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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承安是私生子。
  而且极大可能是不被承认身份,连姓氏都不被允许使用的私生子。
  卿啾又看向照片。
  卿家,宾雅,卿承安……
  他的江南之行註定不可能平淡。
  ……
  卿啾去休息了一会儿。
  因为徐老对他的在乎,徐家上下也不敢怠慢。
  他住得是最好的房间。
  休息的间隙,卿啾拿出被泡水的手机。
  主要零件都没坏。
  卿啾自己动手,將零件拆分出来晾乾。
  等待的时间漫长。
  卿啾本想等徐老睡醒后直接问,收集到有用的信息后就走人。
  但徐老年纪大了。
  老人贪睡,加上身体不好,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卿啾便去找徐释。
  虽然对当年的具体细节不清楚,但毕竟跟著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徐释多少知道些內幕。
  两两对坐,徐释抿了口茶。
  “我爷爷带钱出国深造的次年,卿家祖宅起了一场大火,为卿老太爷庆生的卿家人几乎全死在了那场火里。”
  据知情人说……
  里面的尸体都被烧成焦炭,更倒霉的连骨头都化成了水。
  死得人是哪个根本分不清。
  卿家倒台。
  没死的旁支和佣人把钱草草一分,便也各奔东西。
  那会儿通讯还不算发达。
  等徐老从国外回来时,卿家人已经死了很多年。
  连尸体都找不齐。
  但徐老一直不相信曾有恩於自己的卿家会连一条血脉都没留下,所以一直在找人。
  卿啾看向手中不断晃动的茶盏。
  “卿家人会允许晚辈和影星相恋吗?”
  徐释想了想。
  “那时候的老牌世家,大概是看不上戏子这种下等人的。”
  弹幕脑补出一场大戏。
  比如大少爷爱上小明星,两人你追我逃,却不小心被阴湿佬暗算的be故事。
  【老辈子的爱恨情仇怎么也这么坎坷?】
  【卿承安!坏东西!】
  【之前几条支线也没见他这么坏……可能是秦家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吧。】
  卿啾觉得也是。
  商人重利,卿承安更是其中典型。
  据弹幕透露的消息。
  在他还留恋家人温暖的那段时间,其他支线的秦家因他帮忙给卿承安解决了不少麻烦。
  或许卿承安想从他身上拿到的重要之物被秦家人提前给了,才导致弹幕对卿承安的印象还算不错。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事……
  其他支线的秦家大概对他並不满意,將他当成靠皮肉傍上秦家替本家谋利的可耻之人也说不定。
  卿啾抿了口杯中茶。
  他思索的间隙,有助理走到徐释耳边说了些什么。
  徐释转述。
  “爷爷醒了,现在很想见你。”
  ……
  卿啾跟著徐释赶去的时候,徐老的情况刚恢復。
  他没再发病。
  端坐在床上,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一位气场十足的老者。
  唯独在抬头看到那张和故人相似的脸时,徐老脸上才出现片刻的恍惚。
  “爷爷?”
  徐释之前被追著揍了半天,现在看到自家爷爷都还有阴影。
  万幸徐老已经冷静下来。
  他微微頷首。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这位小友说。”
  徐释识趣的关门离开。
  卿啾落座,徐老看了他一会儿,有些生疏地拉过他的手嘘寒问暖。
  “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卿秋?或者你的母亲是不是卿家人?”
  卿啾如实道:
  “我的父亲叫卿承安,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世。”
  卿啾没错过徐老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很明显。
  和徐释一样,徐老並不认得卿承安。
  於是卿啾拿出照片。
  “这个人就是我父亲,您认得他吗?”
  徐老接过照片。
  全程都蹙著眉,看得快泛糊涂。
  摆明了认不出。
  卿啾怕把徐老为难的再发病,准备收回照片时。
  徐老忽地攥紧照片。
  “是他?”
  徐老冷笑一声,语气不屑。
  “我说怎么认不出来,这畜牲,为了隱姓埋名连自己的长相都改了,还敢用卿家的姓?这种狗杂种哪来的资格?”
  卿啾凑近了去看。
  发现徐老看得並不是脸,而是手腕上的一处緋红胎记。
  那胎记生得位置隱秘,连他都未曾注意。
  卿啾嗅出不对劲的味道。
  “照片上的这个人……您认得吗?”
  徐老冷笑一声。
  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徐老放软了声音。
  “他叫迟九。”
  一说起这个名字,徐老的声音就不自觉带上厌恶。
  “一个妓女生得杂种。”
  徐老不愧是曾经雷厉风行的掌权者,总结起问题乾脆利落。
  毫不拖泥带水。
  卿秋的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长大,是人尽皆知的模范夫妻。
  但在卿秋十岁那年。
  有个妓女找上门,说她怀了卿家的骨肉。
  那个本不该降生於世的孩子就是迟九。
  妓女靠下药,强行怀上那个孩子。
  她在卿家门口闹了三天三夜,钱一到手,就火速扔下拖油瓶离开。
  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徐老口中的迟九,又或者说卿承安,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天生坏种。
  迟九是阴谋的產物。
  在徐老看来,卿家肯给他一口饭,就已经是仁义至尽。
  但迟九偏偏觉得自己也是卿家正牌少爷。
  “用得要与大少爷爭,吃得要与大少爷爭,总是什么都要和大少爷爭一爭才爽快。”
  徐老嘆气。
  “我劝过大少爷,可大少爷天性温良,对那种货色也能温和以待。”
  卿啾又被徐老点名。
  这一次,徐老神色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你说你的父亲是迟九?怎么回事?大少爷呢?”
  卿啾摇头。
  “我从未见过他。”
  徐老闭了闭眼,长嘆了一口气,整个人在瞬间苍老了数倍。
  “佣人说庆生那天大少爷他没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心存希望,说是想找到卿家后人,但其实只是想找到他家大少爷一人。
  那个真把他当挚友,为他谋划前程的清风霽月少年人。
  大少爷不比他大上几岁。
  他总想著大少爷或许还没死,或许只是在某个角落安静地生活。
  结果…
  徐老又是一声嘆气。
  看向对面宛如翻版大少爷的少年,他心中的怜惜多於相逢后的喜悦。
  被迫认贼作父…
  这孩子这些年,过得怕是不怎么好。
  徐老放轻了声音。
  “你母亲是谁?”
  最终和他们少爷走到一起的,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
  卿啾试著道:
  “好像…是个叫宾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