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193.少女只为他而活(4k)
第二天,阳光正好,只是拂过脸颊的风,隱约有了秋天的气息。
北原白马穿上外套,和以往相同的时间搭乘上了市电。
有个穿著西装的中年男子,每天都会和他不约而同地站在同一个站台。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北原白马也回以点头示意。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与陌生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问候了,有种奇妙的感觉,
走进车厢,北原白马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挺喜欢坐著,猜测进入车厢的人会选择坐在哪个地方,要是能猜对,总感觉自己的第六感简直强到爆炸。
不一会儿,市电抵达下一站,只见一个拎著大乐器盒的苗条少女走了进来,因为用力,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上低音號乐器盒鼓起来的那一块,总是碰到车厢內的人。
少女嘴上的“对不起!”是一秒钟都没停过。
北原白马连忙上前帮她扶稳。
“太感谢了,非常感谢。”
少女只顾著低头致谢,完全没看清帮忙扶的人,是自家的指导顾问。
北原白马见自己原本坐的位置被人给占据了,索性直接坐在她的身边说:
“黑泽同学,今天这么早就去学校?”
“嗯?”
黑泽麻贵异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坐在身边的人竟是北原白马,连忙挺直了上半身,
涨红著脸说,
“北原老师!早上好!”
她的声音很大,但吹奏部內的部员回应声都比较大,车厢內的人下意识地投来视线。
先前和北原白马视线交匯问候的中年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似乎在好奇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名老师。
就连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对北原白马投去了认可和欣慰的目光。
“太过激了。”北原白马忍不住笑著说,“在外面不用和在部內一样大声。”
“抱歉。”
黑泽麻贵红著脸,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一年生,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和北原老师坐在一起!
要是被雨守首席和部內的其他女孩子知道了,肯定会被杀掉的!
“最近在吹奏上有什么困难的点吗?”北原白马语气温柔地问道。
“唔......还行,没什么特別难以理解的。”
两首曲子,都吹了近乎半年,如果再说“我其实这个不懂”,简直是在打北原老师的脸。
“也是,现在练习的重点,其实就是保证大家的熟练度。”北原白马说道。
黑泽麻贵併拢看双腿,不停地將裙子將平。
能和北原老师这么近距离相处,要是说给久野立华听,她们肯定不相信。
“不过这次a编可能是进不去啦,不好意思啊北原老师....:.:”黑泽麻贵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北原白马转头看了她一眼,笑著说:“为什么对我不好意思的?”
“因为是北原老师让我不通过试音选拔就加入a编的,结果这次还真进不去了。”
黑泽麻贵尷尬地搔看脸颊说“我比不上磯源学姐,斋藤学姐更比不过了。”
北原白马不予否认,低下头看著交错的十指说:
“黑泽同学你实际上有潜力,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明年有机会担任吹奏部的低音主力。”
她现在的上低音號等级为15,同年的久野立华已经小號lv23了。
这个等级在全道大会上还能勉强带一带,可是都已经临近全国大会了,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技巧性方面的处理,完全无法和其他人相比。
剑指明年吧,成长b,还是一年生,大有可为的。
黑泽麻贵脸上的筋肉一抽,苦笑著接受了他的安慰,他都这么说了,那看来这次全国大会是一点上的希望都没有。
“哎,北原老师,你说为什么呢?明明是一样的段子,感觉练的时间都差不多,但吹出来的感觉却不一样。”
北原白马还是很喜欢学生提出疑惑的:
“比如?”
黑泽麻贵抬起小手抵住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
“比如斋藤学姐的上低音號吹起来就很轻快又明朗,音量明明很大,但却感觉....:
嗯..:...很上品?哎,不愧是从小和长瀨学姐一起练习吹奏乐的有钱人家。”
北原白马笑了笑说:
“只能说斋藤同学是把上低音號的音质给吹了出来,含蓄且富有深度,在保持音质柔和的情况下也能发出足够的音量,但想要吹出来並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它的亮度和清晰度不及小號,力度和强度又不及长號,但它的音色清纯柔和,斋藤同学对这方面的掌握非常好,至於你说的为什么和她比起来会相差很多,这只能靠日积月累的训练来解释了..:::.不过你不要担心,上低音號吹奏者在这个世界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其实一点也不比双簧管多,大家都很平庸。”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黑泽麻贵都快要听的脑短路了,结果只听进去“你不要担心,大家都很平庸”。
北原老师人真好。
黑泽麻贵的视线落在棕色的乐福鞋上,来回轻轻碰撞著鞋子內侧。
一旁的北原老师好像总喜欢穿运动鞋,皮鞋除了在上台表演的时候会穿,其余的时间都没穿过,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穿运动鞋会更舒服一点,而且皮鞋感觉太正式了,有种大人的感觉。”“误?”
黑泽麻贵连忙双手捂住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將心中的困惑说出口了。
不过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大人的感觉?北原老师您不就是大人?”黑泽麻贵好奇地问道。
北原白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脸颊说。
“说是大人,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只是一名结束了童年和青春期的孩子。”
一种难以言喻的新鲜感从內心深处涌起,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说:
....孩子?”
“其实我现在也才二十三岁,前不久还在学校里上课..::.哦,抱歉,前不久也已经是八个月前了。”北原白马做禁言状。
黑泽麻贵这方面就领悟的非常快:
“是时间过的太快?感觉自己还是个上学的孩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有时候做的事情还挺幼稚的。”北原白马笑著说。
幼稚的事情.......
2
黑泽麻贵抬起头,看著顶上隨著车厢行进而摇摇晃晃的吊环。
她怎么都想不出来,那个在指挥台上埋汰人不眨眼的北原老师,会做出什么幼稚的事情。
市电保持著匀速在路上行驶著,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了,黑泽麻贵的喉咙里下意识地哼唱出了上低音號的旋律。
“音长了一点。”北原白马忽然说道。
“呢......啊,抱。”黑泽麻贵下意识地將背离开椅靠,挺得直直的。
“又低了一点,而且气息很怪,通常是这样的。”北原白马亲自给她吟唱了一会儿。
“你的听上去有些一股一股的,像..::
他似乎想找一个很恰当的比喻,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出了声,
“没事,气息稳一点就好,再来一次听听。”
“呢.......好...
1
一点也不好!去学校的车厢里遇见北原老师这档事!谁爱来谁来吧!
?
社团大楼的布告栏上,近乎饱和的吹奏部,已经不再招新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仔细听声音,第四个音需要吹的低沉一些,再把第五个音往上,吹得激昂一些,就能变成清澈的和声,记住这一点。”
“是!谢谢雨守前辈!”
“別谢我,谢北原老师。”
那些基础很弱的学生都愣住了,面面相窥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对著远方的职工办公室深深鞠躬:
“谢、谢谢北原老师.:
雨守对她们的行为表示认可,之后转身离开了教室准备回去,发现门口正站著由川樱子。
“做什么啊这些一年生..::
在门外的由川樱子看见这副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拍著额头,
“唔.......雨守同学也是,干嘛老是这样啦.....
虽说以北原老师为中心是挺好的,但这个首席也太过分贯彻了。
“作为首席,帮新生练习不是很正常的事?”雨守不以为然地说道。
作为乐团首席,她不仅要应付即將到来的全国试音,还要兼顾好新生的训练。
虽然比平时来得更累,但只要一想到付出就能帮助他,心情也跟著舒畅起来了。
“我说的是別老把“北原老师”掛在嘴边这回事..::
由川樱子垂头丧气地说道,她这幅模样,在本就身材高挑的雨守面前,显得更矮更瘦弱。
“樱子如果想说的话,我也没意见的。”
“我根本就不是嫉妒..::..”由川樱子知道她可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雨守困惑地歪了下头,正经地问道:“樱子来找我有什么事?”
“啊.......对了。”
由川樱子抬起手授著三股辫说,
“山根老师来找我,说你的进路还没填,让我来问问能不能抓紧想一想.....之类的。”
她很不喜欢说“进路调查”之类的话,就像初中时的留言册,有一种马上就要分別的惆悵感。
但没办法,既然是老师的要求,自己也只能照做“根本顾不上那个。”
“我觉得还要是空出时间来顾一顾的..:
雨守沉默了一会儿,原本白皙的脸蛋微微一红,开口询问说:
“樱子你觉得我上札幌大学怎么样?”
、
....你这完全就是想上北原老师的大学吧。”由川樱子温柔地说教道,“还是好好决定一下会更好哦?”
“嗯,决定了,我就选札幌大学的音乐教育专业吧。”
由川樱子有些怀疑她是因爱入魔了,尷尬地交叉著双腿说:
“真的?就这么决定了?”
“嗯,我也想和北原老师一样,今后从事指导方面的工作。”
雨守侧过头望著里头在看乐谱的新部员们说“樱子觉得我的指导可以吗?”
我?”由川樱子犹豫了一会儿,隨即笑著说,“我觉得你指导的非常好。”
雨守的脸上展露欢喜的表情,抬起手轻拍著她的肩膀说:
“那就这样定了,今后说不定我就是神旭吹奏部的副顾问了,和北原老师还能是同事那是极少在她脸上看见的纯真笑容,由川樱子有些愣神地看著她离开的背影,高挑的马尾充满活力地蹦跳著。
“同事......
小“哦呀——!”
“呀!”
在由川樱子发愣的间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喊声,嚇得她一激灵浑身抖了抖。
转过身,发现是赤松纱耶香和斋藤晴鸟两个人。
“干嘛啊,你们两人嚇到我了!”由川樱子可爱地抱怨著。
“就是要嚇到你。”赤松纱耶香乐呵呵地笑著说,“我最喜欢看你“呀~!”的样子了。”
斋藤晴鸟走上前,面露纯美的笑容说:
“和首席说些什么呢?她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进路的问题..:.:.:”由川樱子一边说忽然想起了什么,“晴鸟你呢?要考什么大学?东京大学?”
斋藤晴鸟这次没想著隱瞒,夹著少女音快速开口:
“东京音乐大学。”
“哇,果然和月夜是同一所学校!”
赤松纱耶香哀戚地抱住由川樱子,带著些许哭腔说,
“樱子,我们两人只能上普普通通的专业大学了.......还有你好香。”
“別这样啦..:..:”由川樱子將手撑到最大,盖住她的脸说,“东京音乐大学已经开始报名了吧?”
斋藤晴鸟笑著说:“嗯,这次报名后,十一月份就要去参加第一次面试了,一月份还有实技考试。”
“那也是在全国大会之后呢。”由川樱子鬆了口气,这样对於她们来说压力可能不会太大。
“说起来惠理呢?她有没有说去哪一所学校?”
两人都將目光投向斋藤晴鸟,然而她只是抿著嘴笑道:
“我不知道哦,她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
自从回部之后,神崎惠理就没和她说过什么话,不过对於斋藤晴鸟也是一样,说不说话已经不重要了。
赤松纱耶香推测道:
“应该也是报考音乐专业的大学吧,她的双簧管这么强,不好好深造一下太可惜了。”
“估计不是大阪就是东京了。”由川樱子说。
斋藤晴鸟始终面带著微笑不说话,然而在她心里,却明白神崎惠理並不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孩子。
她不可能为自己而活。
她肯定会跟著一个人,像跟著长瀨月夜一样,一直到关係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