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盛宴的开始
“开门的办法会和上次一样吗?明非你潜水服外的储存包里放著“钥匙”的鲜血试剂。”曼施坦因问。
“刚才触摸青铜门的过程中我没有感觉到活灵存在,零正在找附近是否还有人面雕像,如果没有办法最终我会考虑暴力方式。”路明非看见零在青铜门下方搜索。
“我去上面看一看。”他在私人频道里对零说。
“好。”零的声音传回来,他们之间的安全绳大约有五米的长度,足够他们同时朝相反的距离游动一段。
但是两人摸索了几分钟后却没有找到一点开门的线索,上一个人面雕像的废弃铜块倒是捡到两个,看起来龙王是放弃这道入门机关了。
如果这扇门是老唐铸造的,站在老唐的角度想一想。路明非漂浮在青铜巨门的正前方,视线扫过整扇大门,试图从其中找到不合理或者有规律的地方。
一无所获。
龙王向客人发出了邀请函,结果却紧闭大门谢客。
“这里。”零忽然说。
路明非立刻顺著安全绳游了过去,发现零此时居然站在江底的河床上,青铜大门笔直的插在地面里,並从下方向上延伸出金色的丝线。
“这是什么?”
“真金被龙王熔炼进了这副壁画的底座...这上面可能保留著开门的办法。”零轻敲面罩,將眼前的画面上传到公共频道里。
这种时候群策群力是最好的办法。
“看图解密吗?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世界树的根系。”苏茜在公共频道打字。
“不对..:”路明非看见这副画才猛然意识到他站错了角度,站在老唐的角度,作为游戏迷自然是要靠解密去开门但这扇青铜大门是诺顿铸造的,作为龙王,作为主人,作为復仇者,既然诺顿是为了他才设下宴席,那自然不可能允许隨便一个小鬼就能进入此时的青铜城。
“他不是放弃了活灵的手段,而是用炼金术的手段將这扇门里的活灵藏了起来,那只活灵只有感受到真正客人的气息才会重新活跃起来。”
路明非猛地拉开手腕处的气密条,青黑色的鳞片肆意在他的右臂攀爬,他毫不犹豫的把整个裸露在水下的手掌按在了那些金色的丝线上。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了,伴隨著水流的巨大震动,路明非手下的金色丝线仿佛活过来一样紧紧缠在了他的一根手指上,仿佛金色丛中缠上猎物的荆棘。
一抹红色出现在零的视野之中。
巨量的气泡在路明非眼前衝出来了,无数条漆黑的裂缝出现在河床上,无需路明非用力,他只是轻轻的一推,那看起来重如千斤的大门便被拨开了。
“果然。”
路明非抬头看著逐渐张开的宏伟大门,“他在等我,所以不可能拒绝我;但在等我的过程中,
他不希望看到有人提前进入青铜城。”
青铜城门扉洞开,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抓住路明非,要將他整个人拖进去,但零落在了他的后面。
“抓紧我!”路明非大喊,现在还不是分头行动的时候,一旦在这个时候被莫名的乱流切开他们之间的联繫,那么入城后的危险程度对零来说將会直线上升。
零是他带进来的人,所以他绝不能任由零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里。
两个人同时抓紧了腰间的安全绳,在吸力抵达顶峰前的半秒,他们的手终於握在一起,然后才放心的被青铜城吞噬。
在他们彻底消失在青铜城外的瞬间,巨门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关闭,两扇门页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像是宣告某个重大事件的开启。
天旋地转,青铜城內果然是一片乾燥的天地,看来龙土实力再怎么强大,要想生活下去也得需要空气。
从水流脱出后路明非在半空中稳定住身体,一只手抱住了零,同时两只脚在落地的瞬间微微屈膝缓解掉仅有的衝击力,將零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射灯被零第一时间开启,她一只手已经按在腰侧的短刀上,隨时准备战斗。
路明非同样单手负后,扣住了背后的七宗罪刀剑匣,一旦出现疑似敌人的生物,他不至於拿不到武器。
三个呼吸后,射灯范围內,看不见的黑暗里没有任何动静,两双黄金瞳才缓缓熄灭,零这才鬆开短刀转而拿起腰间的燃烧棒点燃举起。
红黄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们前方的道路,眼前的一切和路明非他们第一次进入青铜城的画面並没有什么区別。
在燃烧棒的光照下他们脚底的道路泛著古老的青绿色,班驳的铜锈如一层絮般覆盖在上面,
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著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隨著从头顶传来的微风轻轻地摆动。
“看来龙王宫殿的通风设施做得很不错。”路明非在公共频道里说,几秒钟后却没有人回应。
精密齿轮的咬合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这里的机关並没有激发,只是掛在旁边的青铜墙壁上慢悠悠的转动,充斥著原始的机械美感。
“魔动机械学,炼金学的分支,在我的头顶上应该有一个炼金阵列正在运转,將水下的氧气转换运送进整个青铜城。”零摘下面罩尝试呼吸,“空气很乾净,可以维持生存。”
能从零这里得到乾净的评价,那看起来青铜城的空气確实不得了。
路明非也摘下面罩,一直闷在那个狭小空间中对他们来说也是种精神负担,长吸一口气后,他才说出了刚才的坏消息。
“那个领域也隔绝我们和摩尼亚赫號的联繫,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意料之中。”零回头看了一眼青铜大门,“那扇青铜门后藏著一个简易的领域,能免疫大部分言灵从那里穿过。”
“大部分?”
“镰鼬也可以免疫。”零说。“而且它的密闭性也很好,即使我们是带著备用的信號线下来,
也会在瞬间被夹断。”
“我知道了,既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可惊慌的了,曼施坦因教授他们大概也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路明非左右环视,“我们现在正在入口处,连前殿的门都还没看见,如果想靠炼金炸弹的爆炸將龙王引出来,恐怕我们还得接著走一段路。”
“內殿有一个巨型的蛇面人身雕像,雕像下的通道就是龙王寢宫,我们可以把炸弹留在那里。”零用她的镜瞳解读过青铜城的地图,有关这座青铜城的布局细节记得很清楚。
“那样也会很危险,如果龙王真的准备了丰盛的大餐给我们,那么我们很可能走不到內殿就会碰上巡逻的龙侍,从而被发现直接惊动龙王。”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被刀剑损坏了大半的龙文,“这一次我大概没有用七宗罪砍出一条道路的机会,在听到七宗罪出鞘的第一时间,诺顿就能赶到现场。”
“顺著通风管道我们可以出去,领域的作用是转换元素,不会对人有阻拦效果。”零说。
“炼金炸弹也不能放得太深,皇帝摆宴的地方通常会在內殿,深入內殿很可能自投罗网。”
“可以在前殿,我们设定好爆炸时间,你的力气很大,对肌肉的控制也很好,我可以算出一条拋物线,让炸弹在落到內殿的第一时间爆炸,效果不会相差太多。”零说。
“就这么办。”路明非点头。
决定了以后两人都不多浪费时间,既然落地后的第一时间没有见到龙王,那就说明刚才龙王不在监控前面,他们得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不然等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冷红色的火焰將他们的影子打在青铜墙壁上交织在一起,时不时有一两具蛇首人身的雕像倒在地上,路明非也见怪不怪的將它们提到一边,免得待会跑路的时候碍事。
但走著走著他们就不动了。
或许落地没被贴脸杀的原因,不是龙王刚才没有看监控,而是龙王的盛宴还没有准备完毕,龙王没脱开身,所以他们才没看见青铜城的主人。
“我们又回到开始的道路了。”路明非站在那根隨风摇摆的丝线前,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青铜大门,“鬼打墙,这种现象能用炼金学解释吗?”
“当然可以,青铜城作为炼金学宗师诺顿的杰作,你们脚下的每一块青铜都处在炼金阵列当中。”路鸣泽忽然跳出来说,“你问她,她当然不清楚了,能看出来有几个领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哥哥你別强人所难嘛。”
“原理?”
“態度还真冷漠啊哥哥。”路鸣泽跳起来踩在一块雕刻著骏的青铜地板上,剎那间雷霆进发,劈头盖脸的打在他身上,等到一切平息,这傢伙的小西装甚至一点褶皱都没有出现。
“看见了吗?刚刚你们走过这块地板,但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可不是龙王心生慈悲,而是弟弟我不忍心看著哥哥带著心爱的女孩挨雷劈。”路鸣泽拍拍手从袖子里抖出一把铜粉,“现在它安全了,我扰乱了它的旋律流动轨跡,它就失效了。”
“真厉害。”路明非说(无感情)。“所以原理是什么?”
路鸣泽瞪了一眼路明非,似乎是在怪这傢伙毫无意义的捧眼,他摇摇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有时候觉得哥哥你还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工科上就又笨回去了,哥哥你要是只有这种悟性,可就真打不过诺顿咯””
这话说完,他眼一眯,笑嘻嘻地又说,“所以要不要试试魔鬼的服务,炼金学理论到应用一步到位,甚至还能帮你完成你的终极理想,而代价甚至不用你的整个灵魂。”
“作为魔鬼你还真是敬业。”路明非无奈地嘆了口气,
“那是,毕竟很久没开张了,还白送了哥哥好几条外掛,再不敬业一点老板就得把我开除了。”路鸣泽拍拍胸脯说,“所以要考虑吗?代价只是玄之又玄的灵魂哦~”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好奇鬼打墙的原理。”路明非说,“如果在和诺顿的战斗期间他使用同样的炼金技术,会对我很不利。”
“你不是用过类似的手段吗?空间替换嫁接的手段还要我再解释一遍?文科生就业空间小果然不是没理由的。”路鸣泽也嘆了口气。
“所以说只要他在整个青铜城內,无论哪个地方,他都能够用上这种手段?”
“主场优势咯。”路鸣泽说,“也別想著破坏这个炼金阵列,它是青铜城运转的底层逻辑,当时你们想要脱离青铜城的时候,那些无处不在的青铜柱依赖的可不只是绝妙的机关术,不如想想当时是谁带你走进了诺顿的书房。”
“...是老唐。”
“未觉醒的诺顿將自己炼金学的硕果亲手送出去,这件事情听上去就很戏剧性不是吗。”路鸣泽说,“新仇旧恨,今天就是算总帐的时候了。”
“所以只要他的宴席准备就绪,我的下一步就会立马踏到他身前。”
“bingo!哥哥你终於又聪明回来了。”
“送零出去。”路明非忽然转头盯著路鸣泽的眼睛。
“所以说哥哥你该早点叫我出来的,如果你还没到三峡,我大概就会劝你不要带这个女孩下来了。”路鸣泽也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声音忽然软下来,“保护女孩最好的办法就是握著她的手永远不要鬆开啊,哥哥。”
“什么意思?”路明非莫名有些心慌。
“意思就是你站在原地诺顿也能把你送到他面前。”路鸣泽还站在路明非前面那块刻著骏的地板上,但原本只有半米的距离正不断的被拉开,路鸣泽在路明非眼里越来越远了。
“努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孩啊哥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神话中的炼金刀剑在燃烧棒火焰的照耀下落地,毫不掩饰的杀机从路明非身上进发出来,一边的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那巍峨的青铜王座就出现她面前了。
他们身边的环境全变了。
一簇又一簇火焰在他们身后亮了起来,黑暗中一尊又一尊蛇面人身的雕像在火焰的照耀下垂首,他们佝僂著身体像是在对什么尊贵的东西行礼。
火焰以他们为起点接连燃烧,点燃成一条明亮的神路朝向黑暗的最深处,在那里百色的衣袍被映照而出。
他朝著零走过去,不,准確地说,他是朝著零面前的王座走过去。
青铜的在白袍人影的两侧生长盛开,侍卫紧紧跟在他的背后小步前行。
路明非转身和那人影对视。
举著矮桌的侍卫从君王的两侧穿过停在他们面前,侍卫恭敬的跪在了路明非身前,在他身后无数侍卫將佳肴奉上。
路明非握紧了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