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七月一日的圣母院》 弔唁 沃康松
突然,圣母院广场上方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光线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皱的绸缎,呈现出诡异的折射。
建筑物轮廓像融化般摇曳,连月光都被撕扯成碎片。
林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萨林教士失声惊呼:“他要把整个帕黎斯改造成自己的秘境!”
周围血族们瞳孔收缩,林恩也是一阵惊悚,这意味著约拿七世正在將整座城市炼化成自己的传奇领域!
当超凡者晋升传奇时,能够將现实地域转化为专属秘境。
在这片领域中,他们如同神明般掌控一切,实力暴涨数倍。
即便离开秘境范围,也能保留秘境部分法则的加持。
寻常超凡者往往选择新大陆的荒野,或是灵界的无主之地作为秘境根基。
即便如此,大多传奇强者最初也不过能转化一个小型村落的范围,需要耗费数十年光阴慢慢培育扩张。
可约拿七世这个疯子竟要將整座帕黎斯都城!
將这座居住著无数普通市民的千年古城,直接拖入灵界化做自己的秘境!
“婷!
萨林冷哼一声,与其他血族齐齐向著圣母雕塑躬身行礼。
就在林恩惊的注视下,那尊慈悲的圣母雕像竟开始扭曲变形。
石料如蜡般融化重组,转眼化作一位血裙少女的形象。
她赤足踏在基座上,裙摆如鲜血流淌,赫然是【血母】的真容!
轰!
一道猩红光柱冲天而起,林恩心头莫名涌起一股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更神奇的是,隨著光柱扩散,圣母院周围的空间瞬间稳固下来。
那些扭曲的光线恢復正常,整片区域如同被钉死在凡尘,再也无法被拖入灵界。
夜空中,【饲养员】图腾机械性地重复著动作。
灰白长发飘扬间,將铁桶中的內臟源源不断拋入【移动铸造厂】的熔炉。
那些血肉在接触机械的瞬间,就被锻造成精密零件。
突然,血色线条在虚空中勾勒出【血母】的图腾。
【饲养员】只是微微頜首致意,便继续永恆的劳作。
【移动铸造厂】则连停顿都欠奉,蒸汽活塞的轰鸣依旧震耳欲聋。
城郊荒野,三万反抗军绝大部分人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饲养员】与【移动铸造厂】的图腾。
但当【血母】图腾绽放的剎那—
“低头!”
拉法耶特的爆喝如惊雷炸响。
所有人条件反射般低头,眼神中还残留著一丝惊悸。
赛格纳宫上空,正在缓慢机械化的约拿七世突然神色一滯。
他缓缓转头,金属化的面部转向帕黎斯圣母院方向,水晶透镜般的眼球闪烁著冰冷的光芒。
那道目光犹如实质般压来,让林恩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虽然还未完全晋升传奇,但此刻的约拿七世早已超越导师阶的范畴。
仅仅是视线相交,就让他浑身肌肉僵硬!
而萨林教士拄著拐杖,僂的身躯挺得笔直,毫不退让的迎上那道恐怖的视线。
他最后深深看了眼【血母】雕塑,面上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后,缓缓移开目光。
仿似默许了血族的干预一般。
林恩只觉身上压力骤然消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的呼吸再次停滯【血母】雕塑竟然动了!
就见血裙少女轻抬玉手,一滴殷红血珠从指尖飘落,滴入林恩的画布。
画面上,原本的圣母雕像正逐渐转化为【血母】形象。
凉亭中的埃葵斯雕塑也变成了人类舞者。
更惊人的是,赛格纳宫上空正在机械化的约拿七世身影,也渐渐浮现在画布一角。
林恩福至心灵,画笔如行云流水般继续挥动,在【血母】的基础上继续进行细节完善。
周围血族们的眼中,震惊与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萨林教士的身躯也是剧烈的颤抖著:“母亲竟然赐福於他!”
林恩完全沉浸在画作中,仿佛与外界隔绝,
约拿七世的晋升仪式、天空中三尊司辰图腾的对峙、整座帕黎斯被拖向灵界的异象....
这些足以震动世界的大事件,此刻都与他无关,
而林恩的视野开始扭曲,周围的一切如蜡像般融化,化作流淌的猩红流体。
一位陨落的司辰,哪怕是出於善意给出的一份馈赠,也绝他能够轻易承受的。
林恩此刻就像行走在方丈深渊上的钢丝。
左手背的胃纹刻度疯狂旋转,暴食之力构筑的屏障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他的皮肤表面不断浮现血珠,也如蜡像般融化,又在白光中蒸发成猩红雾气。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被动侵蚀。
那些在视野中流淌的猩红流体,每一滴都蕴含著恐怖的意志,影响著林恩的每一颗细胞。
若不是暴食之力构筑的屏障,恐怕他体內的亿万细胞都將觉醒独立意识。
肌肉纤维会自行蠕动,骨骼擅自生长,血液在血管中叛逆奔流....:
那將是一具由无数微观生命组成的、充满混沌的“聚合体”。
光是想像那副景象,就令人毛骨惊然,
好在,这种恐怖的辐射污染只持续了十三分钟。
当林恩落下最后一笔时,笼罩视野的猩红如潮水般退去。
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可辨。
林恩低头看向左手背,胃纹刻度已然归零,漆黑的胃囊图案如同无底深渊。
储物空间內,也仅剩的一百零三颗血泪晶。
而画布上,圣母院广场栩栩如生。
血裙少女的雕塑傲然聂立,萨林教士拄杖侍立一侧。
人类形態的埃葵斯化作舞者翩跃。
画作正散发著淡淡的血光。
数十名血族或倚或立,对著天空中半机械化的约拿七世指指点点,神情各异。
【《七月一日的圣母院》:这幅融入【血母】鲜血的传世画作,已然蜕变为一件强大的超凡物品。
可以召唤画中除【血母】外的任何人物,为你而战,持续二十分钟。
每人被召唤一次后便会彻底消失,其中埃葵斯与约拿七世的实力为准传奇阶。
画作周围三百米范围自动形成一片净化领域,效果类似圣母院的雕塑,持续压制范围內所有污染与邪崇。
更令人震撼的是,通过救赎净化怨魂可为画作充能,充能至极限时,能够召唤【血母】的投影降临世间,仅限一次。
此物品具有【唯一】特质,无需具现也可隨你回归现实。】
“【唯一】特质....
继生命露水之后,他再次看到这个词。
林恩抬头望向夜空,四位司辰也一定强大到具备【唯一】特质。
除了身著血裙的【血母】是过去的泡影。
【饲养员】提著永远滴血的內臟桶,【移动铸造厂】喷吐著永恆蒸汽,还有那一轮【新月】。
看似三者都停留在第六纪元的此刻,实则他们的意识都已经被未来第七纪元的自己所覆盖!
因为真正的至高存在,从来都只有“一个自己”。
林恩又低头凝视画作,突然发现画面开始自行变化。
约拿七世机械化的身影渐渐淡去,人类形態的埃葵斯重新变回青铜凉亭中的雕塑,血裙少女也恢復成了庄严的圣母像。
最终呈现在画布上的,只有萨林教士和一群血族站在圣母院广场上。
他们仰头指著夜空,仿佛只是在欣赏一轮普通的明月。
所有超凡痕跡都被巧妙隱藏,只留下一幅看似寻常的圣母院夜景图。
林恩將画作小心收好,目光扫过左手背上空荡荡的胃纹。
储物空间內,九十多颗血泪晶瞬间融化,刻度开始缓慢回升,不一会儿就能重新补满1000单位他隨即又看向右手背的黑色沙漏刺青,沙粒所剩无几,最多两分钟就將流尽。
这时,萨林教士拄著拐杖走近,递来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孩子,母亲既然赐福於你,便是认你为子嗣,这【圣杯】仪式,对你的【圣血】仪式也是一种很好的补充。”
“多谢!”林恩双手郑重接过羊皮纸。
【【圣杯】:以污染灵性、血精石(血泪晶)为材料,催生更多的血精石。】
他扫了一眼信息后便收入储物空间,而就在这时,不远处青铜凉亭中的埃葵斯雕塑突然动了!
瓷白的舞娘雕像翻然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浸透看哀慟。
那舞姿悽美得令人心碎,仿佛在祭奠某个逝去的存在。
不仅是这里,整座帕黎斯城的埃葵斯雕塑都在同时起舞!
瓷白的手臂划破夜空,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召唤仪式。
萨林失声惊呼道:“吊仪式!”
林恩听后猛然抬头,只见夜空中【饲养员】的身旁,赫然多了一道身影!
夜空中,暗红色的云层突然扭曲撕裂,一道狞的图腾在血色漩涡中浮现—
粗重的锁链线条如活物般蠕动,缠绕著一柄正在滴落血珠的屠刀。
那些『滴答”落下的血珠在半空中化作燃烧的火星,將云层灼烧出一个个空洞。
这正是【屠夫】的图腾!
无数埃葵斯雕塑舞姿带起的无形力量,如锁链般缠绕住【屠夫】图腾,硬生生將其从虚空拽出!
更令人震惊的是,【饲养员】竟微微頜首,图腾隨之消散,仿佛主动为【屠夫】让位一般。
“沃康松!你这卑贱的爬虫!!!”
约拿七世的怒吼如雷霆炸响,震得整座广场都在颤抖。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向这位正在机械化的国王只见他原本精密有序的转化过程突然紊乱,血肉与金属疯狂纠缠,齿轮从皮下爆出,液压管撕裂长袍。
最终,这位突破中的君王如同断线木偶般从高空坠落!
传奇普升,就此中断。
林恩眼神一凝,一阵惊声道:“沃康松不是死了吗?这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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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萨林教土脸色沉凝,死死的顶著正在演出一曲吊之舞的埃葵斯雕塑道:“巧工军团在自毁!”
夜空中,【屠夫】的图腾骤然挥动滴血屠刀,朝著【移动铸造厂】劈去。
令人惊异的是,那座蒸汽城堡竟是不闪不避,仿佛这场杀戮本就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必要环节。
刀光闪过,整座机械城堡轰然崩解,无数齿轮与活塞的虚影如星雨洒落,在夜空中旋转消散。
帕黎斯城中,所有机魂突然集体僵直。
它们胸口的核心水晶自行剥离,化作万千流光射向夜空。
失去核心的金属躯壳如同断线木偶,轰然倒地。
夜空中,数十万颗水晶悬浮闪烁,宛如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不是坠落,而是升向天际。
整片夜空被点缀得如同星河倒悬,美得令人室息。
咔一一声细微的脆响从圣母院广场传来。
林恩转头望去,只见埃葵斯的雕塑完成了最后一组舞姿。
瓷白的身躯逐渐透明,如同晨雾中的幻影,最终“啵”的一声化作无数晶莹泡影,彻底消散在月光下。
这时萨林的惊叫声又传入林恩耳中:“快看天上!真的是沃康松!”
林恩猛然抬头,瞳孔再一次收缩。
赛格纳宫上空,一道金属身影正缓缓升起消化鸭蹲踞右肩,预言知更鸟立在左肩。
手中那柄黄铜计算尺末端进发出万千灵性纺线,与夜空中悬浮的机魂核心相连!
沃康松机魂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整座帕黎斯城再次震颤著向灵界滑落。
更骇人的是,【屠天】图腾已然消散。
而【饲养员】与【移动铸造厂】重新浮现,继续著那场被中断的仪式,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插曲。
就在林恩死死盯著衝刺传奇的沃康松时,他的视野突然如水面般扭曲回归时刻到了。
直到最后思绪陷入混沌的前一刻,林恩心中依旧杀意森然。
“好!好!好!
你妈x的,都喜欢当老六是吧!
老子下次就让你明白,所有老六,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