点维持不住秩序。
“结束了......怎么这么突然？”布莱克喃喃道。
他刚才还打算带霍奇直接衝出封锁，但没想到上层对於冬木村的转变这么快。
“他们没理由继续封锁下去。”緹莉雅冷静地说，“拖太久就越混乱，而且......一直严防死守，肯定更查不出什么。”
她看向周围，发现用来白狮士兵整队整队被抽调走，只留下小部分来处理人群疏散事宜，一个深红色的高大背影闪进了圆顶帐篷內。
“刚刚在说啥？”
霍奇突然说，他似乎在神游，状態与周围激动的眾人完全不一样，血色都从嘴唇上消失了。
“你没事吧？”緹莉雅无比担忧道。
霍奇挤出一个惨澹的笑容：
“我说我没事......你们又不信....
？
他其实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一块碎片的时候自己完全不受影响，
但现在他已经吸收了“苏茜”的那块阴影碎片。
结果却根本支撑不住。
从昨晚开始，古怪的语就无时无刻充斥著他的脑海。
这段时间內他没有睡著过，可能睡著过了，但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记得刚才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突然有个士兵大喊了一句。
周围瞬间爆发出猛烈的喊叫。
他又回到眼前了。
.....杀......死......疯......死亡.....
吃语像无数根针一样刺进脑海。
霍奇鸣咽了声：
“不行，又来了，这......这根本没人能抵挡得住一一”霍奇拼命摇著头，
想要通过这些简单动作来缓解异样，但並没有作用。
已经有些冒险者投来古怪的眼光：牧师在回到前哨站后又给所有人做了检查，但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呢？
“我们得赶快回去，会有办法的..：：.：”緹莉雅望向人群疏散的方向。
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布莱克架起霍奇就走一一有两个胆大的人挡在面前，他们想说些什么，但布莱克恶直接抽出长剑，恶狠狠道：
“他已经做过检查了，至少三次..：：：.谁想扯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把谁砍了！”
阻挡者缩了回去，在前哨站闹事，土兵们可不会管他们是谁。
女巫庭院內。
莫迦娜依旧坐在青石圆桌上，狂欢节门票被垫在杯子底下。
洛丽丝则趴在一旁，並把两只前爪缩进身体里，这能让它保持暖和。
作为女巫会引路人，它实际上工作並不多一一至少在这几百年间是这样，但最近几天，它发现工作量加大了。
这其实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有一个年轻人为女巫会带来了新的活力。
而且它和最伟大的主人所罗门一样，是一名男巫。
洛丽丝仍然记得它被创造出来时的场景。
那是一片混沌的金黄色，光芒璀璨而耀眼，漫无边际，充斥在它所有的“视野”中，然后它听见了一个声音：
“我认为黑猫最可爱...：..但好像橘猫也不错，算了，就决定是黑猫吧。”
是一个甜美的女子声。
紧跟而上。
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然后它就震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抚摸在头顶，它一阵激灵，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能思考了，並且对某些特殊意念十分敏感。
“拜访”、“进入”、“到来”
2
所以，只要有人站在女巫会附近试图进来，洛丽丝便能很快感受到，並且还会在位面缝隙之间观察。
它也有义务排除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而现在，它耳朵抖动，精神中有另外几个“它”在通知自己：
心灵男巫霍奇主人回来了，以及命运女巫緹莉雅，他们旁边有一个陌生男子但闻起来不算坏人。
洛丽丝没有迟疑，直接消失在女巫庭院內。
一阵躁动打破了迷雾中的寧静。
莫迦娜放下茶杯，看著一个黑铁骑士直接背著霍奇进来，后面跟著神情严肃的緹莉雅。
“那小子没死？”莫迦娜幽幽地说。
“阿姨一一”緹莉雅埋怨道，“现在就不是开玩笑的时..：：
她本来想再多说两句，但看到莫迦娜苍老衰败的面容后愜住了一一这是过度使用水占术后付出的代价。
从未来取得答案的杯之女巫，也需要將自己支付给未来。
“別用这种表情看我。”莫迦娜说，“会让我想起薇薇安那傢伙，我可不想被她嘲笑。”
“不不不一一”緹莉雅摇头道，“老师她绝不会这么说的，您这是做出了极大牺牲......但现在一”
她说著撇过头去，霍奇被布莱克放在了地上，面朝下，身体发出一阵颤抖。
“情况很糟糕。”提莉雅说。
莫迦娜没有出声，她抬起手，庭院內又升腾起水雾，布莱克抬头环顾四周，
本来一辆等在亚尔诺德城门口的马车，一只引路黑猫，紧接著一个迷雾庭院就已经很让他震惊了。
但现在霍奇的事情更要紧，女巫们召唤出再多古怪东西他都能接受。
水雾渐浓。
三人慢慢发现脚底下不再是结实的泥土，而是一片水面一一一片深沉恐怖、
漆黑阴鬱的水面。
两道暗流在水底下涌动交缠，如同大蛇一般，似乎隨时都会张开巨嘴，將水面上的一切都吞噬乾净。
“他的精神领域混乱不堪。”莫迦娜说，“这已经超过了一个常人能够承载的极限。”
“那恢復精神力有用吗？”緹莉雅脱口而出，她也並非是精神领域的专家，
情急之下什么办法都思考了一遍。
“没用的。”莫迦娜沉重道。
“你可以理解为一艘船一一船本身就只能承载这些重量，再怎么修修补补都没有意义......
“那这......”緹莉雅面露绝望，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再过一会，霍奇会变得怎样呢？
和那些发疯的村民一样？
“也不要这么担心。”莫迦娜突然说，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局面，“我找了应该能帮得上忙的人。”
“谁一一緹莉雅和布莱克异口同声道。
此时水雾散去了，眾人回到现实中的女巫庭院內，黑猫洛丽丝再度从门口进来，它带来了另外两名女巫。
北风的呼啸吹到緹莉雅脸上，周围覆盖上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