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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无限神职 > 第261章 根基
  第261章 根基
  方才近至庙前,便感一股异香,连同烟气漫来,让人精神一震。
  “这是”
  “黄山木?”
  男子与文士目光相交,眼中都有几分惊异。
  这座庙宇,竟是由大名鼎鼎的黄山木製成此前说过,黄山乃天下名山,盛產各种山珍奇物,这黄山木便是其中之一。
  此木带有异香,不仅沁人心扉,更有寧神安魂之效,据说在此木製成的床榻上安睡一晚,翌日必定精神抖擞,三日不眠,气力犹盛。
  所以,此木价值万金,更是贡品奇珍,非天潢贵胃不可使用。
  但这只是表面。
  青年出身大家,深知其中秘辛,这黄山木本无奇异,之所以有此神效,全是那位“黄岳府君”的神力造就,以及天下万民的香火愿力凝成,是“山不在高,有神则灵”的典范。
  说白了,这黄山木,就是那黄岳府君的道场特產。
  三山五岳,黄山作为三山之一,神君的位格权柄自是不低,与金陵府的都城隍相当,都是正三品的大神。
  这黄山木为其道场特產,不仅价值万金,更加有市无价,常人根本无法获得。
  若是这山神庙,真由黄山木建造,那可能性无非两种。
  一是宋家人手眼通天,能够弄到这万金难求的奇珍神木。
  二嘛·.—·
  “两位施主,初次到此?”
  就在此时,庙宇之中,一名庙祝装扮的中年道士走出,出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青年男子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三人挡在了门前,当即让到一旁,再向庙祝言语:“不错我三人初到贵庙,见这异香扑鼻,沁人心扉,似为黄山之木,一时失神,还请道长见谅!”
  “原来如此!”
  庙祝一笑,淡声言语:“本庙所用木料,確实与黄山之木有几分相近。”
  “哦?”
  青年眼神一凝:“如此说来,这並非黄山木?”
  “施主说笑了。”
  庙祝轻笑依旧:“黄山之木乃是贡品,不仅万金难求,更为皇家御用,本庙如何能有,所用乃是我小黄山本地之木,与黄山之木同本同根,虽然地处不同,生长有异,但性质也有几分相近,所以有此异香。”
  “本地之木?”
  青年眼神一凝,內中更加惊心。
  方才说过,两种可能,一是宋家手眼通天,能够弄到这万金难求的黄山木修建庙宇,二就是这黄山木是假非真,並非真正的黄山木。
  两者哪个更叫人心惊?
  自是后者!
  前者虽说手眼通天,能够弄到朝廷贡木,甚至用来修建庙宇,但实际也就那么一回事,毕竟黄山木的產量不低,说是皇家御用,实际各大世家都有,拿来修庙的不在少数,宋家最多也就是同样水平。
  但后者“近似黄山之木?”
  “这小黄山山神,已能生此神异了?”
  “黄岳府君,乃是正三品的大神,受天下万民香火供奉,朝廷歷代名位加封,其道场生此神木,乃是理所当然,不足为奇。”
  “可这小黄山神,不过七品小神,如何能蕴生黄山木,他哪来那么多的神力点化与香火祝愿?”
  “就算是仿品,与真品有一定差距,那也非同小可啊!”
  “此神—....”“
  青年眼神变幻,隨即归於平静,再看那名庙祝:“我等乃是过往行商,初到此地,还未敬神,
  不知能否请道长为我等讲解一二?”
  “这是自然!”
  那庙祝听此,也不推脱,举手一邀:“三位请隨我来。”
  说罢,便將三人引入庙中。
  来到庙中,香火更甚,烟云裊绕之中,一尊神像高坐檯上,是一位中年神人,头戴乌纱,外披浑黄,內著浅青,不怒自威,更显神圣。
  “本庙供奉小黄山神君,宋襄伯玉公!”
  庙祝在旁,沉声介绍:“神君生前为东平县教諭,教书育人,大有功德,因而死后封神,初任小黄村土地,后升为小黄山山神,佑护小黄山与周边乡县,领山川,治土地,持正法,分善恶.”
  庙祝沉声敘述,没做太多修饰,也没有扯虎皮拉大旗,编造一个显赫身份,只著重其职能。
  领山川,治土地!
  持正法,分善恶!
  只重职能,不重身份,毕竟只是七品小神,若是编造太过有所臂越,那必定会引来他人攻计。
  虽无显赫身份,但县官不如现管,为地方之神,有职权在手,哪怕不与那些大神扯上关係,有个什么太子駙马的出身,也不影响万民信仰,香火供奉。
  “神君总领小黄山,治周边乡县土地,持正法,分善恶,庇护善信百姓,诛伐妖魔恶徒,曾在小黄山中扫荡万鬼,將其打入十八层地狱———.”
  庙宇一番言语,敘述神明权柄,还有丰功伟绩。
  三人在旁倾听,並无任何不妥。
  直到庙祝敘罢,青年方才言语,將目光转向左右:“那这庙中的其他神像是“
  原来这庙堂之中,除中央主位的山君神像,左右还有不少神像乃至灵位供奉,同享香火,护持诸神。
  “这是神君磨下眾神吏!”
  庙祝一笑,又做介绍:“神君总领小黄山,治周边乡县土地,魔下自有佐官属吏。”
  说著,便请起手来,比向左右两尊身高体健,气象雄阔的神像。
  “这两位是日夜游神,生前为小黄村力士,一人名刘宏,一人名宋强,为护村庄力战眾匪而亡,死后得神君救封,为日夜游神,巡游人间,纠察善恶!”
  “这位是黑无常关將军,这位是白无常张將军,二將生前便义结金兰,乃是一双侠土,曾仗剑入山,欲扫除匪患,但不幸中伏,二將皆不愿苟且偷生,双双战死同入阴间,神君感其信义功德,
  便將二人揽入魔下,封黑白无常將军,专缉不法之徒,妖魔恶鬼。”
  “这位是搬山將军梅三郎,生前乃至孝之人,为盲母復明,不惜行险入山,寻鹿求乳,后不幸坠入山涧而亡,神君感其孝义,封为搬山將军,有搬山填土之能,可庇护百姓,开山造林,填土修路。”
  “这位是运水將军王六郎,生前不幸坠入山涧暗河,化为水鬼不得脱身,但却未害人替死,反助溺水百姓,神君感其良善,封其为运水將军,有运水调河之能,可助益百姓,引水开渠,免除洪旱。”
  “这位是聂倩聂司制,心灵手巧,匠心独具,可助织造——“
  “这是神君座下黄巾力士,护法坛前,降妖伏魔·——”
  “这是肥地吏”
  “这是六畜吏”
  “这是避瘟神——
  庙祝一番言语,介绍眾神来歷。
  青年听此,又见惊异。
  地方之神,设佐属官吏,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神明也不可能什么都亲力亲为,必须要有一班从属,为其分忧理事。
  所以这並不算什么。
  但问题是看著左右排列,受享香火的一干神像,还有后方的灵主牌,青年暗自皱眉。
  佐属官吏,很正常,不奇怪。
  但一个七品小神,有这么多佐属官吏,就不是那么正常了。
  他哪来那么多神力?
  这小黄山的香火,当真鼎盛到这个地步,能让他在保证府城税赋的同时,养就这么多手下,维持这么大班底,还屡屡显现神异,开山修路,肥地牧畜,入梦治民——
  这些种种,不同寻常,其中必有妖孽!
  青年暗自皱眉,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取出一锭白银,奉上三灶香火,隨后才带著幕僚文士与马夫护卫退出庙宇。
  退出庙宇,走下山来,回到马场之上,青年眉头紧皱,已无此前从容。
  文士见此,也是沉默,不做打扰。
  其实此间之事,他们早有了解,只是纸上言语,终究不及亲眼所见。
  这小黄山山神的实力,底蕴,根基,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雄厚。
  短短二十载,便有如此基业。
  此神..·非同小可!
  如此,难怪府里有人忌惮,生出敲打之意,甚至调派自家公子前来。
  但这等人物,自家公子,敲打得动吗?
  中年文士,默不作声。
  青年男子,亦是无言。
  “此神根基已深,想要將之拔除,要么犁庭扫穴,要么將其调任。”
  “前者暴烈,后者缓和!”
  “但再缓和,也是下刀。”
  “倘若府里下令,让他调离小黄山,他是从还是不从?”
  『这等小神,虽受制约,但並非全然无力,尤其如今他在地方的信仰已深,若是抵死不从,那也有诸多麻烦,甚至生出大乱。”
  “坐地虎,坐地虎啊!”
  暗语声声,嘆息阵阵,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维持大家仪態。
  如此这般,马车急行,很快便穿过这十余里山道。
  出了小黄山道,便是清河县地。
  “公子!”
  马夫话语传来,又叫青年眉。
  挑开车帘一看,只见一片粲然,竟是金黄的稻田,大片大片的置於道路两旁,连绵不知多少亩地,一眼望去儘是丰收之象。
  “这般丰收!?”
  青年眉头紧,又是一阵惊动。
  虽然相比此前种种,这田地看来並无太多神异,但他深知这神道由人道而成,而人道又以农桑为本,这一片稻田的价值与意义,丝毫不亚於此前的种种,甚至犹有胜之。
  因为,这是民生之根,诸事之本。
  有粮就有人,有人就有力。
  若到非常之时,这一亩亩良田,就是起事之本!
  “如此根基—”“
  青年喃喃一声,心中又见悔意。
  自己揽下这清河县令之职,是不是太过衝动了一些?
  “公子!”
  就在青年思绪微乱之时,驾车的马夫又做一声:“你看!”
  “嗯!?”
  青年眉,循声望去,只见那金黄如海的稻田尽头,出现了一座构造严密的堡垒,除去村口的门楼,其余尽由高墙围堵,內中更有炊烟襄而起。
  “这就是小黄村吧?”
  青年见此,並不讶异。
  地方豪强,修建坞堡,乃是默许成风之事。
  虽然那大多是乡县之地的大族大户,一个村庄也建坞堡,还修得这么严密,並不多见,但以那宋氏实力,也不算什么“公子,这不是小黄村!”
  马夫將马车缓缓放停,看向村口梳理的石碑:“这是新山村。”
  “新山村?”
  青年一,顺势看去,果不其然那石碑之上携著新山村三字。
  后方的中年文士也凑上前来,看著那高墙耸立,堡垒严密的新山村:“这新山村是宋家清河县扫平小黄山匪患之后,在小黄山下新起的村庄,竟然也有坞堡?”
  “新起村庄,也建坞堡?”
  青年男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小黄山匪患不是扫荡了吗,这新起的村庄,为什么还要建造坞堡?”
  “这个——”
  中年文士话语一滯,不知如何作答。
  地方豪强,修建坞堡,有一个很正当的名义,就是抵御匪寇,以求自保。
  这个理由很正当,正当到了让人无可反驳,
  大陈开国之时,也曾下过禁令,要地方將这些坞堡拆除,但那些地方豪强与门阀世家却是阳奉阴违,搞到最后纵是那位雄才大略的大陈太祖,也只能不了了之,默许了地方豪强修建坞堡之事。
  其中牵扯,权力角逐,旁人很难看清。
  但就结果而言,还是皇权做出了让步。
  能让开国之时,正处鼎盛之势的皇权做出让步,这背后的种种想想就让人胆战心惊。
  作为世家大族,对这坞堡之事,青年说实话並不抗拒,因为他家也是这么干的,並且还干得很大。
  但就是他家,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你小黄村修建坞堡,可以理解,毕竟是在小黄山平定之前,又是你宋氏的根基所在,建个坞堡,合情合理。
  可这新山村为什么也建?
  小黄山匪患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
  你还建坞堡是什么意思?
  青年眉头一皱,隨后又惊觉一事,当即转头看向幕僚:“小黄山平定之后,又新建了几座村庄?”
  “这—
  中年文士略一回忆:“大概建了十几个,分布在小黄山周边,清河县內的就有七八个。”
  青年没有言语,而是直接转头,向那车夫下令:“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