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陛下,你有一个好儿子
赫伦堡面积是临冬城的三倍,其建筑大到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比。
马既可以容纳一千只马,神木林占地二十亩,厨房能同时容纳两百人的在这里工作。
庞大的规模,厚重而陡峭的城墙,从地上看向城墙顶部的城垛中的投石机,就跟虫子一样小。
五座非常巨大的塔楼,以及同样厚重的城墙。
城墙那难以置信的厚,就算是里面的房间给巨人住都足够。
而河安家族只使用五座塔楼的下三分之二层,留下剩下的部分都是一片废墟,城堡的许多地方甚至已经几十年都无人涉足。
部分塔楼的顶端,成为了蝙蝠最好的家园。
因为自从征服战爭以后,这里似乎就变成了一个累赘。
不但太大,而且维护起来更是过於的昂贵。
如果拥有者不是维斯特洛上最富有的人,並拥有一大片肥沃的土地的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居住在这座城堡。
並且关於赫伦堡的诅咒和城堡中的鬼故事,其实一直甚囂尘上。
传说赫伦將人血与泥灰混合来筑城,诅咒阻止了任何人一直占有著城堡。
因为自从赫伦死亡以后,城堡其实也几经易手。
但每一个得到过城堡的贵族家族,都遭到了不幸的命运,
所有获得赫伦堡的家族,都死光了。
所以自从兰尼斯特的大军最后决定以这里为基地驻扎后,一些胆小的,有趣的声音也在不可避免的响起。
他们討论著赫伦堡洞穴般的殿堂与荒废的塔楼,说这里无人打理,难以防御。
更有人说这里鬼魂与幽灵四处出没。
他在夜里起床撒尿的时候就见到过,嚇得他只能躺回去后熬到第二天起床换裤子。
关於此城厄运缠绕,据说赫伦与他儿子们著火的鬼魂晚上会在大厅里出没,被他们发现的话会被活活烧死,也在私底下被人深信不疑。
赫伦堡三百年来见证的恐怖,比凯岩城三千年中经歷的更多。
罗斯坦家族,斯壮家族,哈罗威家族,塔尔斯家族———-凡是碰过赫伦堡的人,统统不得好死。
但这样的声音被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听了去。
他吊死了这些传播恐惧的人,他们有在厨房中工作厨师,马既里的马夫,和被影子嚇到发疯的士兵。
这些人的户体被掛在了厚重而陡峭,就像悬崖一样耸立著的最显眼的城墙上,然后这些谣言便被压了下去。
然后在各个家族的骑士们的带头下,兰尼斯特的军队討论的话题,转变成了他们得到胜利之后会有多少的財富进入自己的口袋。
可是这样由恐惧转变成的对於战爭和胜利的狂热,却在那几封来自君临的书信后,再经过了一天的发酵,便再度变为了另一种层次的恐慌。
而这次恐慌的主导人,却是来自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他们的领主,封君。
带领著他们,引导他们人生的人。
因为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决定选择向铁王座投降。
赫伦堡的大门缓缓打开,泰温·兰尼斯特骑著一匹白马,在一双双静默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的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眼中平静不带一丝波动。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还跟著一行不到五十人的队伍。
然后就在这一片凝重的气氛中,这一行人,就这么在大军沉重,释然,不甘,等等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走出赫伦堡的城堡大门。
向敌人的方向走去。
队伍中一桿白色的旗帜高举,被清晨的露水浸润,湿噠噠的竖立在木桿上。
“很抱歉打断诸位的心情。”
“但我不得不向诸位说的是,我准备向劳勃·拜拉席恩,向铁王座投降!”
一片寂静的房间中,等待著这一眾被他叫来开会的人员们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泰温才缓缓的从嘴里吐露出这句话。
而隨著泰温的这话说出口,迎接他的便是一眾人憎逼的眼神。
看著那被泰温公爵推到长桌中央的一纸皱巴巴的书信,有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泰温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问话的人的笑容十分的勉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从来不开玩笑。
甚至不会笑。
面对不可思议的疑问和一双双宛如见了鬼的眼神,泰温脸上依旧一副平静,古並不波。
鬆开按著信纸的手指,泰温双手合十,放到了自己的下巴前,目光带著些微不可查的阴鷺。
“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很抱歉,各位,我们失去了能与对手决战的一切。”
“这封书信,就是让我们从即將坠落毁灭的悬崖边,將我们拯救回来的绳索。”
听著泰温的话,一眾人目光震惊的看著那封信纸。
然后一只手便带著微微的颤抖的伸向了它。
不等一眾人从这令人感到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来,泰温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更是佐证了他不是在和大家开什么恶劣的玩笑。
“这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泰温公爵的声音有些沉闷。“这是凯冯—“,用他的生命为我们换来的选择机会。”
他就这么微微低著头,看著既静默又震惊的眾人相互传递著书信。
看著他们隨著看清信纸上的內容后,神色的变化。
“君临的失败很突然,我知道,这让人不敢相信,但事实正是如此。”
“从我收到这封信件开始,我等待了半个夜晚和一个凌晨来確定了这不是一个玩笑。”
“然后等来了能佐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的消息,而这样的信息,我一共收到了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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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伦堡的凌晨,大雾瀰漫,但好在能见度其实並不低,似乎是因为今天会是一个晴天,所以来自神眼湖的水汽才会在风的吹拂下飘散开来。
代表泰温·兰尼斯特家族的黄金怒吼雄狮旗帜跟隨在白色旗帜的后面,同样被雾气浸润得湿噠噠的搭在旗杆上。
沉重的气氛,宛如这片突如其来的水雾,瀰漫在了这片气氛凝重,萧条的战场上。
泰温公爵膀下的白马踏著脚下的泥土,掀起一片稀碎的泥泞。
载著自己的主人一路朝著远方距离只有几英里的敌方军营前进。
这一行人以泰温·兰尼斯特为首的队伍,在瀰漫的大雾中,缓缓的朝那仿若一张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走去。
沉默一直延续到所有人都看完了信纸上的信息,那原本狂热的目光再也消失不见。
这一位位身穿鎧甲,满心亢奋的贵族骑士们,此时坐在凳子上宛如雪打的茄子,提不起任何一丝精气神。
但同时,一种极致压抑的愤怒也积压在他们的心间。
那封本就皱巴巴的信纸,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破损了。
“如果没有这个消息,如果我们真的直接发动了计划中的战爭。”
“各位,那將是一场灾难。”
泰温·兰尼斯特特地给了几人一点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
隨即才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臂,重新抬起胸膛,目光沉静的看著眾人。
“我知道你们中会有人不甘,愤怒,甚至是怨恨,对我对兰尼斯特的怨恨“,毕竟这一切都是我带著你们走到这一步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选择了投降。”
“而这,也是凯冯为什么在可以逃跑的情况下,捨弃自己的生命为我们爭取到的这一点时间。”
“这是他以生命为代价为我们换来的一次选择的机会。”
对於泰温公爵的话,一眾领军跟隨他的贵族领主,抬起头来看向了他,目光中带著些许波动。
泰温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也跟著变得凛冽了起来。
“而正是由於凯冯的牺牲,所以我们才没有行將就错,诸位,正如刚才所说,我们已经失败了—。”
“並且我们也更加的经歷不起更大的损失,这根本没有必要。”
“在座的你们都很清楚,战场不是短时间就能得出结论的,那是一个血肉磨盘。”
“所以用愤怒,不甘,换来生命和鲜血,来打破我们的幻想没有意义,只有活著,我们才有希望.。
”
..
回应泰温公爵的只是一片沉默,
但话已至此,此时此刻原本愤怒的想要质疑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如亚摩利·洛奇那样没有脑子的人,没有资格坐在泰温公爵的会议桌上。
权衡利弊,是这些贵族们生来就得学会的东西。
他们都不是只凭一腔热血,荣誉,甚至是女人就能拋洒热血的骑土,他们都是各自家族的族长,领头人,领主。
在他们身为继承人的时候,他们的学士教导他们的就不是这种教育。
所以对於这自己特地挑选来到此处的人,泰温的目光很冷静的观察著他们。
半响后,一声泄气的声音在这间呼呼漏著风的房间中响起。
“確实,我们不能只为了一时之勇和愤怒,就让我们在註定的结局中再去失去这一切,这是凯冯他用他的生命来警告我的最后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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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坐上赌桌,至少我们也爭取过了不是吗?”
“並且如果一开始我们不反抗,兴许我们的结局也说不上哪个更好—。
一名有著金色头髮的领主,在一声嘆息后,缓缓的说出这番话。
而这番话也算是点醒了眾人,顺便也开了个头。
“那我们还有机会吗?”有人问,声音中带著迷茫。
“如果投降,劳勃会不会杀了我们,”相较於迷茫,更有人为此感到担忧。
“是的,他会,这毋庸置疑,他一直都是如此。”
听到他们的话,泰温手指敲了敲长桌,打断了眾人的討论並將话题接了过来。
但是就在一眾人逐渐又在惶恐中变得不甘的眼神中,泰温却又话音一转。
“但是艾德·史塔克却不会。”
“——”刚红著脸准备质疑的人嘴巴张了张,却又重新憋了回去。
泰温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將目光望向了眼前的眾人。
“很庆幸,各位,现在国王的军队都是艾德·史塔克从北境带出来的——“。
“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令人尊敬的临冬城城主,艾德·史塔克公爵是个什么人。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里面带著一抹不屑。
但这並未打断泰温的述说。
“我们尊敬的首相,会阻止他的国王。”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只是失败了而已,但是我们却没有失去一切。”
泰温公爵的这番话,说得自信从容,掷地有声,平静的目光中,透露著一抹坚定不移的自信。
就仿佛。
他一开始决定反抗铁王座对西境的征伐,而选择怒起反抗时一般。
他对自己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坚定不移。
面对著泰温的自信从容,一眾领主们面面相。
“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一道略带困公的声音响起。
“也许吧———”
回答他的是一道语气略带上扬的回答。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渡过眼前的难关,至於其他的——“,呵呵。”
赫伦堡外,北境大军如林密膏,气势森然。
国王尸勃·拜拉席恩,骑著他的那匹战马,披著他的大擎,脸上神情复杂的望著远处的赫伦堡。
看看那一抹在雾气中逐渐靠近的红色。
他脸上的表情在不停的变换著,变怒,释然,侥倖,等等不一而么。
而最多的,却是不甘,和那阴晴不定的杀意。
艾德·史塔克公爵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並肩而立。
而与国王不一样的是,他的神色间看起来却是要释然得多,轻鬆得多。
他同样骑著一匹战马,肩头上披著的则是自己的狼皮大擎,多出来的一截搭在马身上。
然而他虽然神色轻鬆,但每每目仿扫视向国王的时候,他的眉头却也凝重的像是能滴得出水来。
最终经过了一番纠结和犹豫之后,他还是再度说起了自己在昨天中挨时分收到来自君临的书信后,又在傍晚的军事会泻上劝慰国王的话。
“咳咳——”
“陛下,夕有一个好儿子。”
“他让我们直接贏得了战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