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嘉的晚安,莫逢春隔天早上才看到,她简单解释了一句。
【 昨晚睡得早,没看到。】
擅长反思的程以嘉秒回。
【 下次我会早点发,早安。】
放下手机,莫逢春看了眼对面的陆望泽,他有些坐立不安,视线都不敢跟她对上,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
用完早餐,陆婉目送陆望泽和莫逢春去学校,陆望泽走在莫逢春前面,步子很大,身体紧绷,活像是后面有怪物在追。
下一辆公交车是十分钟后,站牌附近等车的人很多,陆望泽站定,察觉到莫逢春走近,他躲著目光又往后退了退,与莫逢春拉开距离。
莫逢春没再靠近他,两人中间隔著一人宽的距离,她看了眼陆望泽泛红的脸,窘迫而僵硬的动作,眸色微动。
昨晚还不要脸的想著她做那种事,今早倒是羞涩纯情上了,不过,总觉得现在的陆望泽给她的感觉跟昨晚不同。
就像是,一夜之间,陆望泽的智商又退化到幼稚园水平似的。
为了弄清楚这异样,莫逢春挑了个敏感的话题,主动开口。
“腰上的淤青好些了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陆望泽就想起那自称是未来自己的男人,用著他的身体意淫莫逢春,然后干了那种下流的事!
像是有烟在脑袋炸开,陆望泽如同煮熟的大虾,小麦色的皮肤也遮不住被激起的潮红。
“我、我又不是纸糊的,一点磕伤而已,早就好了,我还没睡醒,不想多说话了。”
这副蠢狗样子是早期的陆望泽限定,但陆望泽不是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目前是重生状態吗?
“你不是说自己成熟了很多吗?”
莫逢春直白地问出了疑惑。
“睡个觉就又退化了。”
闻言,思绪纷乱的陆望泽仿佛骤然被一大桶冷水从头浇到尾,燥热褪去,徒留冰冷与凉意。
他又想起那男人对莫逢春说的话。
【 为什么我不行?】
【 我比他成熟,比他省心,比他乖顺,比他能力强,比他懂得看人眼色,比他更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我,甚至不需要你劳心费神地帮我改变。】
【 我还是陆望泽,只是比他成长得快一些,现在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他?】
陆望泽不可置信地望著莫逢春平静的面容,心臟泛起酸涩的泡泡。
她明明之前还对那个男人说,比起不了解的对方,她更喜欢他这个纯情可爱的笨蛋。
但现在,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嫌弃他年轻愚蠢,又喜欢上了那个老男人吗?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抢夺回自己身体的!
越想陆望泽就越是觉得委屈,他瞪著莫逢春,咬牙切齿道。
“莫逢春,你真的很討厌!”
他跟那个男人明明不一样的,她竟然没有看出来,还说他退化了。
陆望泽气死了,气得又要落泪了,但他绷著俊脸,告诉自己不能哭,只有眼睛越来越红。
公交车在路边停下,陆望泽故意不去看莫逢春,想要挤上车掩盖自己的情绪,但见莫逢春即將被人群遮盖,他又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了莫逢春的手腕。
这么蠢,不像装的。
莫逢春任由陆望泽把自己拉上车,盯著他的侧脸,黑眸浮现一丝迷惑。
把莫逢春困在身前,抵御著拥挤的人群,陆望泽低头,如同张牙舞爪的小狼。
“你看清楚,我才是陆望泽,那个人就是个疯子,想占据我身体的疯子!”
周围的乘客听了这话,纷纷向陆望泽投去关爱神经病的视线,陆望泽气急败坏地瞪回去,意识到这不是个適合谈话的场合,又咬著唇生闷气了。
重生了,但有时效性?
莫逢春的脑袋里浮现了这个结论。
头脑简单的陆望泽,实际上憋不了多久的怨懟,於是公交车刚在校门口停下,他就拉著莫逢春下了车,找了个角落要说明白。
“我才不记得什么重生,那个人自顾自地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为了先取得你的信任,然后慢慢取代我的人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的。”
对陆望泽来说,他只是把经歷过的事情简单而粗鲁地阐述出来,用不了过於縝密的逻辑陈述,所以接收程度,全部都要依赖对方的反应。
庆幸的是,莫逢春的聪颖很好地弥补了陆望泽的蠢笨,如此才能令这段谈话持续下去。
听起来像是前生今世在爭同一个身体,又很类似於所谓的双重人格。
这种情况比莫逢春想得要复杂,她思索了一会儿,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他第一次是怎么占据你身体主导权的?”
陆望泽抿了抿唇,眼睫低垂,有些紧张和不安,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你被人绑架后,他当时在脑袋里跟我说能帮你儘快脱身,所以我就让他出来了,结果他提供完信息后,竟然反过来压制我,不允许我出现。”
陆望泽贫瘠的想像力绝对编造不了这些,他总给人一种大脑平滑的美感,不被人诈骗和欺负,全靠平日里竖起的尖刺,以及一点即爆的臭脾气。
“那你现在是怎么恢復的?”
以往的教导有了成果,陆望泽不会隨便跟疯狗一样乱咬她了,莫逢春又问。
“……”
陆望泽欲言又止,红成了柿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莫逢春看了眼时间,时间还算充裕,足够她等待陆望泽回答。
“你不想被他再牵著鼻子走,就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我说了,你可以依赖我,我也会帮你的。”
扯了扯陆望泽的衣服,心神不寧的陆望泽下意识往她身前倾靠,莫逢春的黑眸映出他慌乱而怔愣的面容。
“唯一的朋友。”
呼吸微滯,陆望泽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被那个男人玷污弄脏了,不然他为什么觉得这么难受,腹部肌肉紧绷,他被无形的烫意蒸腾。
“是他不要脸。”
陆望泽羞耻得快要落泪,下唇被咬得泛白,声音有些颤抖。
“他昨晚在浴室里做了那种事,我趁著他放鬆的时候,抢到了身体的主导权。”
“……”
未曾料想到的原因令莫逢春的动作一僵,她鬆开了拽著陆望泽衣服的手,与他拉开了点安全距离。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