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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雌性怕黑。其实刚刚小蛇也能从她的表现中感受到一二。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怕。
  少年眼眸一转,熟悉的凉薄语气再次在沈悠悠耳畔响起,带著一丝奇异的凉意,喷到小雌性的耳旁的肌肤上,让她止不住的一颤。
  少年压低嗓音,拖长尾音,酥酥麻麻的语调轻轻在问:“那你想,和我一起去找食物嘛?”
  沈悠悠点头,只要不让她一个人呆著就成。
  不过她又想到黑暗中少年应该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於是,她嘴唇轻启,准备以话语回復,可她那甜美的嗓音还没脱口而出,便忽然感觉脚下一空,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突然的悬空让她没有了安全感,她双手下意识地將少年的脖颈紧紧搂住,整个人也隨著这个动作严丝合缝地贴上了少年微凉的身体。
  小雌性的身体温暖香甜,让少年有片刻的沉醉。
  但是他反应很快,迅速调整了状態,之后便抱著她离开。
  少年走得很稳,一步一步,似在抱著自己来之不易的珍宝。
  而公主抱的姿势,也让黑暗中的小雌性更有安全感,她那颗因为黑暗而不安的心,竟也奇异地平和了下来。
  被少年抱在怀里的小雌性,愣了一下,在理清自己为何在他怀里感到心安的情绪之前,她想的是:咦?我怎么感觉,乌漆嘛黑的夜,对他的影响为零呢?
  是的,在兽人世界活到现在的小雌性,到现在为止,还依旧以为雄性和雌性所见到的夜晚,是属於同一个黑暗的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沈悠悠隱约听到了水流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直到那声音隨著少年的接近而越来越清晰,她才相信,她真的听到了。
  少年带她来到了一处瀑布。
  而这处瀑布的出现,也让小雌性明白,恐怕她现在的位置真的距离迟宴很远。
  因为她记得,那日在古树之顶,在陆辞的怀里,她所看到的远方,並没有瀑布的身影。
  没有了宽大树叶的遮挡,小雌性的眼睛终於不在是摆设了。
  借著清冷的月光,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了真正的瀑布。
  在她那属於现代社会的过去,因为受限於钱包空空,她也不曾有过旅游的经歷,所以,更不曾见过那书里记载的,手机里面出现过的瀑布了。
  沈悠悠安静地站在一处山石旁,看著不远处的河水,水流时而湍急汹涌,拍打礁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迴响。
  时而快而稳重,如行军的部队,一泻千里地向前稳步推进。
  稍微远点的瀑布上方,宛如无数条巨龙扭打交缠在一起,並顺势奔腾而下,捲起了无数白色的水。
  无数道雪白的浪在引力的作用下,又重重砸向水里,激起了比人还高上好多的水,而水的隨意喷溅,也让还站在远处的沈悠悠,脸上偶有清凉之感划过。
  蛇类兽人对水流感知是极为敏锐的,所以,他带她来到了这里。
  因为有河流的地方很空旷,没有了枝叶的遮挡,只余照耀的月光。
  他想,怕黑的小雌性应该会喜欢这样的月光。
  而事实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在大自然中的惊天巨作中,沈悠悠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少年轻声问:“现在还害怕吗?”
  沈悠悠轻抿娇艷的薄唇,浅浅摇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月光的照耀,还有少年的陪伴,刚刚那份在黑暗中的害怕情绪不能说是完全缓解了,但是也绝对要比刚刚好上很多。
  见此,少年略微安心,他后退一步,在感知了周围环境的安全之后,他对著她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到附近密林里踩点树果。”
  小雌性已经饿很久了,他不能再让她继续饿著肚子了。
  说完这句话,少年便消失了,消失得很快,快到他消失后,少女才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来。
  所以,沈悠悠一个人站在原地瞪大了她漂亮的琥珀色双眼。
  小雌性心內很是复杂:不,你等等。
  我不要一个人待著。
  还有。
  树果,为什么又是树果。
  虽然我也可以接受在实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吃树果。
  但是咱们好歹都到河边了,抓一条鱼,不过分吧。
  还是说,你们原始社会有讲究,有不给抓鱼的硬性规定嘛?
  这些话她是想喊出来的,可是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的环境下,她怕她的喊声,会引来某些能要她命的东西。
  远处森林里的黑暗著实骇人,沈悠悠乖乖守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
  一个闪身已经来到某处果树上的小蛇,摸了摸自己装满鱼的逆鳞,心里是这样想的:
  明天我就把逆鳞里面的鱼全部拿出来。
  多採摘点树果存储进去。
  这样以后小雌性饿的时候,我也方便投餵。
  对於树果,沈悠悠已经著实吃够了,她想要吃鱼。
  对於鱼,小蛇表示我虽然爱,但是我心爱的雌性不爱这玩意。所以,我得多摘掉树果。
  这件事也告诉我们,人与人的交流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小蛇在走之前確实检查过了周围的安全。
  无论是幽暗深邃的河流水潭,还是周围茂密丛林,他都没有发现任何潜在的危险,所以他放心离开了。
  可是,有时候危险这玩意吧,並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有可能是隨波逐流而来的。
  瀑布的上方,彭的一声,有一道重重的水流声砸了下来,带著滔天的惊人气势。
  虽然已经听过了好多声这样的巨响,可本能反应,还是让小雌性下意识地隨著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月光下,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深棕色泛著冷光的竖纹双眼。
  野外的森林是很危险的。
  沈悠悠从没有正视过这句话。
  不,危险,她是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能危险到何种地步而已。
  黝黑的蟒纹,在雪白的水清洗下,变得尤为明显。
  蟒蛇的身躯很粗,比古树最粗壮部位还粗得多得多。
  它在她的目光下缓缓直立起身子,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將沈悠悠头顶的月亮遮挡,直至让她原本被月光照亮的地方,笼罩在一种名为恐惧的阴影里。
  它的眼睛比她的脸还大。
  她毫不怀疑,这样的自己,在它的嘴里是真的连塞牙缝都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