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
“都让一让!”
“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只看这人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来,这人应该是掌柜的。
掌柜的已经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嚇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好好的酒楼,厨子和伙计突然全都死了,以后谁还敢来这里吃饭?
人是死在他店里的,不论能不能抓到凶手,他都要赔一笔银子。
这么多的人,就算是他掏空了家底,也不一定赔得起啊!
看著坐在地上只知道哭的掌柜的,虞幼寧皱了皱眉,朝著他走了过去,“你別只知道哭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人都死了,只知道哭有什么用?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把下毒的人找出来吗?
掌柜的听到说话声抬起了头,当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个小姑娘之后,又低下了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管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找出来凶手?”
这么大的小丫头片子,字儿都不认识几个吧?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虞幼寧双手叉腰。
掌柜的正心烦意乱,胡乱地摆了摆手,“能找到也不用你找。”
不等虞幼寧再说什么,掌柜的已经看向了周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还不赶紧领回去?这里面都是死人,就让一个孩子在里面乱转吗?”
挤在门口的食客们面面相覷。
他们都不认识虞幼寧啊!
就在这时,有几个腰间挎著佩刀,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出现在人群后面。
“都让开!”
听到这声音,眾人同时转头看去。
当看到人全都是一身煞气,眾人慌忙让开了一条路。
几个侍卫进了后厨,走到虞幼寧身边,对著虞幼寧行了一礼。
“参见公主殿下!”
“属下等来迟了!”
“请公主殿下责罚!”
眾人听到这话,全都目露震惊。
公主?
这么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竟然是公主?
这个年纪,又被称为公主,虞幼寧的身份昭然若揭。
刚刚还满脸不耐烦的掌柜的,瞬间被嚇得脸色慌忙调整姿势。
刚刚还在地上瘫坐著,现在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子还在微微颤抖,脑袋更是紧紧贴著地面。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虞幼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恕你无罪,你快说,你有什么仇家吗?”
掌柜的心中鬆了一口气,缓缓直起了上半身,面露思索。
几息之后,他缓缓开口。
“都城里酒楼这么多,大家基本都是对家。若说不对付,那肯定是有的。可若是说谁会因为不对付就直接痛下杀手,我觉得应该不会。”
楚淮序点了点头,“幼寧,这掌柜的说得有道理。就算是被抢了生意,不过是少赚一些银钱而已。可若是杀了人,那可就是钱也没了,命也没了。”
江令舟仔仔细细的將厨房里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重新走到了虞幼寧身边,“幼寧,我刚刚已经把这厨房里的所有吃喝全都检查了一遍,这些东西都没有被下毒。”
“什么?”霍清尘瞪大了一双眼睛,“没有被下毒?那这些人是怎么中的毒?”
毒没有下在食物和水里,那怎么保证这么多人同时中毒?
虞幼寧看了看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还残留著一股极淡的味道。
若是不仔细去闻,根本闻不到。
“应该是毒烟。”虞幼寧道,“这里本就比较封闭,若是吹进来毒烟,所有人都会同时闻到,然后復发而亡。”
掌柜的被嚇得屁股尿流,“那那那...那我会不会已经中毒了?”
“別担心別担心!”虞幼寧安慰他,“真要是中毒,你已经死了。”
掌柜的错愕地看著虞幼寧。
啊?
这...公主殿下是在安慰他吗?
楚淮序面露深思,“若是毒烟,那就是针对这些人下毒,可是为什么呢?”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厨子和伙计?
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嫉妒这家酒楼的生意好?
没人回答楚淮序的问题。
除了凶手,或许没人能说出原因。
查案並不是虞幼寧他们擅长的事情。
好在侍卫通知了捕头,很快就有捕头冒雨前来,开始查案。
虞幼寧几人见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离开了。
本以为这就是偶然发生的意外情况。
可没想到第二天,又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同样是用了毒烟,同样是死了一屋子的人。
这次不是在后厨,而是在一家青楼的大堂。
死的人数,也是上次的好几倍。
接连出现这样的情况,都城內人心惶惶。
一时之间,別说是青楼楚馆了,就算是酒楼饭庄,也全都没了生意。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倒是还有人,但多数都是买了东西就赶忙回家。
就算是待在自家,也都是敞开门窗。
这样就算真的飘入毒烟,也能被风吹散。
人人自危的时候,都城內突然冒起了传言。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即將登基的新帝德不配位。
若是南詔帝执意要传位给魏昭,那整个都城,乃至整个南詔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没人知道这传言是谁散播出去的。
仅仅是一天,整个都城人人都听说了。
百姓们本就已经是惊弓之鸟,听到这传言之后,更是嚇得吃不下睡不著。
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不在意究竟是谁当皇帝。
百姓们在意的,是能不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可眼下的情况是,魏昭若是登基,他们的命都没了,更別说什么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了。
都城內所有的百姓全都跑到了皇城外跪著。
一言不发,不哭不闹。
但他们的意思,谁都能看出来。
他们在求南詔帝,也是在威胁南詔帝。
就算真的被南詔帝杀了,他们也不在乎。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別?
虞幼寧和褚怀山还有江令舟一起,被南詔帝请进了皇宫,此时就在南詔帝的寢殿里。
一同在这里的,还有魏昭和他的几个兄弟,以及朝中的重臣,几位宗亲王爷。
几日不见,南詔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脸颊更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的命一直都是被用药吊著的,人虽活著,但却活得十分的痛苦。
原本还有几天魏昭就能登基,他也能彻底放心,心情好了些,痛苦也有些许的减轻。
可现在,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南詔帝心急如焚的同时,身体情况也是急转直下。
“谷主!”南詔帝看向褚怀山,“谷主可知道那是什么毒烟?为什么如此霸道?可有应对的解药?”
褚怀山微微摇头,“皇上,眼下最重要的,並不是解药。这种毒老夫可以配製出解药,可若是暗处那人换一种毒呢?
现在用的是毒烟,范围有限,可若是换成在水源里下毒呢?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现在的根本问题,並不是解毒,而是找到那个下毒的人。”
南詔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是想用更简单的办法解决这件事罢了。
现在听到褚怀山这么说,也知道用別的办法大概是不行。
南詔帝的视线微移,落在了他的那些儿子,和皇室宗亲的身上。
大殿之內安静得可怕,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久之后,南詔帝才冷声开口。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就此收手,澄清谣言,朕会保你们一命。可若你们依旧执迷不悟,势必要一条道走到黑,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南詔帝才刚说完,大皇子魏时就赶忙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不敢!真的不是儿臣啊!”
南詔帝一共有七个儿子,魏昭是最小的那一个。
现在,三皇子魏旭已经死了。
大皇子魏时的母妃出身不好,虽然他是长子,但是並不怎么受看重。
这么多年来,大皇子也一向憨厚老实,不论什么事情,都从不出头。
诸位皇子站在一起,他也毫不起眼。
此时,南詔帝刚一发怒,他就直接跪了下来,更是惹得其他几个皇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软骨头,胆小鬼,竟然是他们的大哥,真是丟人!
被这么看著,魏时好像也毫不在意,他只是满眼恳切地看著南詔帝。
“父皇!还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敢啊!”
南詔帝淡淡地看了一眼魏时。
在南詔帝的心中,魏时的確不敢。
没有一个好的出身,自身也毫不出彩。
除非其他几个皇子全都死了,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魏时继位。
如果真的是魏时做的这件事,等阻挡了魏昭继位,那也是白白给其他皇子做嫁衣裳罢了!
南詔帝刚要说话,却见虞幼寧朝著魏时走了过去。
魏时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身形偏瘦,可是个子却很高。
此时他身子笔直地跪在地上,竟然和站立的虞幼寧一样高。
看到虞幼寧突然走到自己的面前,魏时面露惊讶,但又有些紧张,“幼寧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