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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大唐:母后,我太想进步了 > 第187章 母子
  第187章 母子
  由唐一代,但凡宫变,就必然会用到禁军。
  初代版本的玄武门之变就不谈了,但去年的东宫之变,可谓是给后人营造出了一个几乎成功的典范。
  想当时,
  太子李贤携百折不挠之势,带著东宫將士们悍然踏破宫门,几乎就要车翻了权欲薰心的母后,
  甚至连人都已经抓到手了。
  但就在胜利的最后时刻,他遇到了可耻的背叛。
  “武子镇,你要干什么?”
  李贤冷著脸问道,就算他心里转著什么念头,但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他当然要含蓄一点。
  “昨日,吐蕃使者去了相王府,送了很多礼物。”
  “哦。”
  李贤应了一声,他一直被软禁在故魏王李泰的长安旧宅之中,很多外界的消息基本上是传不到他耳朵里的。
  就连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如今仍旧活著已经是一件很侥倖的事情了,无非是母亲还需要积攒声望,不急著杀他;
  可要是自己主动折腾出来什么动静,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我这个弟弟向来谨慎,不管吐蕃人送多少礼物,他都绝无可能替吐蕃人出面说和。”
  武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
  “但是裴公建议我,让我藉机把吐蕃人鼓动谋反的罪名栽赃到您和相王身上。”
  李贤明显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很快就恢復了冷冰冰的语气。
  “那他还真是一条忠心的老狗。”
  武安观察著他的神色,两人在玄武门外停下脚步。
  傍晚时分起了一层薄雾,偌大的城墙隱没在雾气之中,像是一头趴在地上睡觉的巨兽,城墙上几处点燃照明用的火把如同巨兽的眼睛,冷漠的看向城门外的一行人。
  “殿下,末將只需要招招手,这玄武门就能开了。”
  李贤冷哼一声:“你这是炫耀?”
  武安露出了含蓄的笑容,道:“如果末將今夜挥军带殿下入宫,明日一早,殿下,也就成陛下了。”
  李贤心里狠狠一抖,相比於自己那两条咸鱼似的弟弟,他可是实打实做了四年的监国太子,对那张龙椅自然是渴望的很。
  自古以来,皇帝口含天宪手握王爵,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他按捺住心里的渴望,微微摇头。
  “吾弟和母后都在宫里,若真如此,大唐天家的传承,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好办,就说他们割了头髮,逃出宫当和尚了。”
  名2
  李贤沉默片刻,忍不住道:“若非脑子中风者,谁能相信这等胡言乱语?”
  “殿下现在只需要一句话,你就跟我说,你是想当和尚,还是想当皇帝?”
  李贤没有纳闷武安居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而是很平静道:“我自然是想的。”
  “既然殿下跟我说实话,那末將也说实话,今夜,皇宫里面可用之兵力,不下万人,只需要末將一封手令,即可全部调动出来!”
  “那....
  7
  李贤沉默了好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忽然就被带到了这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武子镇忽然就变了態度,
  但李贤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交谈的內容不多。
  李贤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起一个个念头,他看到宫门缓缓开启,无数甲士的身影在里面若隱若现,心里一时间狂跳起来。
  难道.....
  而就在这时候,武安適时开口道:
  “请殿下先別东张西望了,天后下詔让你入宫,有事要问你。”
  李贤抬头看向他,嘴唇嘿了几下:“她让我入宫?那......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
  “路上怕殿下无聊,所以隨便说说,给殿下解个闷。”
  李贤:“?”
  武安当著李贤的面喊来一名校尉,让他带兵护送废太子去见天后,后者走的时候一脸幽怨,就连才过来的梁信也能看出来。
  “大將军,末將心里有个不解。”
  “说唄。”
  “这位废太子先前明明是造反了,为什么天后不杀他呢?”
  武安笑了笑,道:“就算是先帝要杀他也得有一群人拦著,更何况天后也就是个太后,杀他,
  名声不好听。”
  梁信点点头,又道:
  “可是,那大將军为什么又要和他这个..
  “为了套话。”
  梁信是自己的心腹,虽然前者平日里对丘神那些人时常言语挤兑几句,但身为下属该怎么说话做事,梁信处处门儿清。
  “那......大將军套到了吗?”
  “嗯,我现在知道,裴炎肯定没打算重新扶持这位废太子,心里依旧是想要帮相王,但他究竟想怎么帮,我暂时还没推断出来。”
  梁信默默嘆了口气,他虽然为人处世这方面做得还行,可他確实比不上大將军那种满肚子坏水的本事,所以武安的几句回答,他没能听得懂意思。
  武安忽然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这时候会怎么做?”
  梁信微,过了一会儿,他沉声回答道:
  “杀裴炎,杀废太子,杀相王,该死的人死乾净了,世上也就太平了。”
  武安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母后,孩儿来了。”
  说话的时候,李贤恍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当时自己的步伐尚且跌跌撞撞,沐浴在父皇、母后、长兄三个人或是慈爱或是温和的目光中。
  隨著时间越久,父皇的咳嗽声越来越密集,母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稀疏,而兄长则是躺在厚实奢华的棺中,就此长眠。
  殿內,天后抬起头打量著这个儿子。
  在那次宫变之后,她已经和李贤谈了好几次,废太子一脉还有不少忠心的官员,朝堂几次清洗都没能完全把他们清洗掉,最多是让他们承认新天子的地位。
  她放下手里批阅文书的毛笔,淡淡道:
  “我听说你在魏王宅里沉迷杯中之物,看来你是一点悔悟之意都没有,连自己最重要的身子都不知道保养,可见你根本没有担当大任的心性。”
  李贤嘿然冷笑。
  “儿臣就算是好好珍重身体又有什么用,母后既然已经拿到了所有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隨口让底下人赐儿臣一杯酒......
  “放肆。”
  天后没有发怒,只是很简单的打断了李贤的话头,表示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你说我拿到了一切,这话不对。”
  天后抬头看向他,缓缓道:“朝堂上还有人心里一直不服我,所以我要你当朝认罪,把你那晚做了什么如实说出来,我念在母子之情上,可以让你软禁在相州,和你妻子一起度过余生。”
  认错,当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自罚三杯即可。
  而是要说出自己的罪名,供出那些和自己一起谋反的官员,承认废太子一脉从上到下都大逆不道,等於是亲手把自己送到万劫不復的余地。
  当初太宗朝太子李承乾谋反,虽然李承乾很快就鬱鬱而终,但他的妻子还是得到了善待,子孙后代都继续在大唐做官。
  李贤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想起了刚才武安的嘴脸,终於有些按捺不住情绪。
  “母后!”
  他原本是跪著,此刻直接站起身,殿门处的几名宫人和宦官立刻想要上前阻拦,天后眯起眼晴,微微挥手。
  “滚开。”
  宫人们只能退到殿门外。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李贤果然也没再靠近,而是高吼道:“我知道,我不是太子了,母亲!”
  他喘了口气,声音几乎嘶哑,
  “所以,你现在敢不敢实话告诉我,长兄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天后沉默了片刻,原本狼厉起来的眼神微微变化,过了良久,她才回答道:“你兄长,当初是暴病而死。”
  “我不信!”
  李贤重重一挥手,眼里除了愤怒,开始有泪水积蓄。
  此时已经入夜,殿內凉风吹袭,仿佛又把天后脸上的皱纹吹皱了许多,她平静地回答道:
  “你父皇身子不好,平日里政务都是让我这个妇人来主持,我替我们家辛苦操劳了很多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很多时候累的睡著了,心里还是想著等熬到我的孩子们长大懂事能接替他们的父皇之后,我就能轻鬆了。
  而你一生下来,你身边就有太多的人跟你说我这个母亲会害你,於是你信了,可你不愿意相信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不会害你。
  现在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肯相信你的母亲。”
  李贤慢慢的垂下头,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话,自己的母亲到底有多果决狠辣,他是领教过的。
  但他片刻后又想起了什么,於是又看向她。
  “那你再告诉我,父皇是怎么.::.
  不等他说完,天后就回答了。
  “是本宫杀的。”
  天亮了。
  武安打著哈欠带人来到东內苑,出乎意料的是,废太子李贤竟然还活著,而且看上去情绪比昨天要稳定很多,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过会儿末將派人送些鹿肉到殿下府上,给殿下补补身子。”
  李贤没理他,弯腰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沉默不语。
  片刻后,武安也钻了进来,李贤很是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殿下住在大理寺的时候,一直都是末將在照顾殿下的妻子,殿下现在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末將吗?”
  汝妻子武自养之....
  李贤想到长安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压下心里的怒意,冷笑道:“我现在只可惜武將军不是我的亲弟弟,要不然,我就一点都不担心报仇的事情了。”
  这听上去不像是夸讚的话,武安也不介意,温和道:“殿下现在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末將的提议。”
  “嗯?”
  “殿下帮末將往裴炎身上泼点脏水,末將也可以反过来帮帮殿下,至少不必再像现在这样,蜷缩在宅邸里做一条困龙。”
  李贤呵呵一笑:
  “当年太子承乾被废后,其子孙尚且可以做官,我现在不动,受苦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若是动了,必將连累子孙。”
  武安当即道:“太子承乾谋反失败后,不到数年便病死他乡,殿下也希望早点死?”
  李贤沉默不语。
  “更何况,殿下若是有这种觉悟,当初那一晚为什么要起兵谋反呢?”
  李贤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输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如若不是你背叛,我那一晚就已经贏了!
  “可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摆在殿下面前,殿下......想不想要呢?”
  你要真是为子孙后代著想的人,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造反呢?
  李贤的反应一直都在武安的预料之中,或者说,在失去了很多东西之后,李贤的选择也同样可以预料到。
  “我要兵马。”
  “到时候,自然有兵马供你使用。”
  武安向来清楚兵权的重要性,但这次他答应的很乾脆,李贤只提出了这个条件,接下来便默默听著武安开出的各种条件和要求。
  马车在魏王宅前面停下片刻,又迅速离去。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后宅內,李贤默默坐在桌案后,面前摆著的酒壶和酒杯里面都装满了美酒,但他一口都没有动,像是在等著什么人。
  片刻后,外面传来开门和说话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脚步声靠近大门,有人推门而入,笑道:
  “殿下好雅兴,看来今日又是要痛饮一番了。”
  声音虽然苍老,但语气轻快,裴炎在他面前坐下,李贤忽然问道:“外面巡查宵禁的金吾卫都是武子镇的人,你为什么能一路到这儿来?”
  “现在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呢。”
  裴炎开始给自己倒酒,酒水声音清冽,让人不由自主的开始咽口水,仿佛能想像出它的滋味。
  李贤目光冰冷,仿佛在看著极力表演的猴子。
  终於,裴炎轻声回答道:“我毕竟是宰相,就算是金吾卫也没法全部管到我。
  更何况,我也有门路,不仅是能买通周围看守殿下的人,南衙里面,也未必没有下官的人手,
  所以殿下自可以放心,就算那天事情不成,下官还是有把握......可以把殿下全家安然送出长安城。”
  他倒满酒杯,却把它和李贤面前的酒杯换了一下,举著李贤早已倒好的那一杯酒。
  裴炎问道:“他答应了?”
  李贤微微頜首。
  裴炎脸上的笑意顿时又深了几分,举杯虚敬了一下。
  “为殿下贺。”
  李贤举起酒杯还敬,眼神冷漠。
  “为......大唐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