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台来到刘隱书房,將事情告知刘隱。
刘隱听了也是难以置信,问道:“这会不会是周元静的计谋?引诱我们前去,好报贺州之仇?”
也不怪刘隱腹黑,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好傢伙,前脚我把你產业吃了一部分,反过头来,你还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任谁来,也得掂量掂量啊!
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只有刘台这种,才会想是不是刘璋第二。
不过现下多说无益,到底出不出兵才是眼下需要决断的事情。
在刘台来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然是应允出兵为上。
从记载来看,周元静也不是一个玩弄阴谋诡计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兵败身死。
但是刘隱难念经就会想得多,犯嘀咕。
“二弟,你意下如何?”刘隱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
不如听听刘台的主意,反正这些都是因他而起。
“大兄,我认为应当答应周元静,出兵!”刘台肯定道。
“二弟你是从哪些方面考虑的?”
“首先是我对自己写给周元静的信有信心,信件必然是触动了他,让他心中產生了惶惑。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其次,退一步讲,桂州实力有限,就算是周元静心怀不轨、包藏祸心,也是有心无力、难以实现。”
“从地理上讲,桂州扼守沟通南北之咽喉,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兵家必爭之地。”
“我们藉助此次机会,渗透进桂州,为后续行动打下基础、摸清情况,以便实现拒北统南之目的。”
“凭藉桂州、贺州直至连州,构建一线防线,防止域外势力干涉岭南,让我们有充足的机会,摆平岭南。”
刘台眼睛发亮地侃侃而谈,充分显示了自己內心的野望。
刘隱静静听著,眼神却越来越亮。自家兄弟的野心,和自己的內心想法,不谋而合!
大丈夫身处乱世,又岂能辜负时代!当携三尺青锋,匡扶天下!
“好!二弟说得好!”刘隱大喝一声,“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周元静之请求,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
“我意已决,兵发桂州!”
“弟愿率兵前往!”刘台慷慨请命。
事因自己而起,自己当然要衝在前面。
“二弟以为,一营兵马是否够用?”刘隱在房中踱步,问道。
“若为万无一失计,遣二营兵马为上。”刘台斟酌道。
史载,家晟、刘士政不过有兵三千,桂州原有一千多人,加上封州这一千奇兵,足矣!
刘隱点点头道:“確实二营兵马较为稳妥。就是不知,周元静对粮餉一事作何安排?”
自己出兵了,不说基本粮餉,肯定还要给些额外的才行啊,不然就亏大了!
这年头,粮餉和军队,才是实力的象徵。
有粮有军,才能是一方势力。
像周元静这般,占著桂管地盘,却没有足够力量守卫,就会被人覬覦,以致性命不保。
“此事尚未与之细谈。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誒,二弟有话儘管说,何必顾虑重重?”
“为免周元静心生疑惑,我意,若我军前去没起作用,则支付正常粮餉即可。”
“若是我军替他守住了桂州,则需支付两倍粮餉,外加击败来犯之敌之物资人员处置权!”
“若是可能,则最好能有桂州驻军权!或者建立桂州封州协作之制。”
“二弟,你这够敢想啊!”刘隱忍不住笑道。真按刘台所说,这桂州差不多就也落入自己之手了。
周元静堂堂桂管经略使,又岂能同意?
正所谓,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不过刘台的提议对周元静吸引力很大的一点在於,如果没起作用,就只要正常支付粮餉。
相当於租借封州兵用一阵,只要付工资,不用额外的租借费。
这无疑是相当的经济实惠了。
至於起作用后的双倍粮餉加战利品处置,这都是应有之义了。
封州兵去了也不是做慈善的不是。
这就相当於降低了周元静要付出的直观成本,而潜在的成本对於地盘被抢,那也是不值一提。
若是下蛋的鸡都被人抓了,捂著几个蛋有什么意义?
至於驻军权,这个估计才是最大问题,最大障碍。
刘台也是笑了笑,道:“兄长,咱们可以漫天要价,周元静可以就地还钱嘛,哈哈。”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二弟你这句话说得有理!”刘隱被刘台出的新词逗乐。
“那兄长意思是?”刘台询问道。
“就按二弟提议来试试!”刘隱果然道。
“好嘞!那我这就去和周进文商议去!”刘台说完就要走。
“二弟。”刘隱出言唤住刘台,“不必著急,此事急的该是他们,否则倒显得我们別有所图一般。”
刘台闻言停住脚步,想了想,也是,便道:“还是兄长想得周全。”
反正自己承诺周进文的是明日给答覆,也不必急於一时。自己这是一时兴起,忘了其中玄机了。
下次类似情形,可得注意了。刘台在心中暗道。
刘隱让刘台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二弟,桂州就还是你跑一趟如何?”
刘台慨然应诺道:“此事因我而起,弟自然责无旁贷!”
刘隱点点头,又问:“那另一营兵马,你属意何人?”
“谁人都行,听凭兄长定夺。”自己又不是去拉山头的,和谁搭档都一样。
“那这次便让钟云祥的第三营与你同行。”刘隱下决定道。
“遵命!”
上次封州守卫战,刘台曾与钟云祥並肩作战,对这个话不多的將军印象也很不错。
而且钟云祥是五营步兵中最年轻的副將了,想必刘隱也是有想到这一点,毕竟还是要有主次之分的。
果然,刘隱接著道:“此次桂州之行,以二弟为主,钟云祥为辅。”
“二弟谨记,此行以保存实力为主。若事不可为,则及时退回即可。”
“弟谨记在心。”
刘台也赞同刘隱的看法,如今多事之秋,每一分实力都要好好对待。
桂州之行,有点类似於投资,得先確保保本,再说收益。
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本钱亏进去,就太得不偿失了。
二人又商议了一阵出兵路线,对走水路还是陆路,一时也没想清楚。
水路自然是舒服些,沿著郁水、桂江而上,可直达桂州。
缺点就是容易暴露行踪,毕竟运输一千大军,船队规模不会小。
而这次封州兵要起作用,关键正在於隱匿行踪,以收出其不意之效。
陆路正好相反,行踪是隱秘了,但是消耗更大。
总之各有利弊。
二人也没有仓促下决定,说好等明天周进文那边的反应再说。事关一千人马,慎重些不会有错。
二月十四,刘台用过早饭后,就来到了周进文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