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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凡人问道:从渔村开始肝词条 > 第144章 离火玄龟阵
  第144章 离火玄龟阵
  “好!好!侄儿全听您的安排!”
  陈渊的胸膛双拳紧握,那副激动与惶恐混杂,恨不得立刻为家族拋头颅洒热血的模样,让黄元老怀大慰。
  “这才是我黄家的麒麟儿!”
  黄元重重地拍了拍陈渊的肩膀。
  他拉著陈渊,转身朝著来时的石阶走去,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嘱咐。
  “待会儿上去之后,你就立刻回静心苑,对外宣称要闭关稳固心境,不见任何人。”
  “我给你的那座辅助阵法,名叫『离火玄龟阵”,作用是引动地火,分流熔岩湖的暴动之力,为我採摘神砂爭取时间。”
  黄元的声音在幽暗的通道里迴响。
  “阵图和法诀,我都已经用神念烙印在了这枚玉简里。”
  他递过来一枚温热的玉简。
  “这三日,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將这阵法牢记於心,演练纯熟即可。”
  陈渊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无数玄奥繁复的阵法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阵图玄奥,法诀艰深,环环相扣,確实是一座顶级的控火大阵。
  “叔公这这阵法好难啊,侄儿愚钝,怕—怕三天时间记不全,到时候会误了您的大事。”
  “无妨。”
  黄元摆了摆手,脸上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愈发浓郁。
  “你只需负责其中最简单的『巽』、『离”二位即可,其余的关键阵眼,自有他人负责。”
  “你只要记住,时机一到,听我號令,將法力注入阵眼便可,別的,不用你管。”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渊哪里还不明白。
  黄元根本就没指望他这个“废物”能担当大任。
  所谓护法,听著好听,其实就是个在旁边摇旗吶喊,顺便挡挡余波的摆设。
  真正的核心任务,早就交给了他信得过的死士,陈渊心中好笑,嘴上却感恩戴德。
  “多谢叔公体谅!侄儿一定不负所托!”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幽暗的石阶。
  当那扇厚重的石墙缓缓关闭,重新回到那间破败的静室时,一股肉眼可见的震动,从脚下的地面传来。
  轰隆一沉闷的巨响仿佛来自天外,让整个屋子都为之颤抖,桌案上的茶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黄元脸色不变,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
  黑石城的上空,不知何时已经撑起了一面巨大无比的淡黄色光罩,如同一只倒扣的巨碗,將整座城市笼罩其中。
  光罩之外,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无数道流光如同暴雨般狠狠砸在光罩之上,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城市隨之震颤。
  护山大阵,已经全面开启。
  看著城外那末日般的景象,黄元那张枯稿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流露出一抹病態的狂热与杀意乱吧。
  打吧。
  越乱越好,越热闹越好。
  他转过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通体赤红,刻著一团火焰图纹的令牌,扔给了陈渊。
  “这是地火窟外围的通行令牌。”
  “三日之后,子时三刻,你拿著它,到地火窟入口等我。”
  黄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记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晓———””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双浑浊老眼中进发出的森然杀机,已经说明了一切。
  “侄儿明白!就算是死,也绝不吐露半个字!”
  陈渊將令牌紧紧在手里,信誓旦旦。
  陈渊躬身告退,转身离开那座破败小院的瞬间,脸上那副信誓旦旦、慷慨激昂的神情便已褪得乾乾净净。
  街道上,混乱依旧。
  护山大阵的开启,非但没能安抚人心,反而像是给所有人判了死缓,那不断传来的剧烈震颤和轰鸣,让恐慌的情绪发酵得更加浓郁。
  陈渊混在奔逃的人流中,逆行而上。
  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紧著那枚温热的玉简和赤红的令牌。
  老傢伙,果然是老奸巨猾。
  回到静心苑,陈渊反手便关上了厚重的院门,並一连布下了数道隔绝禁制,將外界的一切喧囂彻底屏蔽。
  他没有片刻耽搁,直接走入密室,盘膝坐下。
  神识,再一次沉入了那枚记录著“离火玄龟阵”的玉简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粗略瀏览,而是將全部心神都投入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陈渊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却带著一丝古怪。
  这阵法並非陷阱。
  恰恰相反,这所谓的“离火玄龟阵”,或者说黄元交给他负责的部分,安全得有些过分了。
  整座大阵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核心阵眼一一象徵天与地的“乾”、“坤”二位,在他的阵图里,是完全空白的。
  而他被分配的“巽”、“离”二位,被修改得极为简化,几乎成了一个独立的、只出不进的泄压阀。其作用,不是分担多少地火反噬,更像是一个摆设。
  老傢伙,根本就没指望他这个“废物”能帮上任何忙。
  陈渊將玉简隨手扔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难言的讥讽。
  若是换了真正的黄少杰,恐怕到死都还感念著这位叔公的“慈爱”与“保护”。
  可惜,他面对的是自己。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一股清凉的意念,突兀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阵法(精通):你对阵法禁制的理解已登堂入室,能看破多数幻阵、杀阵的虚实,並对其进行修復与改良。】
  成了。
  陈渊脸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这几日,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但閒暇之余,也在不断回忆、整理脑海中关於阵法、炼器、丹药的庞杂知识。
  如今藉助这“离火玄龟阵”的刺激,总算將那些零散的阵法知识融会贯通,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重新捡起那枚玉简,这一次,他看向那些残缺阵图的视角,已经完全不同。
  在他【阵法(精通)】的加持下,那些原本艰深晦涩,甚至暗藏杀机的阵纹,此刻变得清晰无比,所有的缺陷与陷阱都无所遁形。
  “缺了乾坤定位,便无法引动天地之力镇压地火—”
  “巽风之位本是引动之用,却被扭曲成了承受位”
  “离火之位更是错得离谱,这分明就是个自爆的引信—
  黑石城的护山大阵之外,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乌云並非天成,而是由上百艘大小不一的黑色飞舟匯聚而成,舟身之上,旗幡招展,分別绣著碧波、金日、弯月三种图纹,正是沧溟域三宗联军的標誌。
  数以千计的修土,立於飞舟甲板之上,或操控著舟身的巨型弩炮,或捏动法诀,將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术法,匯聚成一股股毁灭的洪流,朝著下方那淡黄色的光罩,倾泻而去。
  每一次齐射,天地间都为之一震。
  恐怖的灵力风暴,將飞舟下方的地面,都刮去了厚厚一层,露出皸裂的岩层。
  “他娘的!这黄沙宗的龟壳,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一艘最为巨大的飞舟主舰之上,一个身穿金阳宗赤红道袍,身材魁梧的壮汉,狠狠地醉了一口。
  他叫陆长风,金阳宗內门弟子,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一手烈阳功法,霸道无比。
  “陆师兄稍安勿躁。”
  旁边一个身穿玄月门月白长衫,面容阴柔的青年,轻摇著手中的摺扇,慢条斯理地开口。
  “这毕竟是黄沙宗经营了数百年的重镇,护山大阵乃是地脉所化,若是一两个时辰就能攻破,那黄沙宗也就不配与我们沧溟域爭斗这么多年了。”
  “哼!孟子昂,少在这里跟老子说这些废话!”
  陆长风瞪了那青年一眼,满脸不耐。
  “长老们给了我们三天时间,现在都快过去半天了,连这龟壳的一丝裂缝都没打出来,等三天之后,黄沙宗的主力回援,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孟子昂收起摺扇,脸上那份从容也淡去了几分。
  陆长风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次是奇兵突袭,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一旦陷入持久战,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名碧海宗的蓝袍修士匆匆走来,对著两人拱手。
  “两位师兄,赵长老有令,强攻无果,徒耗法力。命我等各自派遣好手,上前叫阵,挫其锐气,探其虚实!”
  陆长风一听,眼晴顿时亮了,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腿。
  “他娘的!早该如此了!”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护栏,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火光,直直地朝著下方的淡黄色光罩衝去。
  “黄沙宗的缩头乌龟,你陆爷爷在此!哪个不怕死的,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声如洪钟,蕴含著精纯的法力,穿透了轰鸣的爆炸声,清晰地传入了光罩之內的每一个角落。
  城墙之上,负责守卫的黄沙宗弟子和各大家族的修土,无不脸色铁青。
  一个鬚髮皆白,身穿黄沙宗长老服饰的老者,面沉如水。
  “欺人太甚!”
  他身旁,一个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对著老者一抱拳。
  “孙长老,我王泰愿出城会会此獠!”
  孙长老看了他一眼,此人是黑石城王家的家主,练气九层的修为,一手厚土盾法,在城中也算是有名的高手。
  “王家主,此人乃金阳宗的陆长风,练气大圆满,功法霸道,你———””
  “孙长老不必多言!”
  王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满是决然。
  “我王家世代居於此城,如今家园被围,岂能坐视贼人叫囂!战死,亦是荣耀!”
  孙长老沉默了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保重。”
  他取出一枚令牌,对著身前的光罩轻轻一点。
  光罩之上,一道门户无声地开启。
  王泰深吸一口气,没有半分迟疑,一步踏出。
  门户在他身后关闭。
  城外,陆长风见终於有人出来,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总算来了个带种的!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黑石城,王泰。”
  王泰言简意,双手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面厚重的土黄色盾牌,便挡在了身前。
  “废话少说,动手吧!”
  “找死!”
  陆长风爆喝一声,双手猛地合十,一轮刺目的金色烈阳,在他掌心瞬间凝聚。
  “烈阳焚天!”
  那金色烈阳脱手而出,带著焚烧万物的恐怖高温,狠狠地砸向王泰。
  王泰脸色凝重,將全身法力疯狂注入身前的盾牌。
  “厚土灵盾!”
  盾牌之上,土黄色的光华暴涨,一道道玄奥的符文流转,形成了一面更加巨大的虚幻盾影。
  轰!
  烈阳与盾影轰然相撞。
  狂暴的火浪与破碎的土灵光屑,向著四面八方席捲开来,就连天空中的飞舟,都为之晃动了一下。
  王泰闷哼一声,整个人连人带盾,被硬生生地震退了数十丈,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他持盾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著,虎口已然开裂,渗出鲜血。
  仅仅一招,高下立判。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送死?”
  陆长风狂笑一声,得势不饶人,身影再次扑上,双拳之上燃起熊熊烈火,如同两颗坠落的流星,拳拳到肉,疯狂地砸向那面土黄色的盾牌。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於耳。
  王泰咬紧牙关,苦苦支撑,那面盾牌法器之上,已经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城墙上的眾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孙长老的双拳,在袖中紧紧著。
  “不行——差距太大了。”
  孟子昂站在飞舟之上,摇著摺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
  “王家的厚土功法,最是克制我金阳宗的烈阳心诀,陆长风竟然还能打出如此压倒性的优势,看来这黑石城里,是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战圈之中,王泰的处境愈发凶险。
  他心里清楚,再这么被动挨打下去,不出十招,盾破人亡。
  拼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猛地撤去了盾牌的防御,任由陆长风那狂暴的一拳,轰向自己的胸口。
  与此同时,他张口喷出一团精血,融入身前那即將破碎的盾牌之中。
  “以血为祭,地龙翻身!”
  那面盾牌,在吸收了精血之后,瞬间光芒大盛,所有的裂纹尽数癒合,然后轰然解体,化作一条狞的土黄色巨龙,咆哮著,张开大口,朝著近在尺的陆长风,吞噬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长风也是一惊。
  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悍不畏死,用以伤换命的打法。
  他想要抽身后退,却已然来不及。
  “给老子开!”
  危机时刻,陆长风怒吼一声,硬生生受了王泰一记反扑,胸口被那土龙撞得塌陷下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但他借著这股力量,身体暴退,同时双手飞速结印。
  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从他天灵盖中飞出,迎风便涨,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金色剑虹,狼狠地斩在了那土龙的脖颈之上。
  噗!
  土龙哀鸣一声,巨大的头颅被应声斩落,庞大的身躯也隨之溃散,重新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空中。
  王泰的那件本命法器,彻底损毁。
  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而陆长风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终究是修为更高一筹,强行稳住了身形。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脸上露出挣拧的杀意。
  “你,成功惹怒我了。”
  他一步一步,朝著王泰走去,那柄金色飞剑,在他的头顶盘旋,剑尖遥遥锁定了王泰的心口。
  王泰惨笑一声,闭上了眼晴,引颈待戮。
  就在这时,城墙之上传来孙长老撕心裂肺的爆喝:“住手!”
  陆长风脸上那挣的杀意化为一抹残忍的讥笑。
  “晚了!”
  话音未落,他心念一动,盘旋於空中的金色飞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快到极致!
  噗l!
  在城墙上无数双骇然欲绝的目光中,那道剑光乾脆利落地洞穿了王泰的心口。
  霸道的烈阳真火瞬间从伤口处爆发,將王泰的身体由內而外点燃,转瞬之间便化为一具焦黑的人形未炭,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
  陆长风一脚將那具焦尸端倒在地,仰天狂啸:“哈哈哈!还有谁!”
  城墙之上,一片死寂,唯有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杀意在蔓延。
  飞舟主舰之上,那名一直闭目养神的碧海宗赵长老,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理会陆长风的叫囂,而是死死地盯著刚才王泰被轰飞时,护山大阵上那处盪起剧烈涟漪的地方。
  “找到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所有三宗高层的耳中。
  “传我將令,所有飞舟,所有修士,集中火力,攻击刚才那个位置!”
  “不计代价,三轮齐射之后,我要那龟壳,给老子破开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