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改变
眾人的疑虑並没有隨著录像的持续播放而打消。
而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到底是出於什么目的。
重要的是,这个录像在这之前,並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要么是还没开始大规模扩散,要么是在极小范围內秘密流传。
不管怎样,他们掌握的线索依然很少,只能確认,这確实和邪教活动有关联。
至於具体搞了什么,是真是假,重要吗?
从打击犯罪的角度来说,重要。
因为如果真有一群疯子掌握了观测甚至干涉“时间循环”的能力,並以此为基础策划行动,那对社会安全的威胁是巨大的,难以预测的。
需要重新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和可能策划的行动,以便及时防范和打击,避免出现危害社会安全的现象。
不重要,是因为无论他们研究的是时间循环,永生还是其他什么离奇的东西,其本质,蛊惑人心,精神控制,敛財和策划暴力行动,作为邪教的核心特徵是不会改变的。
马尔科眾人的目標始终是瓦解其组织,阻止其危害。
基於目前掌握的信息,马尔科他们总结了录像所表达的內容。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著很多脱胎於现实的,短暂的时间节点。
在那里,时间是循环的。
巴西,里约热內卢近郊。
卡洛斯·门德斯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精心打理的热带园。
他刚刚紧急安排完教內所有节点进入静默状態,取消了原定的净化计划。
作为自由之子的实际掌控者,他知道自己被很多人关注,也知道各方势力对他的看法,不过这不重要。
“导师—.永生.”门德斯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如果別的教派真的出现了“升华”的神跡,或者掌握了某种永生的跡象,这对自由之子的威信將是巨大的打击。
信徒的动摇,资源的流失,其他势力的凯后果不堪设想。
更糟糕的是,那个告知他消息的消息贩子,绝不可能只把情报卖给他一个人要不了多久,整个地下世界,那些潜伏的对手,虎视耽耽的同行,甚至官方机构,都会將目光投向那个本该死去的幽灵。
他挥了挥手,让匯报的手下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门德斯深吸一口气,驱散了心中的杂念。
他需要確认。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推开几本厚重的书籍,露出后面一个嵌入墙体的保险柜。
他打开柜门,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部老旧的,没有任何標识的备用手机。
他拿起其中一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里面唯一存储的一个號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门德斯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一个沙哑,带著浓重口音,略显意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门德斯?真是稀客,十几年没动静了,怎么想起打这个號码?世界末日要来了?”
门德斯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傢伙,告诉我实话,当年导师搞的那些研究,那些关於循环永生的鬼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真的成功了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只能听到微弱的电流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带著一丝感慨:
“门德斯,我们都看到了那场爆炸,我们都以为他把自己炸成了碎片,连同他那疯狂的梦想一起,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坚信那只是一场失败的闹剧,一场狂妄自大导致的自我毁灭—”
“这个问题,放在十几年前,甚至几个月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是疯子最后的语,是彻头彻尾的妄想,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现在不同了,不是吗?世界已经发生改变了,多少我们以为坚不可摧的现实被证明是虚假的?多少我们以为的不可能正在变成可能?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比我们想像的要———·陌生得多。
“很快—不,也许已经开始了,传统的那一套教义,那些空洞的许诺和恐嚇,那些装神弄鬼的仪式,它们很快就会变得没用了,人们不再满足於虚无縹緲的来世或神国,他们亲眼看到了被掩盖的歷史,他们开始渴望——真实的力量!渴望触及那些被隱藏的『真相”本身!”
“现在,你必须拿出点真的,有用的东西,才能吸引人,才能让人信服,才能活下去。”
“导师—他確实很有先见之明,他走的是一条我们当时无法理解的路,他试图用科学的方式,去触碰那些我们只能用神话描述的东西,他可能真的走在了我们前面几十年,现在想想,也许他当年研究的,就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某种真相的雏形?”
“门德斯,多年来国际组织的联合打压,手段越来越精准,打击面越来越广,再加上最近新兴势力的快速崛起,属於我们这些老傢伙的生存空间正在被不断挤压,越来越小。
“而且我有种预感,很快,要不了多久,一个全新的,庞大的,可以碾压一切现有格局的组织就要出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一丝劝诫的意味:“所以,老朋友,听我一句劝,要么,趁现在还能抽身,早早退休,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享受你剩下的財富和余生,远离这个即將到来的风暴眼,要么...
“你就必须做出改变,彻底的改变!拥抱这个疯狂的新世界,找到属於你的真东西,哪怕那东西看起来再荒谬!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相信那一套『自由之子”的末日净化,迎接新纪元的鬼话,不是吗?
你我都清楚,那只是聚拢人心,掌控权力的工具罢了,现在,工具可能快失效了,世界需要新的解释,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对方没有再多说,只是留下最后一句:“好好想想吧,时间可能不多了,以后也不用联繫了。
然后,电话被掛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门德斯缓缓放下手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望著窗外的庄园,第一次感到一种荒诞,
邪教也要有改革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