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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妄折春枝 > 第117章 只得眼睁睁看著先夫人受辱
  萱草全然不知庄氏的真实用意,亦无从知晓当年种种恶事的真相。因此,她的想法格外单纯,只道是永寧侯一时难以承受方才那般刺激所致。
  房门里,永寧侯和庄氏对峙,胡嬤嬤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房门外,萱草左看看,右看看,已期从云裳和絳仙脸上捕捉到讯息。
  “怎么,还要本侯再问第二遍不成?”永寧侯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抬脚便朝胡嬤嬤狠狠踹去。
  奈何,这一脚竟踹了个空,反倒因用力过猛,整个人踉蹌著向前栽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永寧侯顿时脸色煞白,捂著后腰直不起身来。
  终究是精疲力尽,有些强弩之末了。
  庄氏见状惊呼一声,慌忙上前搀扶:“侯爷当心!”
  永寧侯面色铁青,狠狠剜了庄氏一眼,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天知道,他酒意消散后,看到那副不堪入目的糜乱场景,只觉一股热血直衝脑门,恨不得眼皮一翻,当场昏死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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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不算宽敞的软榻上,四具白生生的身体如藤蔓般无章无序的纠缠著,凌乱地铺陈在早已皱褶不堪的綾绸上。
  躺在他身边的,要么折兰院里端茶倒水的奴婢,要么就是名为舞姬实为人尽可夫的家妓。
  书房门口,站著的是旁支里他素来器重的后生。
  那后生面色煞白,瞪圆了双眼直勾勾地望著他,嘴唇不住地颤抖。
  忽然间,又猛地一个转身,踉蹌著扑向廊柱,弓著身子剧烈地乾呕起来,
  每一声乾呕,都像是在说著噁心。
  他的脸是真的丟尽了!
  他手忙脚乱地披上衣袍,草草系好衣带,又威逼利诱地堵住了旁支子弟的嘴,这才阴沉著脸开始审问跪在堂下的萱草三人。
  云裳和絳仙有问必答,供认不讳时,他尚怀疑是有人做局,刻意陷害庄氏。
  岂料,庄氏贴身嬤嬤的独女,萱草的供述之辞,竟与云裳等人所言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谁都有可能背叛庄氏。
  但,胡嬤嬤不会。
  胡嬤嬤的女儿隨母志,也就自然死忠於庄氏了。
  所以,就是庄氏暗中买通了在书房伺候的下人,得知他酒后微醺,便起了心思,欲將精心挑选的女子悄悄送至他的床榻之上,供他取乐,博他欢喜。
  如此心思,在高门大户之间最是寻常。
  他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的是,庄氏不贤惠则已,一贤惠惊人。
  一送送仨!
  是真的不担心他醉酒荒唐,不知节制的死在榻上。
  他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欲厉声质问,却意外撞见庄氏与胡嬤嬤这对素来和睦的主僕竟撕破了脸皮。
  往日敦厚忠心的胡嬤嬤出言威胁,端庄持重的庄氏也失了体统,两人恶语相向,活脱脱演了一出主僕反目的好戏。
  他敏锐地嗅出了所谓的陈年旧事不寻常。
  庄氏:……
  眼下的场景,她委实有些百口莫辩。
  索性搀扶著永寧侯坐定后,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道:“侯爷,求您容妾身私下稟告。妾身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求给儿女们留些体面。若因妾身之故,让临允、临慕和桑枝在上京城抬不起头来,妾身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
  “如今谨澄和明珠的前程已然毁於一旦,但,其余三个孩子,妾身总该为他们考虑一二。”
  “妾身坦言相告后,侯爷要杀要剐,亦或者要妾身病逝,妾身都绝无怨言,唯求侯爷垂怜,莫要一封休书断绝夫妻情分,更求侯爷宽宥,莫要迁怒於无辜孩儿们。”
  说到此处,庄氏再也抑制不住,伏地啜泣起来。
  永寧侯听闻桑枝二字,心头的怒火滯了滯。
  是啊。
  他马上就能將桑枝打磨成最趁手、最完美,也最温顺的棋子了,绝不能有任何差错,毁了桑枝攀高枝的机缘。
  思及此,永寧侯眸光一沉,冷声喝道:“除胡嬤嬤外,所有人即刻退出折兰院,不得有误!”
  旋即,垂眼看向庄氏:“胡嬤嬤是你身边的老人,她就无需避开了吧?”
  看似徵求意见,实则发號施令。
  庄氏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待折兰院的下人尽数退去,永寧侯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
  庄氏的额头重重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侯爷明鑑,妾身罪该万死。”
  永寧侯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庄氏那张病容惨澹、泪痕交错的脸庞,心中烦躁更甚。
  猛地一挥袖袍,指尖直指胡嬤嬤,厉声道:“你来稟明原委!”
  省的庄氏再用一些似是而非、真假难辨的话来搪塞他。
  庄氏一惊,如遭雷击,连哭都忘了。
  胡嬤嬤心头猛地一颤,仿佛听见脑海中炸开一声尖锐的爆鸣。
  冷汗涔涔而下。
  夫人要坦白的,究竟是哪一桩陈年旧事?
  这些年来,她与夫人做下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桩桩件件都够她们遭天打雷劈的。此刻隨便哪一桩被翻出来,都足以让她们万劫不復。
  “本侯的话也敢装聋作哑了?”
  见胡嬤嬤眼神闪烁,久久囁嚅不语。
  永寧侯直接抄起案上杯盘,狠狠砸了过去。
  杯盘擦著胡嬤嬤鬢角掠过,在身后漆柱上撞得粉碎,顿时碎瓷四溅。
  “好个刁钻的老货!连本侯的话也敢装聋作哑了?”
  胡嬤嬤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覷了庄氏一眼。
  庄氏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却挺直了脊背,那双含泪的眸子透著决然:“胡嬤嬤,你只管如实稟告侯爷。”
  柔柔弱弱,却又看起来视死如归。
  只见,庄氏轻抚胸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这些秘密在我心里埋了太久,日日如枷锁加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既然天意让侯爷听见了这闺中秘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瞒不住,那便索性不瞒了。”
  胡嬤嬤暗忖。
  闺中秘事?
  侯夫人是缩小了范围,但跟没缩小也几无二致。
  侯夫人如今富贵荣华,养尊处优,莫非真当自己是个乾净人了?当年在闺中时,那些个作孽的恶事也没少做。
  “侯爷,老奴交代。”
  胡嬤嬤暗自思忖须臾,在诸多恶跡中反覆权衡,最终选定了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陈年旧事,权作搪塞永寧侯的试探之词。
  保命要紧。
  保侯夫人的命。
  保她自己和萱草的命。
  “侯爷,早在您大婚之前,夫人便已对您芳心暗许。只是天意弄人,当时您与先夫人到了婚期已定的地步。”
  “夫人情难自抑,遂以有要事相商为由邀先夫人赴约一聚。”
  “谁知先夫人返家途中竟遭歹人凌辱,夫人当时为求自保,只得……”
  “只得眼睁睁看著先夫人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