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两下后,项霖默默放弃,只是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装死。
项霖挡住脸,妄图矇混过关。
但这显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么大一个活人在面前,谁眼瞎才看不到。
两个庶黎弟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交流,眼里露出笑意。
什么贵子不贵子,他们现在突然对这个称呼祛魅。
在仙道长生面前,为了修行,贵子也没有什么可贵而言。
哪怕三人都知道再有机缘的可能性很小,他们今晚依旧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修行。
这,就是仙道,仙道面前没有庶黎、贵子之分。
所有人都只有修仙者这一个身份。
...
徐清风坐在静室內,默默修行,消化体內的灵。
这已经是看护药田任务完成三天以后,他获得机缘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外门峰。
身为庶黎弟子,接取又苦又累的看护药田任务,却无意中获得机缘,一飞冲天,连连突破境界。
这简直就是话本主角!
一时间任务堂里的药田任务炽手可热,不分贵子庶黎,一上任务栏就被疯抢。
每一个接取任务的弟子,哪怕心里再清醒,也会幻想自己像徐清风一样获得机缘。
就是这么疯狂。
仙道多艰,每一步都倒下无数人,每一步也有无数人获得机缘,突破枷锁。
倒下的人对於上去的人抱有何种情绪,不问自知。
徐清风很清楚这一点,知道此时他正在风口浪尖。
但他却一点也不慌乱,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过往也曾有弟子获得机缘,热度暴增,人人幻想。
但日子总归是自己过的,只需静待一些时日,自然会平静下来。
所以徐清风自从回到閒逸居后就闭门不出,连功课堂也没有再去。
等到热度平息后,他才会重新回归正常弟子的生活。
至於现在,先消化灵吧。
灵帮助他突破通灵后,消耗小半,还剩下大半,需要儘快消耗。
灵这种灵物和丹药不同,丹药人为,灵物天成。
是故丹药突破境界锁不住,灵这种灵物却能锁住,持续发挥作用。
除了静心修行外,徐清风还在等两派的人来接触他。
他本以为第一天就会有人来,谁知这都第三天了,还没有音信。
这是被小瞧了啊。
徐清风感嘆一句,脸上却没有愤怒之色,反而笑容满面。
这正合他意,最好每一个人都认为他是走了大运,本人不值一提。
当然,徐清风更不喜別人把他当成猪。
正如此前他入门测试时选择中间位置一样,风头位置,他不喜;末尾位置,他更不喜。
他修仙是为了逍遥隨性,不是为了出风头,更不是被人鄙视。
尤其是后者,不然没修仙被人鄙视,修了仙还被人鄙视,这仙不是白修了吗?
修炼完毕,他坐在廊下观赏冬竹。
他很喜欢竹子,认为此物颇合他意。
咚咚咚!!!
就在徐清风看著竹子,默默思索两派何时来之时,外面传来粗暴的敲门声,同时还有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是清閒居的徐清风师弟吗?开个门,我们是庶黎派的人。”
“...”
徐清风沉默了一下,眼角跳了跳。
看来真如他所想,两边都把他当成猪了,派的人居然连他居所的名字都搞错。
他没有回应,面色淡然的起身,泡了壶茶,只拿了一个杯子。
什么清閒居,他这里是閒逸居,估计是走错了吧,不必理会。
他默不作声的为自己倒好茶水,悠閒的品起来。
他不打算在明知別人叫错名字的情况下,还舔著脸凑上去,並用苟道来安慰自己。
原因有二。
其一,他有自己的尊严在,苟道也不意味著要无底线放弃尊严迎合他人。
其二,適时的展露锋芒比装成蠢猪的作用更好。
试想,如果他现在拋弃尊严,装成蠢猪,难道庶黎派的人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不,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试探你的底线。
这次叫错名字你没反应,下次就扇你一巴掌,看你又是什么反应?
所以你必须有锋芒,为自己套上一个带刺的壳。
一个带刺的刺蝟总好过肥猪。
刺蝟只要缩成一团,不理会外面风风雨雨,就没人会想去惹刺蝟。
而肥猪就不同了,猪肥了,可就撑不过年关了!
就在这时,绘卷徐徐展开。
【人心险恶,恶狼无情。有时看似温和的表面下,实则隱藏著步步杀机。】
【中上:拒绝来自庶黎派的邀请,並且展露自身锋芒,强势反击,使得来人忌惮。保全自身。吉。】
【中下:答应来自庶黎派的邀请,且展露自身锋芒,强势反击,使来人忌惮。虽得一些好处,但背后危机重重,忙於勾心斗角。凶。】
【中下:软弱对待来人的故意冒犯,將自身变成待宰之猪。没有好处,全是坏处,被人盯上。凶。】
徐清风看了一眼,脸上浮现笑意,心里有数,选择中上。
虽然不管绘卷出现什么选项,他都会选择拒绝邀请並展露锋芒。
但绘卷的肯定无疑让他內心一定。
隨后他悠閒著听著一次又一次敲门声,不时抿一口茶。
这茶是牛大壮送他的,品质一般,但他却喝的很舒坦。
听牛大壮说,这茶也是別人看他干活卖力,额外送给他的。
徐清风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味。
茶水初入口苦涩,仔细回味却能发现隱藏在苦涩下的甘甜。
是很踏实的感觉。
閒逸居外。
门外的人见里面没反应,不由得面面相覷。
来人共有两人,一者虽然同样穿著灰色道袍,用料却一眼能看出不一样,更加华贵舒適,是上等衣料。
一者落后一位,是个浓妆艷抹的女子,道袍穿得邋邋遢遢的,这里露一点那里露一点。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袁志远没得到回应,不由得纳闷道:
“派里不是说这徐清风躲在清閒居闭门不出吗?人呢?”
阮悦闻言尷尬一笑,指了指上面的牌匾,小心说道:
“志远,你看上面的牌匾。”
袁志远闻言疑惑的看去,看清字样后好似呆滯一下。
然后他突然笑了,回头看著一直小心观察他的阮悦说道:
“看来咱们这位幸运儿还是个有脾气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