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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 > 第472章 老辈子这一块8
  迟久跌坐在地。
  模样狼狈,转念一想又觉著不对。
  他在怕什么啊?
  卿秋动不了,只是被他拿捏的倒霉蛋,优势在他。
  迟久胆子大起来,像之前卿秋挑逗他,他也捏住卿秋的下頜。
  “给小爷笑一个,秋秋。”
  迟久拖长音调,叫小姑娘似的,叫卿秋的尾字。
  卿秋真的笑了。
  被气笑得。
  迟久正得意著,腕骨一凉,卿秋捏住了他的手腕。
  ?
  迟久一惊,扭头看向窗外,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惊慌地想要呼救。
  可下一秒。
  窗户封死,整个包房密不透风,只有烛火在跳跃。
  红绳掉落。
  卿秋活动著手腕,缓缓开口。
  “下次办坏事前调查清楚,你选的这家酒铺,是我母亲名下的资產。”
  现在由他接管。
  所以,酒里的迷魂药也好,绑人的绳子也好。
  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
  可血是真的。
  迟久被按著压在地上,明明脸色苍白,可手却紧紧攥著瓶子。
  他想,只要血还在,他手里就有威胁卿秋的筹码。
  直到卿秋冲他笑。
  “傻九九。”
  玉色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脸,卿秋墨睫低垂,青色扳指在夜色中犹如幽幽鬼火的萤光。
  “你是不是戏本看多看坏了脑袋?”
  卿秋长嘆一声。
  “猪血和人血能相融,羊血和人血能相融,难道猪和羊都是人的子嗣吗?”
  显然不是。
  “滴血认亲是假的,是话本里的桥段,做不了真的。”
  所以。
  从一开始,他精心筹划的局,就只是一个蠢货的错误?
  迟久瘫软在地。
  “要杀要剐隨便,我认输。”
  他语气生硬。
  倒是卿秋明明,刚刚差点被他算计,此刻却仍是笑眯眯的。
  “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我的好弟弟。”
  迟久眼神动容。
  就在他以为,卿秋说不定还有点人性时。
  下半句被轻飘飘地说出口。
  “你我捨不得,那只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就好。”
  老徐带著人要出去。
  迟久慌了,挣开小廝的束缚,一路膝行著抱住卿秋的大腿。
  “不要,你別伤害宾雅,除此之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卿秋垂眸,眸光漠然。
  “你能给我什么?”
  迟久低著头,发著抖,说话一字一顿。
  “你先让他们走……求你”
  老徐犹豫著,怒瞪迟久,怕他又乱来。
  可卿秋一个眼神。
  老徐再不甘,也只能转身,带著人退下。
  人都散了。
  卿秋蹲下身,看地上低著头不住啜泣的迟久。
  “说吧。”
  他漫不经心。
  “你能……”
  话语未落,卿秋僵在原地,瞳孔也微微睁圆。
  迟久环住他的脖颈。
  两人一同栽倒在地,迟久啃了上去。
  他不擅长接吻。
  话本子说要伸舌头,迟久伸了,却没见卿秋欲仙欲死。
  和话本子里写得不一样。
  迟久蹙眉,正觉得奇怪,身下的卿秋却笑起来。
  他极少笑得这样的肆意。
  弯著腰,低著唇,玉色的耳尖都红了。
  迟久气不打一处来。
  “你笑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身体,可卿秋这时候都还要轻贱他。
  卿秋渐渐不笑了。
  迟久羞耻,他已经如此狼狈,几乎耗尽一切。
  可卿秋依旧云淡风轻,还有心情用指尖將他散落的碎发轻轻绕至耳后。
  “没亲过別人?”
  迟久茫然地看去。
  卿秋嘆口气,又补了句解释。
  “你追著人家跑那么久,我想著……你们至少该是欢好过的关係才对。”
  迟久怒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成性!浪荡多情……”
  迟久憋出来一句。
  “早晚要得病!”
  卿秋被骂了,却不恼,伸手去按迟久的后腰。
  迟久一颤。
  卿秋抬眸,眉梢微挑,俯身贴近。
  “还是个雏?”
  迟久重新怒了,感觉男性尊严被挑衅,对著卿秋又踹又打。
  “雏怎么了?我还没成婚,你以为谁都跟你……”
  腕骨被握住。
  卿秋语气冷下来,叫迟久忍不住缩了缩。
  “你还记得你刚刚说过什么吗?”
  迟久沉默了一会儿。
  “记得,我会用別的东西来换我最重要的东西。”
  迟久抬起头。
  “你会放过她吗?”
  卿秋摩挲著他的脸,答非所问,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在乎啊?真看不出来。”
  卿秋像是故意的。
  “你这种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人……
  我原以为你会一直自私,自私一辈子。”
  但原来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啊。
  卿秋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叫人觉得渗人。
  迟久不迎合也不反驳,只是问他:
  “你答应吗?”
  卿秋低促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並不在乎的语气。
  “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你可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
  迟久眼睛一亮,老毛病又犯了。
  他一惯喜欢得寸进尺。
  別人给点好脸色,他就想蹬鼻子上脸。
  对卿秋尤其如此。
  但也怪卿秋,他这人有时坏有时好,总会让人在好坏间忘记他实际上是个多可怕的人物。
  交易达成,迟久话多起来。
  “你能再给宾雅一些钱吗?她要治腿养妹妹,我还要和她结婚礼金方面……”
  声音到后面渐渐弱了。
  迟久发现卿秋眯著眸,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一声。
  “你这是在补偿我还是勒索我?想让我这个外人来帮你把你和其他的女人的一生都包办了,你这是把我当冤大头?”
  迟久的气势渐渐弱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
  卿秋沉默片刻,抓过他的手,神色又不气了。
  “可以啊。”
  他说起来很有迷惑性,眉眼含笑,温润如玉。
  “但你能做到哪一步呢?”
  卿秋俯身靠近。
  “你是要做弟弟,情人,还是一条狗。”
  一字一顿,极具侮辱性的词汇。
  但用在迟久身上就浪费了。
  他被侮辱的多了,后来便不在意侮辱的过程,只想著被侮辱后得到的回馈。
  迟久略一思索了一下问:
  “每个要做多久?”
  卿秋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也被他这个问题难倒了,许久后才回答。
  “十年,五年,一年。”
  迟久眼睛亮了。
  “我选一年的。”
  卿秋扬扬唇,站起身,云淡风轻道:
  “那你躺下吧。”
  迟久愣住了。
  “这里是酒馆包间,或许我们应该出去……”
  卿秋轻描淡写。
  “你见谁家养得玩意儿连睡觉都要挑地方?”
  “……。”
  “躺下去。”
  到最后,已经是接近命令的语气。
  迟久沉默良久,僵硬地,躺在生硬的木地板上。
  卿秋沉下身。
  身上是墨色长衫,云锦缎料,银丝暗纹。
  垂在身上触感凉凉滑滑。
  摸著就贵,迟久瘪瘪嘴,感觉比自己身上的要好许多。
  手也是……
  凉凉滑滑的,像玉,比那枚青玉扳指的手感还要好些。
  迟久又看自己的手。
  很细很长,不够宽大有力,乾裂和冻疮很多。
  大夫人没再虐待他。
  但只是不虐待,家务和杂活,家僕见佣人不喜他会丟给他。
  思绪逐渐飘远。
  等回过神,卿秋伸手,要拽他裤子。
  迟久一个劲挣扎。
  卿秋头疼。
  “这是又怎么了?”
  迟久紧紧护著裤腰带,深呼吸几口气,把自己翻了个面。
  弱弱地討价还价。
  “別全扒了,我看了那事会难受,不想看。”
  又是一阵沉默。
  迟久心情忐忑,怕卿秋不答应,毕竟他选择的可是当完全听话的玩意儿。
  只是最后,卿秋沉下身。
  倒就这么纵容了他。
  ……
  次日清晨,迟久醒过来,咂吧了一下嘴。
  后腰再打颤。
  迟久撑著地,咬著牙,勉强爬起来。
  浑身都在疼。
  包房的木地板根本不是人睡的地方,起初因为他膝盖疼,求著卿秋让他把自己上衣脱了垫著。
  但他的衣服太糙。
  卿秋听著他哭闹,听到后来大抵是无奈,扶著额轻嘆道: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那件很贵的墨色长衫褪下,铺在地板上,迟久终於不再喊了。
  他初次办这种事。
  起初还是好奇新鲜的,后来却就只剩下难受。
  涨得发闷。
  迟久蜷缩著,闭上了眼。
  画面一帧帧闪过。
  他那件粗布上衣被揉得一团皱,隨意丟在角落,脏兮兮。
  裤子倒没被扒下。
  卿秋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愿,没真不给他留一点尊严,但上面的皮肉就遭殃了。
  那就薄薄一层皮,也不清楚有什么好啃的……
  迟久蹙眉。
  他仍躺在地上,一时不想动,地上在最后时被实在被他折腾的没脾气的卿秋铺了一层软褥子。
  卿秋有催过他起来。
  迟久懒得动,所以没走。
  他在地上躺了许久。
  才爬起来,摸索半天,总算摸到想要的东西。
  ——他要钱。
  卿秋弄他的时候,迟久总在说这件事。
  失神了都不忘絮絮叨叨。
  原因也简单。
  宾雅的病不能耽搁,必须儘快筹到钱,给宾雅买药。
  卿秋起初不理,装没听到,后来实在被他念叨烦了。
  一根金步摇。
  不知道本来是要送给谁的,总之最后卿秋將他抱进怀里,那根金步摇对著他下面比划。
  仍是笑眯眯的。
  “吃下半根,这东西就归你。”
  迟久觉得卿秋小气。
  怎么说呢?当初他踹了明朝的官瓷都没说他半个字,现在一根金步摇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小命。
  迟久垂眸看向那只步摇。
  金穗轻晃,金光闪闪,洁净如新。
  但迟久还记得。
  那只微凉如玉的手扶著他,在他最舒服,几乎涣散时。
  “滋滋——”
  往下的金步摇让他瞬间脸色苍白。
  迟久很怕,就连现在,他依旧怕当时自己会死在卿秋的手上。
  金步摇做工精湛。
  迟久知道,直接拿了去典当更划得来,可他嫌膈应。
  迟久一瘸一拐地爬起来。
  去找铁匠借了火,把步摇烧化,融成一块金饼。
  迟久洗乾净金饼。
  放怀里擦了擦,正要拿去换钱。
  “九九?”
  柔荑落在肩上,少女轻柔的嗓音唤他名字,语带不解。
  “你在干什么?”
  迟久身体一僵。
  许久,他转过身,手里还攥著那块金饼。
  那块金饼的原身藏著不好的回忆。
  迟久几乎本能地想把它藏起来,又在临门一脚想到宾雅的腿。
  “我们有钱了。”
  迟久拿出那一块金饼。
  “你先拿去治病……债的事……之后还会有的。”
  宾雅沉默片刻。
  “昨天一直没见你来找我,我担心你出事、”
  宾雅冷不丁问:
  “你去见了大少爷?”
  迟久瞬间寒毛倒竖,攥著金饼,几乎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直到宾雅说出下一句,他才鬆了口气。
  “你身上穿著大少爷的衣服。”
  宾雅指著他那身明显不符合身量的墨色长衫。
  “九九……你是为我去求了大少爷吗?”
  迟久一味往前走。
  “先別管这些了。”
  迟久换了钱,將沉甸甸的钱袋递给宾雅,儘量少说话。
  “你先去治病……”
  他话没说完,宾雅將他抱进怀里,语气哽咽。
  “谢谢你,你是好人,大少爷他也是好人。”
  宾雅实在是没办法了。
  负债,没工作,腿部残疾。
  她几乎走投无路。
  这笔突如其来的钱,等同於是她活著的希望。
  宾雅对卿秋是感激的。
  当然,她並不清楚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但迟久是知道的。
  可问题在於,就算知道,他也不能直说。
  憋屈得要死。
  比如现在,他在心里把卿秋骂了一万遍,那个没人性的畜牲。
  差点玩死他。
  可要真骂了,宾雅就会问怎么回事,他又不能解释……
  迟久思绪飘远。
  说起卿秋,他好像忘了件事,那个威胁大夫人的少女还在。
  迟久心里咯噔。
  完了,他刚答应那么耻辱的要求,还没捞到多少好处。
  万一卿秋出事了怎么办?
  他费尽心机,岂不是就捞到一根破髮簪?
  迟久匆匆转身。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不远处的杉树后看见卿秋的身影。
  迟久鬆了口气。
  人还活著,看来没被扳倒。
  但下一秒他又一咯噔。
  卿秋面无表情,瑞凤眼低垂,视线在他和宾雅身上短暂游弋。
  而后,当著宾雅的面。
  卿秋眉眼弯弯,玉似的无名指和中指併拢,上下弯了弯。
  迟久身体晃了晃。
  恍惚间,又看到斑驳顺著那玉似的指节滑落。
  罪恶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