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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 第319章 雪影卫出动
  “陈兄有此雄心,景行佩服。但巴郡之地,绝非善地。地方豪强盘踞,官府吏治鬆弛,甚至与土司、流寇多有勾结。你初来乍到,孤身一人,恐举步维艰。”赵景行沉默片刻,缓缓道,“家父与巴郡太守早年曾有些同窗之谊。我已修书一封,托人向巴郡太守刘大人打了招呼。”
  “周太守虽非我祖父门生,但还算是个正直之人,有他照拂一二,至少能让那些地头蛇不敢太过放肆。”
  裴宽突然站起身,对著陈锋深深一揖。
  “陈兄,你为我等寒门士子爭来的这份尊严,裴宽铭记於心!昨日在殿上,我恨自己人微言轻,不能为你分辩一二。今日你虽遭贬謫,但在我等心中,你才是真正的状元!”
  “你放心,你在京城的这份『基业』,我与景行兄定会替你守好!待你归来之日,我等必当扫榻相迎!”
  陈锋心头一热,连忙扶住裴宽。
  “裴兄言重了!陈锋何德何能,得二位如此厚待!”
  “二位兄长放心,陈锋並非莽撞之人。此去西南,定会小心行事。你们在京中,也要保重。不必为我过於忧心,我自有分寸。”
  三三人重新落座,话题便转到了地方治理、民生教化、如何应对地方豪强等实际问题上。
  赵景行家学渊源,对官场规则、地方势力平衡之道见解独到;裴宽出身寒微,对底层百姓的疾苦和诉求感同身受;陈锋则思路开阔,常有惊人之语。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探討得十分深入,竟忘了时间流逝。
  直到日头升高,厅內光线变得明亮,三人才惊觉已近午时。
  临別时,赵景行再次郑重承诺:“陈兄,西南路远,消息闭塞。我会利用家族在朝中的关係,为你留意朝中动向,若有风吹草动,定会设法传递消息於你。吏部那边,我也会尽力打点,確保你日后的公文往来能顺畅一些。”
  裴宽则道:“学问之道,不可一日荒废。陈兄,我会时常写信与你,交流读书心得,探討时政利弊。若你在地方上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也可来信相询,我虽不才,或可集思广益。”
  送走赵景行和裴宽,陈锋站在厅前,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暖流涌动。这份患难之中见到的真情,远比那些锦上添的恭维珍贵百倍。
  送走赵、裴二人,陈锋刚回到厅中,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管家又神色古怪地前来通报。
  “大人,门外……国子监祭酒,郑玄郑大人求见。”
  郑玄?
  这个名字让陈锋也微微一愣。这位以“铁面无私”、“古板方正”著称的国子监祭酒,朝中清流领袖,此刻登门?所为何事?
  陈锋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起身,亲自前去迎接。
  只见郑玄一身素色常服,独自一人,站在侯府的石狮子旁,神色复杂地看著门上的牌匾。
  他见到陈锋出来,並未如旁人一般寒暄,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郑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锋拱手道。
  郑玄点了点头,跟著陈锋走进前厅。
  就在陈锋准备请他落座之时,郑玄却突然整理了一下衣冠,对著陈锋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底!
  “郑大人,万万不可!”
  陈锋大惊,连忙闪身避开,伸手去扶他。
  “您是前辈,亦是学生的座师,学生如何敢受您如此大礼!”
  郑玄却固执地没有起身,坚持行完了整个礼,这才在陈锋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
  他看著陈锋,眼神复杂,既有欣赏,又有愧疚。
  “陈状元,这一礼,非为师生,非为官阶。而是老夫,代我那病榻上的老母,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著,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陈锋。
  “老夫母亲常年臥病在床,背生褥疮,痛苦不堪,遍请名医亦无良效。然近些时日,精神却大为好转,背上溃烂之处也奇蹟般地癒合了许多,竟能与老夫说上许久的话。”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小罐紫红色的油膏,散发著淡淡的药香。
  “母亲言及,皆因此物。此物乃是慈云庵一位女尼所赠,说是得自一位云游高人。老夫派人去查,方知此物並非出自慈云庵,也非是什么高人,而是……出自一位林姓女施主之手。”
  郑玄的目光落在陈锋脸上:“再一深查,便知是状元郎你的一番苦心。老夫……惭愧啊!险些因个人偏见,埋没国之栋樑!若非此事,老夫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你只是个夸夸其谈的幸进之辈。”
  陈锋连忙解释道:“郑大人言重了。学生只是恰好从一本古籍上得知一民间偏方,见令堂受苦,不忍坐视,便让拙荆制了一些送去,实不敢居功。”
  郑玄却摇了摇头,嘆了口气:“有才,有德,有仁心,却不张扬。陈锋,老夫看错你了。”
  他从怀中又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抄本,递给陈锋。
  “此乃老夫早年奉旨巡查西南时,亲手绘製的《巴蜀风物誌》。其中详细记载了巴郡一带的山川地理、民俗风情,以及地方势力盘根错节之状。”
  “永安县,老夫亦曾去过。此地民风彪悍,土地贫瘠,更有盘踞多年的土豪劣绅,你去之后,必將步步维艰。”
  他翻开手抄本,指著上面用硃笔標记的几处,沉声道:“这几家,是当地的土皇帝,与地方官府勾结甚深,鱼肉乡里,你要格外小心。”
  “而这几处,”他又指向另外几个圈起来的村落,“则是当年隨武安侯的秦家军旧部后人聚居之地。他们虽已解甲归田,但血性犹在,尚存几分忠义。你若能得他们相助,或可打开局面。”
  他接过手抄本,翻开,指著上面用硃笔標记的几处,沉声道:“这几家,是当地的土皇帝,与地方官府勾结甚深,鱼肉乡里,你要格外小心。而这几处,则是当年隨武安侯的秦家军旧部后人聚居之地。他们虽已解甲归田,但血性犹在,尚有几分忠义之心。你若能得他们相助,或可在永安打开局面。”
  陈锋接过这本沉甸甸的手抄本,如获至宝。这哪里是什么风物誌,这分明是一份详尽无比的战略情报!
  “多谢郑大人!”他真心实意地再次行礼。
  临走时,郑玄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对陈锋说:“陈状元,老夫虽不赞同你策论中那些过於激进的手段,但你那份『为民请命』之心,老夫佩服!”
  “你且去。若在地方上,有任何官员敢与你为难,或有贪赃枉法之举,你修书一封,径直送至老夫的案头。老夫这支笔,虽不能为你上阵杀敌、衝锋陷阵,但弹劾几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蠹虫,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如松。
  陈锋手捧著那本沉甸甸的手抄本,心中大为感动。
  这位铁面御史,竟也是个外冷內热之人。
  ……
  傍晚时分,陈锋正在书房研究郑玄那本《巴蜀风物誌》,叶承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大哥,一个孩子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陈锋拆开信封,信纸上是一手娟秀的小楷,字跡清丽,带著一股淡淡的兰香气。
  信中並未提及任何称谓,只是简略地告知他,柳党一派,如今正在为他被贬之事弹冠相庆,认为他已不足为虑,短期內不会对他有任何动作。但信中也提醒他,西南之地,龙蛇混杂,危机四伏,让他万万不可大意。
  陈锋拿著信纸,久久不语。
  是徐夫人。
  除了她,不会有別人了。也只有她能知晓柳越书房內的密谈,同时还会给自己送信关切自己了。
  他將信纸凑到烛火上,看著它化为一缕青烟。
  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柳越,在政见上已是水火不容。可这位徐夫人,却因为自己当初的举手之劳而暗中相助。
  这世间之事,果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
  金鑾殿的风波,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金陵城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扼腕嘆息。
  而在武安侯府,一处被禁足的院落里则充满了焦灼与不甘。
  秦安正在书房里,如同困兽一般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已经从下人那里,听说了昨日金鑾殿上发生的一切。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桌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
  “陛下老糊涂了吗?“
  “大哥也是!父亲也是!明明……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就是不认?还眼睁睁看著他被贬到那种穷山恶水去!”
  他心中,充满了对父亲和大哥“不作为”的愤恨,也为陈锋的遭遇感到深深的不平。
  在他看来,陈锋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三哥秦风,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窝囊。只有……只有那个办法了!只有她能打破这个僵局!
  “小翠!小翠!”他衝著门外喊道。
  门外,一个清秀的侍女走了进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梳著双丫髻,脸上带著几分鬱闷。
  “公子!奴婢叫翠柳!夫人亲自起的名字!不是小翠!”翠柳嘟著嘴,没好气地纠正道,“小翠多俗气啊!”
  秦安此刻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只当没听见,急切地吩咐道:“快去,把马大给我叫来!”
  马大,也就是之前的马六,很快便被叫了过来,躬身行礼。
  “公子,您找我?”马大躬身行礼。
  秦安劈头盖脸地问道:“马大!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几个月前让你送去冀州方向的信,送出去了吗?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回音都没有?雪影卫的人呢?还没联繫上吗?”
  马大一脸为难地躬身道:“回公子,信……信是送出去了。咱们的人,確实將信送到了冀州,但……至今尚未收到任何回音。属下推断,要么是雪影卫尚未寻到收信人,要么……就是收信人收到信后,並未立即回应。”
  雪影卫,是秦安的母亲姬昭寧一手建立的亲卫力量,成员皆是身手不凡的女性,对他忠心耿耿。这也是秦安在被禁足之后,唯一还能调动的一点力量。
  “废物!”秦安气得一脚踹在马大的屁股上,“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他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三哥七日之內就要离京,可就算现在通知到了好像也来不及了。
  他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快步走到书案后,蹲下身,在书案下方一个极其隱蔽的角落摸索了几下。
  “咔噠”一声轻响,一块木板弹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秦安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物件,郑重地交到马大手中。
  “马大!听著!这是最后的法子!你立刻出城,去老地方,用这个发出最高级別的紧急联络信號!”
  “告诉她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三日之內联繫上!若是再联繫不上,就立刻转道去幽州!”
  “快去!”
  马大接过那油纸包,入手微沉,感觉像是一枚小小的令牌或印信。他神色一凛,知道此物非同小可,立刻將其紧紧攥在手心,躬身肃然道:“属下明白!请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秦安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看著马大迅速离去的背影,秦安紧握的拳头才缓缓鬆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却充满了希冀与忐忑。这是最后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