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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清冷自闭症少年半夜亲懵阴鬱社恐 > 第474章 老辈子这一块10
  “你干什么?”
  迟久惊呼一声,原本是怕的,现在却顾不上害怕。
  那些髮饰很贵,有些还是古董。
  迟久蹲下去,认认真真地捡,却被卿秋扣著手腕拽起来。
  一颗红色玛瑙珠被踩碎。
  卿秋沉声问他:
  “那我是什么?”
  迟久觉得无语。
  “你就是卿秋啊。”
  一阵沉默后,卿秋真的是被气笑了。
  瑞凤眼垂下来。
  不再总弯著,眼尾微眯,眸子黑沉沉的。
  “我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迟久眼珠子一转。
  他机灵起来,想著还要靠卿秋给钱,说了几句的好话。
  “你是好人啊!我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和我宾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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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戛然而止。
  卿秋將他推倒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拇指和食指收紧的力道像是要將他的下頜骨都捏碎。
  迟久慌张起来,他见过卿秋杀人,可杀人时的卿秋都没有现在这么渗人。
  下巴被捏住,迟久说不了话。
  透明液体蜿蜒。
  迟久表情痛苦,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连最基本的体面都顾不得。
  玉色修长的手指被沾得濡湿。
  迟久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以为卿秋会发怒,可下一秒。
  那只手收回的同时,卿秋他……
  了。
  ……
  极其痛苦的一夜。
  迟久双目呆滯,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钱难挣屎难吃。
  原本卿秋生著一张好皮囊。
  加上或许是睡多了別人,有些经验,他虽总是嘴上说没感觉但到底还是有几分鬆快的。
  但昨晚就不同了。
  迟久感觉,卿秋或许是真的想弄死他。
  ——用最屈辱的方式。
  迟久扶著墙起来,哆嗦著捡起裤子,一瘸一拐地要往外走。
  这时卿秋的声音响起。
  冷漠加著恶劣。
  “你就这样出去?不怕別人见了以为你是刚接完客还没恢復好就出去勾引別人的流鶯?”
  迟久回过身去。
  真罕见,平时不管玩得再怎么疯,卿秋看著永远衣冠楚楚。
  今天可就不一样了。
  墨色长衫起初被他抓著,却裂成一条一条的,后来卿秋乾脆自己扯下来。
  “亲我。”
  卿秋將他按进怀里,垂著眸命令。
  迟久屈辱地照做了。
  所以即使现在,一切消停,卿秋上半身东一块西一块的印子都还没有消。
  迟久忍不住乐了。
  指著卿秋,他嘲笑起来。
  “你还敢说我?你敢顶著这副鬼样子出去,外面的人肯定都以为你刚从那个姘头家里出来!”
  卿秋淡淡抬眸。
  扬唇,带著些恶劣地笑了一声。
  “你不就是我姘头?”
  迟久戛然而止,涨红著脸,只感觉自己把自己骂了。
  丟人。
  “不管你,钱呢?把我应得的钱给我!”
  为了给自己爭口气。
  迟久一瘸一拐地跑回去,扯著卿秋的衣领把卿秋拽了起来。
  “我可是陪你忙了一夜!”
  卿秋太渗人。
  迟久原本觉得害怕,不想纠缠,准备早早跑路。
  但卿秋一直挑衅他。
  迟久本就容易上头,而卿秋是了解他所有缺陷的人。
  了解到什么程度呢?
  就算迟久跑老远,卿秋也能用一句话,气得他自己回来撒泼。
  他了解他所有阴暗面。
  某种程度上,他是最能操控他,占据他的人。
  迟久正骂著,卿秋按下他的脖颈,吻了过去。
  “你……王八蛋、住——”
  ……
  迟久再次醒来,已经不是一瘸一拐。
  他几乎快瘫痪。
  卿秋躺在旁边,將金条塞进他手里,嗓音含笑:
  “你拿著啊。”
  迟久的手指握了握,虚虚的,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
  “卿秋……卿秋……好哥哥……”
  迟久虚弱地,一遍又一遍唤著卿秋的名字,卿秋饶有兴致地靠近。
  耳朵被咬住。
  卿秋面不改色,听迟久正骂他。
  “该下地狱的王八蛋。”
  卿秋把手绕过去,捏住迟久的下顎,迟久一吃痛就鬆口。
  脸蛋被拍了拍。
  卿秋弯眸,仍是神台玉相般的温润眉眼,却轻佻又恶劣地对他说:
  “还有力气?看来是又想挨、了。”
  ……
  堪称噩梦的一天。
  迟久平时都会去看宾雅的,可那天他没有去。
  他甚至没力气动手指。
  像一团烂肉,软绵绵地,几乎失去意志。
  身上不乾净。
  迟久正这么想著,卿秋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而后,露出霽月清风的笑。
  “这么脏啊?”
  卿秋摩挲著他的脸,像恶鬼,戳著他的痛苦之源。
  “你就这么过去不怕吗?不怕她闻到你身上的腥膻?”
  迟久登时就炸了。
  “你个王八蛋!滚啊!”
  卿秋接下扔过来的枕头,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绑好的小辫子散开了。
  漆黑的长髮缠绕,像一团白中的海藻。
  “留下来。”
  卿秋说。
  “想都別想!”
  迟久咬定。
  交易完成,就算爬,他也一定会从卿秋身边爬走。
  直到卿秋淡道:
  “一个月,只要这一个月你一直留在这,我就提前放你走。”
  迟久不敢置信地抬头。
  “真的?”
  卿秋与他拉勾,拉勾时垂著眸,嗓音毫无起伏。
  “我不骗你。”
  迟久信了。
  卿秋冷淡时的模样比笑时要好许多,这至少代表他那时的確是真心的。
  迟久放鬆下来。
  但到最后,他还是问了卿秋几个问题。
  “能让我先把手上这笔钱送给宾雅吗她……”
  “可以。”
  “还有宾……”
  话没能说出口,卿秋掐著他的脸,虎口正好堵住他的嘴。
  卿秋冷脸,又来凶他。
  “闭嘴。”
  迟久瞳孔睁圆,卿秋见了,侧过身头疼地嘆气。
  “老徐会去照顾她们姐妹,这段时间她们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迟久终於放鬆下来。
  等卿秋鬆开手,他便去勾卿秋穿好的衣服,把扣子给解开。
  “你做什么?”
  卿秋脸色微妙,扶著他的脑袋。
  迟久嗓音含糊。
  “反正要在这待一个月,趁早解决吧。”
  迟久並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他其实比较一根筋,做事直来直去,想法也直来直去。
  別的地方受苦,之前受苦的地方就不用再受苦了。
  事提前解决了,卿秋累了,晚上他就能去休息了。
  於是卿秋本来都要走了。
  却被迟久拽著,滚到地上,没能离开。
  ……
  那样的小插曲只有一次。
  吃一堑长一智,迟久很快就知道他错了。
  而且错得很离谱。
  他知道卿秋不是卿家真正的血脉,可现在他怀疑……
  卿秋或许连人都不是。
  就很怪啊?哪有人能一天24小时几乎一刻不停轮班忙碌的?卿秋就能。
  早上忙家事。
  晚上来忙他。
  迟久忙一件都快没命,卿秋忙两件人还好好的。
  或许那些旁人吹捧得没错。
  卿秋的確是天纵奇才,未来或將会带领卿家走向新的繁荣,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
  他可是马上就要娶到媳妇的人。
  迟久身上的被子滑下来。
  他已经很多天没正经穿过东西,不过穿了会疼,不穿也好。
  桌上有一个日历本。
  迟久隔一日便化一竖,隔一日便化一竖。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九日。
  再过最后一日,约定到期,他就能离开卿秋。
  迟久托腮神游天外。
  这时,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来。
  是卿秋。
  迟久头也不回,他很小时就遇见了卿秋,这个占据他半生噩梦的人。
  他连卿秋的脚步声何时轻何时缓都记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渐近了。
  迟久自然地转过身,手搭上去,要给卿秋解腰带。
  近来卿秋或许是有了钟意的人。
  平时总穿著墨色长衫的人,开始换锈金镶玉的衣服,每件都硌得要死。
  不解难受的还是他。
  卿秋一到这时就会安静,任由他的手滑过身体,然后將他裹进怀里。
  关灯,忙碌。
  可这一次,他的手被按住,卿秋眸光沉沉地看著他。
  大概过了几分钟,又几分钟。
  平时一刻都不耽搁,为了那些出去的钱,恨不得把他榨乾的畜生。
  今天只是摩挲著他的拇指,轻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
  迟久没忍住。
  “你虚了?”
  不怪他会產生这样的疑问,平时卿秋见了他几乎没有停止的时候。
  他们之间的关係水火不容。
  除了还没被送去大夫人那的短暂几月,他们几乎没有过和平共处的日子。
  卿秋终於有反应了。
  瑞凤眼低垂,顏色同样黑沉,不復往日的温润如玉。
  玉色修长的手勾了勾。
  迟久动作一僵,爬过去,以为卿秋又要用那样。
  卿秋只是低著头,把他抱进怀里。
  迟久渐渐安静下来。
  他闻到,卿秋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你又杀了人?”
  “嗯。”
  卿秋应了一声,一边应一边摸他的头髮,嗓音很轻又很疲倦。
  迟久沉默了许久,阴阳怪气地讥讽。
  “那这次的人挺厉害。”
  因为不止別人的血,这次卿秋身上还有自己的血。
  卿秋笑了。
  在迟久低著脑袋,想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连卿秋都伤得了的时候。
  卿秋自己给了答案。
  “九九,我母亲她要杀我。”
  卿秋上了榻,微凉的墨色缎锦贴著他的脸,嗓音平静。
  迟久的脸实际上被按在卿秋心口。
  最脆弱的地方。
  却在讲述杀人又被杀时,心率仍旧平静。
  他已经习惯了。
  “不止母亲,父亲接下来也会来杀我。”
  卿秋又玩他的头髮。
  边玩边道:
  “你应该知道,我母亲一开始爱过父亲,但后来渐渐也不爱了。”
  迟久安静地听著。
  死去的堂哥並非偶然。
  卿先生在外彩旗飘飘,自认为家里红旗不倒,可大夫人才不玩女子守节那一套。
  你彩旗飘飘,我便也彩旗飘飘。
  见同族人容易暴露,大夫人乾脆养了几个外国佬在外面,隔段时间去一次。
  他们语言不通,想藉此获利也没办法。
  变故发生在不久前。
  大夫人玩脱,怀上二胎。
  卿秋尚可以借长得像母亲糊弄过去。
  那孩子却不行。
  金髮碧眼,瞎子都能看出不是卿家的种。
  卿秋最先发现。
  他冷静处理,要大夫人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去墮胎。
  但大夫人不同意。
  那便送大夫人去国外,生下的孩子交给別人抚养。
  大夫人仍不同意。
  与幼时养在外头,几乎没培养的大儿子相比,大夫人更爱她腹中的幼子。
  她想留下那个孩子。
  於是指使情人杀死卿秋,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大儿子,好把幼子藏在身边抚养。
  故事正达高潮。
  迟久忍不住问:
  “那你死了吗?”
  卿秋敛眸,玉色的额上是殷红的血,宛若泣血神相。
  “若是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谁?”
  迟久忍不住道:
  “鬼?”
  他早就觉得卿秋像鬼了,还是聊斋里,用男人精血修炼的那种鬼。
  卿秋身上的气压原本沉重。
  可听完他的话,卿秋抵著唇,又笑起来。
  “或许你说得没错。”
  卿秋轻声道:
  “或许卿秋早就死了,现在活著的只是孤魂野鬼。”
  迟久看著卿秋,想了又想,却还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我同情你吗?”
  迟久问。
  他现在大概真的会有一点动容卿秋,因为他原以为卿秋和他不同,是有父母疼爱的人。
  他无父无母,唯一的阿伯也被卿秋夺走。
  卿秋却是卿家大少爷,有温良和善的母亲,斯文儒雅的父亲。
  结果两个都是表演的。
  有了好像还不如没有。
  一个喜欢外面的私生子,一另个也喜欢外面的私生子。
  卿秋呢?
  他夹在中间,两边都因为更疼爱的孩子要杀卿秋。
  “可我不会同情你。”
  面对脆弱的卿秋,迟久说出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
  “因为你害了阿伯。
  不止你的父母,我也討厌你。”
  又是一阵沉默。
  卿秋道:“那时我没立刻认出你……但我並未逼迫过你的阿伯。
  这是交易。
  你的阿伯因为咳疾命不久矣,那条人命又正好需要一个人顶罪,他主动站出来说他可以去死。”
  但作为交换,要帮忙照顾他还未长成的孙子。
  迟久面无表情。
  “可你还是杀了人。”
  卿秋笑一声,垂著眸道:“年幼时有人告诉过我,若是必须杀什么东西才能活,那便都杀了。”
  迟久皱眉。
  “谁那么坏?”
  卿秋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瞧著他,轻声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