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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 第317章 帐暖情深罚娇妻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皇帝,或许並非真的想逼死自己。
  他的“新税法”策论,无疑是触动了天下世家门阀的根本利益。之后如果再推行“讲武堂之策”,那真的是举世皆敌了。
  若他真的留在京城,留在翰林院,恐怕立刻就会成为眾矢之的,被无数明枪暗箭所包围,寸步难行,甚至有性命之忧。
  如今,皇帝以“抗旨”为由,將他“怒而贬之”,外放巴郡,远离京城这个巨大的政治漩涡,既是一种磨礪,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这与他自己主动请求外放的初衷,竟是不谋而合。
  而自己这一番“寧死不负髮妻”的抗爭,在天下百姓和寒门士子心中,必然会留下一个重情重义、不慕富贵的高洁形象。皇帝顺水推舟的贬斥,更是成全了自己的“美名”。
  这一贬,非但无损其声望,反而使其声望暴涨。
  这是“养望”!
  皇帝这是在为未来的新君,提前储备和考察人才!
  想通了这一层,陈锋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皇帝此举,还將一份“启用”自己的天大恩情,稳稳地留给了未来的新君。
  无论將来是太子还是十四皇子登基,只需一道圣旨將他这个“蒙冤”的状元召回京城,委以重任,便能轻易收穫一个国之栋樑的感恩与忠诚。
  不,不对,他怕不是在之前就已经开始为新君布局了?皇上恐怕早就想好了自己拒绝之后的事了,不然怎么会刚好把自己和谢靖贬到一个地方……
  这位大乾天子,心思之深沉,手段之老辣,远超自己的想像。
  他看似在演一场龙顏大怒的戏,实则却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间,达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
  其次,他想到了柳越。
  那个老狐狸在朝堂之上看似一言不发,实则一直在冷眼旁观,等著自己犯错。
  如今自己被外放,正中其下怀。但他肯定想不到,这背后还有皇帝如此深远的布局。
  但同时,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腾而起。
  他必须变得更强!
  他必须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制定规则,而不是在別人制定的规则里挣扎求生!
  强到能將所有想伤害他、伤害他家人的人,都毫不留情地彻底碾碎!
  “大人,侯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將他从沉思中拉回。
  马车在镇北侯府门前缓缓停下。
  陈锋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与昨日那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盛况截然不同,今日的侯府门前已是门可罗雀,只有一个门房的小廝,正无精打采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著扫著地上的几片落叶。
  昨日还堆积如山的各色贺礼,今日已不见了踪影。那些昨日还满脸堆笑、热情洋溢的面孔,今日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树倒猢猻散,人走茶凉。
  叶承和关无情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著。
  一见到陈锋下车,叶承那张年轻的脸庞便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大哥!这帮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我……”
  陈锋心中有些惊讶,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想来也是,金鑾殿上那么大的事,怕是还没下朝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叶承的话。
  “三弟,不必动怒。世態炎凉,人之常情罢了。正好也让我们看清楚了,这满城的朱紫,谁是真朋友,谁是假小人。”
  他目光越过二人,扫向府內,问道:“月顏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无情上前一步,低声道:
  “夫人在清竹苑。从早上您出门后,她便將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连午膳都未曾用。”
  陈锋的心,猛地一紧。
  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一个字,迈开大步径直向清竹苑的方向走去。
  ……
  清竹苑,臥房。
  房內窗幔低垂,光线昏暗,將一室的清雅隔绝成了压抑的囚笼。
  林月顏和衣躺在床上,背对著门口的方向,將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瘦削的肩膀,在锦被下微微地颤抖著,显然是在无声地哭泣。
  她已经知道了结果。
  当夫君被贬斥的消息传来时,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將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
  她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以为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来夫君的前程似锦。
  却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
  是她,亲手將夫君从云端推入了泥潭。
  巨大的愧疚与心痛几乎要將她整个人吞噬。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隨即,“咔噠”一声轻响,是门閂落下的声音。
  林月顏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知道,他回来了。
  她能感受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地向床边走来。
  她將头埋得更深,用被子紧紧地蒙住自己,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不敢面对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陈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著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让他心疼到骨子里的背影。
  他知道她醒著。
  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温言软语去安慰她。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一把掀开了她蒙在头上的锦被!
  然后,在林月顏充满惊慌与泪水的惊呼声中,他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將她从床上整个打横抱起!
  “夫君……你……你放奴家下来……”
  林月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在他坚实的怀抱里下意识地挣扎著,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陈锋却將她禁錮得更紧,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他自己则退后一步,然后,在林月顏错愕的目光中,缓缓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起头,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滔天怒火、蚀骨心疼和无尽爱意的复杂眼神,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林月顏!”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
  “谁给你的胆子?!”
  “谁准你这么做的?!”
  这压抑的怒火,比任何大声的咆哮都更让林月顏感到害怕。
  她被他嚇到了,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哽咽著,却倔强地抬起头,迎上他那仿佛要將自己吞噬的目光。
  “奴家……奴家不能成为夫君的负累!奴家不能因为自己,毁了夫君的大好前程!”
  “你是状元,是人中之龙,你不该因为奴家,而折断自己的翅膀!奴家……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为妻为妾,又有什么分別?”
  “前程?”
  陈锋听到这两个字,怒极反笑。
  “没有你林月顏的前程,算他娘的什么狗屁前程!”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从清河村走出来?是为了什么才辛辛苦苦来到这金陵城?就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林月顏没有选错人,你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管什么公主郡主,在我陈锋眼里,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髮丝!”
  他猛地站起身,再次將她从椅子上霸道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在林月顏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將她重重地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坚实的身躯已然覆压而下,將她牢牢禁錮在身下。
  林月顏惊恐地睁大了泪眼,对上他燃烧著火焰的双眸。
  陈锋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霸道,粗暴,毫无往日的温柔繾綣。他用力地吮吸著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似乎要把她吞入腹中。
  月顏起初还徒劳地挣扎著,双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发出含糊的呜咽。但很快,那挣扎便在他滚烫的、不容置疑的爱意中软化了。她呜咽著,泪水沿著眼角滑落,浸湿了鬢髮,最终化为了无声的承受和笨拙而热烈的回应。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夫君那狂暴心跳下,深藏著的恐惧与后怕。那是一种差点失去她的恐惧。
  良久,唇分。
  不知过了多久,陈锋终於稍稍退开,两人的呼吸都灼热而急促。看著身下泪流满面、气喘吁吁的娇妻,眼中的怒火终於渐渐褪去,化为了无尽的温柔与怜惜。
  他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多怕会失去你……”
  “夫君……”
  林月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將这一天一夜所有的委屈、恐惧、愧疚和爱意,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
  陈锋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著她,用自己的体温,安抚著她颤抖的身体。
  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吻去她脸颊咸涩的泪水。
  这一次,极尽温柔,极尽缠绵。
  他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惩罚”。
  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他陈锋唯一的妻,谁也无法改变。
  他要让她知道,她做的这件“傻事”,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帐暖,情深。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清竹苑的臥房內低泣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间或夹杂著几声破碎的呜咽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
  许久之后,风停雨歇。
  陈锋抚摸著妻子汗湿的柔顺长发,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地说:“月顏,你记住。从今往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天塌下来,有我顶著。我陈锋的女人,不需要用自轻自贱来成全任何人。”
  他顿了顿,將金鑾殿上的经过,皇帝的反应,以及最终的贬謫结果,缓缓道来。
  “至於那个什么公主,她想嫁,我还不想娶呢!巴郡永安县?正好,京城这潭水太浑,太压抑,去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说不定我们能过得更逍遥自在。”
  怀中的林月顏听到他这么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並未睁眼,却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小猫似的满足喟嘆,嘴角却露出了安心而幸福的笑容。
  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荆棘密布,只要这个怀抱还在,她便无所畏惧。
  ……
  同日午后,右相柳越的府邸。
  书房內,兵部尚书张显、御史中丞王秉德等几位柳党的核心人物,正围坐在一起,喜形於色,弹冠相庆。
  “相爷妙计安天下!”御史中丞王秉德抚掌大笑,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真是痛快!那陈锋小儿,昨日还风光无限,今日就如丧家之犬,被陛下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西南蛮荒之地!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