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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龙族:路明非不想成为恋爱怪兽 > 第144章 夜灯长明(十三)
  第144章 夜灯长明(十三)
  举一个很不合適的例子.
  当酒德麻衣看见路明非和苏恩曦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对她表达了同一种態度之后,她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出趟远门的决议几乎是板上钉钉。
  所以,酒德麻衣觉得自己貌似被流放了。
  看著站在別墅门口微笑著和自己挥手说再见的一男一女,酒德麻衣收拾行李的动作莫名的迟钝了些。
  她脑海里进发出了一种诡异又不恰当的错觉一一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牛头人漫画里。
  看似和平又满是鼓励意味的挥手告別,正是入侵的第三者和原本属於自己的丈夫联手演的一齣戏,意思就是叫她在外头好好的没事別掛念家里家里一切都好回来了记得要提前打电话之类的酒德麻衣摇了摇头,把那些不乾净的杂念甩出去。
  后视镜里的別墅越来越小,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开阔,她头一回觉得自己居然也是一个会安全驾驶的人物,全程车速没超过三十迈。她在別墅消失在后视镜里最后的一个瞬间,回头望了一眼。
  她—该是以什么表情回头的呢?酒德麻衣並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的確流露出几分隱秘的不舍。
  也不知道到底在不舍什么。
  “所以,你给了她多少活?”路明非望著渐渐消失的车尾灯,侧身追问苏恩曦,“够她干多久?”
  “哈!”苏恩曦一想到这里就有点想笑,她的眉眼似雪地的北极狐一般弯著,“你很想她离你远点吗?”
  路明非没接这个话里有话的话:“我可没这么说。”
  “总之,保底够她忙几个月。”
  苏恩曦越想越高兴,尤其是在酒德麻衣拍拍屁股在她身边玩失踪之后,一大堆事情都没人管了,她一个管帐的都开始干起了黑活!她每次干那些事的时候都得在心里多骂几句酒德麻衣和路鸣泽还有路明非。
  现在好了,一来保护了酒德麻衣,二来那些烦人的、她干起来很难得心应手(主要是武力值不够)的黑活计她终於不用再管了。
  怎么想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好到她现在想开瓶波特酒庆祝!
  不过真要她喝吧她也不是很敢,有点怕长腿突然杀回来然后狠狠的限制她。
  具体怎么狠狠限制那就不是什么路明非该知道的话题了。
  “她如果很努力呢?”
  “你觉得长腿会很努力吗?”
  “额—.—”
  “总之,安心,一段时间內她肯定是回不来的。”苏恩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不是没考虑过那种情况—有些事情是努力也加速不了的,到处扯皮什么的够她忙活了。”
  听了这话,路明非难得的对著苏恩曦投过去了一份讚赏的目光。
  他很少夸人,也很少讚扬別人,要么是合理的吹捧,要么是虚假的客套,虽然他在这几个板块都不擅长·但是,这並不代表著他现在不会对苏恩曦的行为流露出合理的讚许。
  苏恩曦,真是个超级靠谱的好队友,万事都有预案,意外情况什么的只要不太离谱那就都在苏恩曦的计算之中,他的结盟选项上来就选对了。
  “我留够了时间,至少让我们研究出来一点皮毛的时间是有的。”苏恩曦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回別墅內,柔软的沙发此刻已经在对她招手了,她现在第一想法就是躺上去將那个沙发狠狠躁一番。
  路明非跟了上去,並说:“我完全没头绪,从哪里开始?又该到哪里为分隔符?说实话,比起研究它,我认为它更像是不可理解的那一类。”
  “我接触到它的途径和你接触到它的途径完全不同。”苏恩曦说,“具体一点,我没接触过那玩意儿,是我的前任老板告诉我的——也就是说,如果要找到一个开始,那就只能从你身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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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路明非,此刻却显得有些犹豫。
  他知道苏恩曦说的是有道理的,但道理归道理,真要从他身上开始他反倒有些发赞,毕竟让他分享自己的几百亿隱性资產他愿意,但让他分享他刚买的肯德基他有点迟疑,因为他真的买了肯德基。
  同理,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身上有点问题,不查还好,万一真查出来点什么东西—
  那个诡异的敲门声大概又要从他脑子里迴响了。
  “你是否忽略了一个问题——.”路明非在苏恩曦的对面坐下,他忍不住泛起了阵阵寒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有些东西我甚至都不敢想,生怕把它引了过来,而你现在——”
  “那能怎么办呢?坐在这里喝酒唱歌然后等死?”苏恩曦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能不能做该不该做的事情,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路明非沉默了半响,他看了看苏恩曦脸上的表情,平淡的像是没有微风掠过的湖泊。
  他点头道:“..——好吧,你说的对。”
  苏恩曦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和他陈明利害,倒不如说是帮他下定决心。
  言外之意就是在和他说,你可以摆烂,可以逃避,可以什么都不干,但被这种东西盯上的时候,结局几乎是必然的,你如果选择什么都不做那就隨便你,但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性质,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犹豫迟疑出自於人类的本性一一恐惧,但不去做,却违背了他所坚守的【觉悟】。
  路明非在回顾了自己这段时间所经歷的一切之后,所理解的【觉悟】,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如果人生註定滑向深渊,他终归是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哪怕失败了也比什么都没做来的好。
  自救这种事情谁都会,没人会对他的人生负责,只有他自己能承担。
  下定决心之后,路明非又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一句苏恩曦果然是个靠谱的队友,这种一两句话就能帮他掠过思想挣扎的本事果然是哈基麻衣办不到的。
  酒德麻衣?不熟。
  “你给我一个方向吧。”路明非说著,已然进入了状態,如水一般的平静重新在他心底酝酿。
  “那就聊聊最近?”苏恩曦顿了顿,“在遇到之前,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路明非苦笑了一下:“说实话,不管有没有遇见它,我都觉得自己哪里都是问题——
  “那看来这个问题就很没价值了。”苏恩曦摇摇头,换了角度思考,她在想要如何切入。
  “啊——哦,是这样的。”路明非愣了一下,便点头称是。
  路明非其实这才反应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已经不是酒德麻衣了,而是苏恩曦。
  儘管在心底夸了苏恩曦好几次,但他和苏恩曦相处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把对方当成酒德麻衣。
  而在苏恩曦乾脆的掠过了他那句“觉得自己哪里都是问题”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不同。
  苏恩曦,不会在乎他多余的个人情绪,也没兴趣听他顺著那句“自己哪里都是问题”后慢慢讲自己的问题,虽然他也不一定会展开聊—但这就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不同了,如果是酒德麻衣,她一定会问路明非,问他觉得自己有问题的地方都是在哪里。
  这就是路明非对酒德麻衣的了解。
  或许—苏恩熙现在的模样,才应该是酒德麻衣原本的模样,路明非心想。
  专注於事情本身,对参与事情的人並不在意。
  只是发生了某些事情,让酒德麻衣变了一些,更在意参与事情的人。
  不过无伤大雅,他也不是来和苏恩曦谈恋爱的,更不是来接受心理辅导的,没兴趣倾诉自己的不舒服。
  “往源头想—
  苏恩曦动嘴唇,字眼清晰的吐露出来,低沉的言语里带著力量感,那是由內而外散发的、满是睿智意味的力量感。
  “路老板,请你从源头处想。”苏恩曦一字一顿的斟酌著词汇,“你见到它的那个瞬间—你觉得自己是处於什么状態下,见到的它?”
  这句话讲的有些晦涩和口,路明非面色凝重了一会儿,又无奈的舒展开眉头:“原谅我有点理解不能,你能不能详细说说“
  “很简单。”苏恩曦轻轻敲了敲茶几,清脆的敲击声让路明非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很难不让他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东西,“你见到它的时候,意识清醒吗?”
  “不清醒。”有了具体问题,路明非立刻给出了回答,“准確的说,看似清醒,其实乱的像是被发情母猫摆弄的毛线团。”
  苏恩曦消化了一会儿这个奇妙的比喻,但还是没从里面汲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说真的,她有点想给路明非一记喵喵拳。
  苏恩曦真的很少和这样的人交流一一总是在用著大量的话语来传输一点点少的离谱的信息,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但是,人在屋檐下..路明非手里还捏著她的灵魂呢她只能嘆了口气,追问道:“详细聊聊。”
  “当时的我认为自己是清醒理智的,但其实不然。”路明非顿了顿,“我会把残缺认为圆满,
  会把离谱认为平常,会把抽象理解成具体比如说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会认为他是个正常的人,所有人类都是这样缺胳膊少腿的,不正常的应该是我。”
  “而且,隨著时间的发展,我不只是认为他是正常的,我也会认为我是正常的一一在我的认知里,人类从两只手两条腿,变成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最后又慢慢变成了胳膊的数量和腿的数量没有限制,你可以有一千一万只胳膊或者腿,但无所谓,我会认为你就是正常的人类。”
  “这样的例子够详细了吗?”
  苏恩曦將信息在脑子里重新整合了一遍,然后才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著:“很详细—认知修改和污染,但你说的太多了,我换一个问法吧?”
  她回忆著那天,路鸣泽口述的那些遗留在歷史里的某些【真相】。那真的不是一种特別好的体验,她觉得自己的大脑隨时都会爆炸,承担那些东西哪怕对於她来说都是一种沉重至极的负担,更不敢想如果换个人来当天会是什么场景。
  “你当时,是昏迷了,还是睡著了,又或者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意识却不知道飘去哪里了,就像是一一发呆走神。”
  “我想想.”路明非揉著自己的眉心,如果可以他不想回忆起那天任何的事情,但现在又不得不开始检索回忆。
  他想到了咖啡的香气,想到了苏晓墙娇媚平静的容顏,又想到了女孩毫不犹豫拍了一下他的手,並问他不好好睡觉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没有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梦才会做出那种举动,但他知道在苏晓墙心底,他肯定被打上了没事喜欢做春梦的標籤。
  而在苏晓橘的视角下,他是“睡著了”的。
  答案貌似已经出来了。
  可路明非却总觉得这个答案不太对,他並不觉得自己当时睡著了。
  准確的说,当时的他在苏晓橘眼里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的意识,或者说“灵魂”,或许在某个瞬间,和虚无中的某个东西產生了连接。
  路明非睡看了?路明非只是把自己灵魂弄去了。
  一切的原因,都要归功於那一阵他情不自禁的、不受控制的敲出来的“噠、噠、噠”的声音。
  那个节奏似乎是什么连接器,连接著他和某个东西说连接器也不太妥当,那声音是他理解的“连接器”,但是它真正的来源是一一噩梦。
  路明非突然抬起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苏恩曦的眼睛:“我知道了我理解了!”
  苏恩曦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抚摸了几下自己的手臂,满脸茫然的问道:“你理解什么了?”
  “它找到我的原因我还不知道,但它找上我的媒介我已经知道了!我的梦!它是通过这个找上我的!”路明非坚定道。
  苏恩曦起嘴:“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