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她越过了线。
她明明知道那笔钱不是她的,明知道秦淮茹带著几个孩子一分钱掰成两半,她却一声不吭地藏了起来,甚至还想趁夜搬走——这一切的行为,都不是疯癲能够完全解释的。
“你到底是疯了,还是装疯?”李向东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这时,秦淮茹也慢慢走进了屋里,脚步轻得像是踩在上。她站在门边,眼神里有些迟疑,有些犹豫,更多的却是无法压下的情绪积压。她看著贾张氏,眼圈发红,却强忍著不哭出声来。
“妈……”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
贾张氏猛地抬头,眼神里浮现一丝混乱与挣扎,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来人是谁:“你……你也来了……你也想抢我的……”
“不是抢,是拿回我自己的钱。”秦淮茹声音沙哑,但字字清晰,“那是我拼命攒出来的,准备让小当家交学费的钱。你知道我那天回来,心都碎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得去求人借高利了……”
“你说你差点……”贾张氏忽然像被戳中了某个脆弱的点,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痛苦,她忽地捂住耳朵,大叫道:“別说了別说了!你们都是来害我的,都是来抢我命根的!”
“不是命根。”李向东走过去,猛地一把將她怀里的布包夺了过来,声音冷厉,“这是別人家的血汗钱,不是你的。”
贾张氏“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扑了出去,可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刚冲两步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撞得门框咚地一声作响。
秦淮茹嚇了一跳,连忙要去扶,可手刚伸出一半又顿住了。她怔怔地站著,眼眶已然湿润,但就是迟迟没动。
李向东低头看著手中的布包,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缓缓打开,里面是几捆厚实的旧纸幣,外面用油纸层层包著,防水防潮,甚至还洒了些旧香灰。那手法,不是偶然,而是刻意藏匿。
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
门外围观的街坊此刻也静了,先前还嘈杂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连何雨柱都只是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脸上的嬉皮笑脸此刻也难得收起。
李向东看著布包,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贾张氏,喉头动了动,心里一阵酸涩。
“把她送回床上吧。”他轻声道,“她……真的疯了。”
秦淮茹终於走上前,蹲下身子去搀扶贾张氏,手却忍不住发抖。贾张氏靠在她怀里,嘴角还在颤著,眼神飘忽,脸色苍白如纸,口中断断续续地低语:“我没有偷,我只是想留著……给他……留著……他要是回来了……就不缺钱了……”
“他不会回来了……”秦淮茹终於哽咽出声,泪水扑簌扑簌落下,打在贾张氏的额头上,“你以为你藏著这点钱,他就能回来?你以为你守著地儿,他就能听见你喊?妈,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贾张氏却听不见了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轻呢喃:“回来……他会回来的……”
李向东转过头,不再看这一幕。他手里捧著那包钱,像捧著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走向门口,把布包交到秦淮茹手里。
“你收好吧,这是你的,谁也没资格抢。”
秦淮茹接过,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人群慢慢散去,议论声又渐渐响起。
“真疯了?”
“我觉得是良心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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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不肯信那孩子死了,现在倒好,连人带魂都没了。”
李向东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屋內。
风从院子口吹过,带起一阵落叶,飘飘摇摇落在脚边,似乎连这座四合院都变得更加沉默了。可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疯是疯了,可她为什么疯?是心里藏著太多秘密,还是……还有什么没揭开的真相?
李向东眯起眼睛,目光再次沉了下来——他从不信事会这么简单。
李向东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目光冷酷地注视著床上的贾张氏。她仍然趴在床上,双手捂住头,微微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地嘟囔著:“別过来,別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想害我……我知道你们想害我……”
她的声音沙哑,眼神涣散,像一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野兽,试图用最后的挣扎来保住自己仅剩的自尊。此刻的她,已经不像是那个曾经目中无人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彻底迷失的、没有依靠的疯子。
但李向东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她最后的挣扎。
“贾张氏,”李向东语气低沉,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意,“別再装了。”
贾张氏听到这话,突然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李向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装疯就能逃过所有人的怀疑?你把自己的秘密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走近了几步,站在床边,俯视著她。贾张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珠子四下乱转,仿佛想要躲避他那如刀般锋利的目光。
“你不过是心虚了,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所以才故意装疯,对吧?”李向东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情,冷静得如同刀锋般直接刺入她的內心深处。
贾张氏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上渗出,瞬间湿透了她的衣襟。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李向东的目光就像牢笼,紧紧锁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
“我……我……”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李向东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轻轻蹲下身子,靠近贾张氏,语气更加冷峻:“你想藏得住吗?你那笔钱,明明是从秦淮茹的包里拿的,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明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却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害怕,是不是?你怕自己的事会被揭穿,对吧?”
贾张氏的眼泪开始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嘴唇微颤,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