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文热情迎接了刘台的到来。
算上今天,周进文已经在封州呆了七天了,加上来的时间,周进文离开桂州已近十天。
想到叔父周元静给的任务,周进文那是真著急啊。
周进文还记得他临出发前,周元静送他时的场景。
周元静脸上凝重不已,拍著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五郎,此去务必要达成目的,不论对方开出何种要求,均可先答应,切记切记!”
原本周元静对刘台的警告是一会信一会不信的,但北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匯报后,周元静是信了,也著急了。
同时也对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刘台能预警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几经考虑,才决定让周进文携带任务去封州。
周进文的心被拍得一颤一颤的,叔父这么看重封州之行,想必信中所言极是重要。
自从自己从贺州狼狈而归,一直都在寻找机会,一个重新证明自己、为叔父、为桂州立功的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
只是没想到,仍然和封州脱不开关係。自己这是要和封州绑定了?
他不由想起在贺州时,自己真的曾经动心投向封州。
若是此去能推动封州桂州结好,以自己和封州的渊源,必然是占有先机。
想到这里,周进文心里有些热起来。
既能达成叔父的期盼,为桂州出力,又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扭转评价。机不可失也!
“叔父放心,进文定不负所托!”周进文暗暗握拳,慨然道。
“好!好!”周元静內心欣慰,刘台既然让周进文送信来,那必然也是留有后手。
现在自己又让周进文前去商议,也是先从刘台入手,想必应有所得。
“五郎此去,定要寻到刘台刘二郎,面交此信。信中內容,届时你自当知晓。”周元静嘱咐道。
周进文点头应下,他也正有此意。上次他在贺州时,便对刘台印象深刻。
回到桂州交信时,也曾向周元静好好介绍过刘台。
只可惜此次来的时间不凑巧,拖了好些天才见到刘台。
“二郎君可有好消息给进文?”周进文很是急切地问道。
刘台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好整以暇道:“周兄勿忧。”喝了一口水,续道:“大事已成一半矣!”
周进文听到刘台说勿忧,心中一喜,听到成了一半,心中又一紧,连忙问道:“二郎君此言何意?”
“昨日我力劝家兄,家兄已答应我的请求,出兵北上桂州。”刘台看著周进文道:“但是家兄提了几个条件。”
周进文鬆了一口气:“二郎君请明示!”有条件那才正常,要是说没条件那自己才要疑神疑鬼了。
“第一自然是粮餉。兴师动眾,所费不少,得桂州先预付一半粮餉也。”
周进文点点头,这不算过分,正要答应,又听刘台接著说道。
“不过为表诚意,家兄出於两家结好考虑,表示如封州出兵並未起到作用,只要正常粮餉,不要额外费用。”
周进文一听,封州竟如此好心?只好说道:“刘镇使真有古人仁义之风也!”
“不过若是封州助桂州杀敌解围了,则需要桂州提供双倍粮餉,战利品优先处置权,以及驻军权!”
周进文听著刘台口中接连说出来的条件,不由嗓子发紧。
周元静虽说不论封州提出何等要求皆可先行答应,但自己若是答应这驻军权,真不会被叔父打死吗?
周进文艰难开口道:“二郎君,这……这条件……我……”
看著周进文如此,刘台有种梦回满清的感觉,只不过位置换了。
弱国无外交啊!
“周兄,这条件不算为难吧?驻军也是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否则每次都要长途跋涉,未免太过劳心劳力。你说是吧,周兄?”
“是,是,二郎君所言不无道理。”周进文嚅囁道。驻军桂州,你们封州是方便了,我们桂州怎么办?
可惜周进文不敢说。
周进文横下一条心道:“二郎君,条件我可先替家叔应允下来,但到底如何还得家叔决定。”
“这是自然。”刘台道:“还有一事,我们封州儿郎的驻地不知家叔是否有想好?”
“出兵一事若要收奇效,则必须隱秘,驻地一事干係甚大!”
“的確如此,不过此事进文尚不知也,待我回去一併请示家叔,如何?”周进文斟酌道。
“自然没问题。不过,如若可能,我想亲自去桂州看看,择一驻地。”
“二郎君若是愿意前往,家叔必定无任欢迎!”
周进文没想到刘台会提出这要求,但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刘台和叔父自己谈了,自己压力就小好多了。
因此他心里是感激刘台有这么个要求的。
“此事是否需周兄先行询问令叔?”
“不用不用,此事我可以做主。”
“那我们何日出发?”
“若二郎君方便,今日便可!”周进文急切道。
“唔,今日么?且待我向家兄稟告,再行决定。”刘台没有直接答应。
前去桂州一事,自己也没有提前和刘隱说,还是得商量商量。
“那进文恭候二郎君消息!”
离了周进文住处,刘台直接来到了刘隱书房,將方才情况一一告知刘隱。
刘隱对周进文的反应早有预料,但是周进文没有直接拒绝驻军要求,令他有些意外。
看来周元静应该是授予他极大权限了。
对刘台提出的前去桂州选取驻地,刘隱也十分支持,就是担心自家弟弟会不会太过劳累。
刚从黄岩峒回来,就又要远去桂州,自己是不是使唤弟弟太过了?
“兄长不必担忧,我这身体好著呢!”刘台拍著胸脯保证道。
“唉,那就辛苦二弟了!”刘隱搭著刘台肩膀道:“如今事业初创,万事开头难啊。得亏有二弟,让为兄得以从容应对!”
“兄长见外了,这些都是我的本分。”
“今日太过匆忙,明日你再隨周进文去桂州吧。”
刘台应下,又匆匆离去做准备。苏成则第一时间去整备亲卫队。
刘台先去告诉了周进文明日出发,又找到韦寻,让把士曹参军姚贇叫来,当著二人面言道自己有任务要外出。
养猪场一事,请韦寻务必亲自过问,姚贇亲自督办。自己不在封州时,一应事务交由阿晨负责。
韦寻、姚贇自然是忙不叠应下。
刘台又去到营中,向苏章稟告,自己离开封州期间,请苏章代为带领自己的部下。
苏章昨日已收到刘隱命令,知道要发兵桂州,自然也没多问。
接著刘台又找到邓博三个交代了一番,嘱咐不可落下操练,而后匆匆回城。
结果还没进府门,就又被张平拦下,张平都要成刘台回家的拦路虎了。
儘管刘台著急,也还是让他进府,毕竟是自己播的种子。
刘台耐心地听他讲了讲他最近的心得,就是一个困难,找不到尸体做解剖。
这个刘台一时也没办法,最近没打仗,也没有处决犯人,只好让张平先再回去加强学习,拿小动物练练手。
打发走了张平,刘台又去告知母亲韦氏。
其实吃饭的时候也可以说,但刘台想早点说,也好让韦氏知道自己是眼里有这个老娘。
最后,终於回到自己院子,和阿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