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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没钱上学的我只能去当邪神了 > 第455章 救一救我们的城市……
  第455章 救一救我们的城市……
  当贝里小心翼翼地推著推车,来到城外。
  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神情憔悴,不断咳嗽。
  因为事发突然,大部分人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物件都没有,虚弱地躺在地上,身体蜷缩著,眼神空洞无神。
  至於预想中的隔离区?
  此刻,呈现在贝里眼前的,只有一片偌大的空地。
  连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都看不见,没有任何设施,也没有任何人维持秩序。
  阳光洒在这片空地上,將人们的绝望与无助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贝里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推车仿佛有千斤重。
  没有。
  竟然什么都没有!
  贝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在这片空地上不断扫过,似乎心中仍存一丝侥倖。
  然而,眼前除了绝望的人群和荒芜的空地,一无所有。
  “哎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城门转动的涩响。
  贝里猛地回头,只见厚重的橡木城门正缓缓闭合,缝隙一点点缩小,最后只剩一道窄窄的光。
  透过这丝缝隙,贝里看到了小队长那双冷漠的眼睛。
  没有丝毫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下一秒,城门彻底关上。
  將贝里和城外眾人与城內彻底分隔开来。
  城门关闭的瞬间,仿佛是点燃了绝望的导火索。
  顿时,十几个人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衝到城门前,用尽全力拍打著那坚硬的城门。
  他们的手掌拍得通红,甚至渗出了血丝,却依旧没有停下,口中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
  “放我进去!”
  “你们开门啊!”
  “你们不是说好给你们工作,会提供治疗瘟疫的药吗?”
  “·......”
  终於,城墙之上,一个守卫不耐烦地探了探头。
  “真是吵死了。”
  “药?”
  “哪有什么药。”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紧接著,只见他手一挥,几支箭如闪电般从上面射了下来。
  “嗖!嗖!嗖!”
  箭尖闪著冷光,穿透了最前面那几个拍门人的胸膛,
  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城门,也染红了泥土。
  中箭的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带著箭杆重重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城外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呆立原地。
  有的人惊恐地捂住嘴巴,有的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却又不敢再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贝里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寒风卷著血腥味飘过来,混著病患的咳嗽声,像一把冰锥扎进他的胸口,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就是城主所谓的防范瘟疫的办法?
  简直荒谬至极!
  贝里终於明白,城主所谓的防范瘟疫,根本不是什么隔离治疗。
  而是把所有染病的人,什么都不提供,不管老弱妇孺,都像垃圾一样扔出城外,任他们在寒风里自生自灭。
  此时,寒冬才刚刚过去不久,夜晚的气温依旧很低。
  城外空旷,没有任何遮蔽之处,冷风毫无阻拦地呼啸而过。
  而这些被赶出来的人,大多都感染了瘟疫,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连最基本的抵御寒冷的能力都没有。
  贝里心中清楚,等到夜幕降临,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这寒夜中被冻死。
  他紧咬著牙,眼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隨后强忍著心中的悲愤,走到小推车旁,小心翼翼地將车上的人一个一个抱下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父母身上时,心中一股莫大的悲凉瞬间瀰漫开来。
  他看著父母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紧接著,这悲凉便被难以抑制的怒火所取代。
  自己也真是傻。
  竞然相信那些人,那些在庄园中享乐的贵族之流,会好好地对待他们。
  贝里抬起头,目光直直盯著头顶的天空。
  太阳悬在正上空,像一块烧得发白的铜盘,明晃晃的光线泼洒下来,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他抬手挡在额前,心里默默数著,最多还有六七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寒冬的余威还没散,即便正午的阳光看著热烈,洒在身上也没多少暖意。
  风一吹,冻得人脊背发僵。
  隨后贝里又转头,看向眼前这一片绝望的场景。
  虚弱的人们或躺或坐,痛苦地咳嗽著。
  刚刚被箭射死的人,他们的尸体横陈在地上,鲜血慢慢渗透进泥土里,一片触目惊心。
  贝里双手紧紧捏著拳。
  既然连贵族都將他们当人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贝里,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贝里回头,看见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之前响应贝里號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十几人,此刻同样被赶到了城外。
  因为他们的家人也感染了瘟疫。
  在这充满恐惧的城外,当他们看到贝里的那一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迅速凑上前去,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在这混乱的境地中,唯有抱团取暖,才能给他们带来些许安全感。
  “我们什么东西都带不出来,到了晚上这可咋办“
  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满是担忧。
  夜晚即將来临,可他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能御寒的衣物,在这冰冷的城外,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贝里听著同伴们的担忧,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市,那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
  那原本是用来抵挡野兽和敌人。
  但现在,它的作用竟然是防备自己,防备这些被瘟疫折磨得什么都做不了的病人。
  贝里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直地呛入他的肺腑,疼得他忍不住一阵颤抖,可也正是这股寒意,让他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著围在身边的同伴说道。
  “只待在这里並不是什么办法,我记得距离城市不远处,不是有一片森林吗?”
  “你们现在立刻让那些还有力气的人,都带著人转移到那边。”
  “然后组织一批人手去砍柴,为夜晚做准备—“
  此刻,贝里的心中被对城主等人的愤怒填满,但他还是强忍著情绪,努力镇定下来,交代著同伴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他清楚,这些同伴大多也都身心俱疲,他並不求他们能完成得多么完美。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大家能在入夜之前成功升起一堆火,不至於让大家在寒夜中被活活冻死。
  “贝里,那你呢。”
  其中一个同伴听完贝里的安排后,发现唯独贝里没有给自己分配任务,不由好奇地问道。
  贝里双眼通红,像是困兽般呼吸沉重,胸膛剧烈起伏著。
  “我?”
  “我要去找人。”
  “找人?
  同伴们愣了愣,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满是茫然。
  “可——可咱们都被城里的人放弃了啊,还有谁会帮咱们?”
  贝里几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去找能帮助我们的人!!”
  此刻,他心中对那些贵族,对那些掌握城市权力之人的失望已彻底转化为愤怒。
  这些人只会顾著自己在庄园里享乐,对城外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视如蚁。
  但贝里绝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需要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在路上互相照应。”
  “另外,也请你们照顾好我的父母。”
  贝里的目光在同伴们身上一一扫过,透著一丝恳切。
  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著昏迷中父母那憔悴的脸庞,眼中满是不舍,隨后將父母郑重地交到了同伴们的手中。
  “放心吧,贝里。”
  其中一个同伴拍了拍贝里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会將你的父母当成我的父母一样照顾。”
  很快,大部分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那些还有行动能力的人,纷纷背起或扶著自己的家人,朝著不远处的森林艰难地转移。
  一路上,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但很快又在旁人的帮助下重新站起,继续前行。
  然而,在转移完自己的家人之后,城外还剩下来许多人。
  这些人已经被自己的家人当成累赘拋弃了。
  他们静静地坐在原地,眼神近乎死灰,仿佛已经接受了被遗弃的现实。
  但贝里的同伴们並没有选择放弃他们。
  於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或是背起那些虚弱得无法行走的人,或是找来简易的担架抬人。
  想尽一切办法,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將所有人转移到森林那边。
  而贝里,在稍作准备之后,就已经跟另外一个主动站出来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菲尔德城的城外,阳光有些无力地洒在大地上。
  卡尔顿从一处新搭建起来的帐篷中走出来,他的步伐有些跟跪,眼中带著些许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呼吸急促,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歇息片刻。
  卡尔顿坐在简易的凳子上,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那密密麻麻的帐篷。
  这些帐篷里,大多都躺著被瘟疫折磨的人们。
  他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副手询问情况,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
  “现在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
  “大约两千人。”
  来自银月城的副手闻言,迅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写满数据的纸张,神情严肃,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
  近几日,菲德尔城上空也悄然笼罩上了瘟疫的阴霾。
  好在灵界教团反应极为迅速,在察觉到瘟疫的苗头后,立刻集中全城之力,组织人员封锁区域,严格排查密切接触者成功制止了瘟疫在城內的继续传播。
  灵界教团平日里向城內居民传授的知识,在这场瘟疫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居民们早已对瘟疫有所了解,知晓如何做好个人防护,並对居所进行定期消毒这些措施,极大地减缓了瘟疫传播的速度,为灵界教团爭取了宝贵的时间。
  如此一来,灵界教团无需在基础防控上耗费过多精力,得以將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对病人的救助工作中。
  他们在城外迅速搭建起临时医疗营地,帐篷林立,医护人员穿梭其间,为那些被瘟疫折磨的患者提供照料。
  “大人,还请不要太过担忧,主会保佑他的子民。”
  副手看著疲惫不堪的卡尔顿,忍不住轻声安慰道。
  他清楚地知道,卡尔顿为了这些病患,已经一整夜未曾合眼,始终在营地中一刻不停地施展治癒术,救治著每一位病人。
  將许多病情严重、生命垂危的人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实际上,菲德尔城自身感染瘟疫的人数並不多,粗略统计下来,大约只有两百多人的样子。
  对於一个拥有十万人口的城市而言,这样的感染规模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两千人的感染群体中,占据绝大多数的是外来人口。
  “愿主保佑。”
  卡尔顿趁著这难得的休息间隙,微微低头,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灵界之主默默祈祷著。
  从昨天傍晚起,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片刻不停地运转著。
  忙碌的事情让他连向主祈祷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此刻,他在心中默默希望主能够体谅他昨晚的忙碌与疏忽。
  仅仅过了片刻,卡尔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短暂的休息让他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气,儘管身体依旧疲惫不堪,但还有许多病人正躺在那里,
  痛苦地挣扎著,等待著他的救助。
  而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神色焦急的人抬著一副简易担架匆匆赶来,上面躺著一个病情严重的患者。
  那人面色如纸般苍白,嘴唇乾裂,虚弱地咳嗽著。
  “大人,这是在城外不远处找到的。”
  抬著担架的人一边说著,一边將贝里轻轻放在地上。
  躺在担架上的贝里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因极度疲惫和虚弱而半睁半闭,但仍强撑著精神,努力看向卡尔顿。
  “救一救。”
  贝里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饱含著无尽的哀求,他乾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求你们救一救我们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