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狞笑一声,亮出曹操的令牌:
“奉司空大人钧令!將军王子服,勾结叛党刘备,图谋作乱,证据確凿!按律,当诛!全家下狱,听候发落!拿下!”
“叛党?刘备?!”
王子服如遭雷击,失声叫道。
“刘备乃天子亲封皇叔,左將军!何来叛党之说?!”
曹洪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王子服的衣领,唾沫几乎喷到他脸上,声音洪亮而蛮横:
“意图谋害司空大人,就是叛党!就是国贼!带走!”
“曹贼!安敢如此构陷忠良!尔等不得好死!”
王子服目眥欲裂,发出绝望的咆哮。但回应他的只有士兵粗暴的推搡和冰冷的锁链。
他的家眷哭嚎声瞬间响成一片,被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拖拽而出。
曹洪看著被押走的王子服一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大手一挥:
“走!下一处,车骑將军董承府邸!”
此时的董承府邸,已是乱作一团。
在曹洪包围王子服府邸时,已有心腹家丁拼死跑来报信。董承闻讯,嚇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完了!完了!定是刘备之事败露!”
董承手脚冰凉,唯一的念头就是皇宫!只有天子能救他!
他顾不得仪容,连滚爬爬地衝出府邸,朝著皇宫方向狂奔而去。他前脚刚走,曹洪率领的甲士后脚就將董府围得水泄不通。
皇宫內殿。
刘协正心神不寧地坐在御案后。董承如同丧家之犬般冲了进来,扑倒在地,涕泪横流:
“陛下!陛下救命啊!曹操……曹操他要杀臣!他要构陷臣谋反啊陛下!”
刘协看著狼狈不堪的董承,心中同样惊惧,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
“董卿莫慌,有朕在此,曹司空……曹司空他不敢乱来……”
董承听到“不敢乱来”几个字,心中刚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殿门外便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甲叶摩擦的鏗鏘之声!
“咣当!”
一声,殿门被粗暴地推开!
曹操一身常服,却带著一身肃杀之气,在许褚那铁塔般身躯的护卫下,未经任何通传,径直闯了进来!
刘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放在御案下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看著曹操那双冰冷、凶厉、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睛,心虚到了极点,连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董承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地上跳起,指著曹操,色厉內荏地尖叫道:
“曹……曹操!你……你竟敢擅闯禁宫,面君不拜!此乃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他看都没看董承,目光直视著龙椅上瑟瑟发抖的刘协,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是为保护陛下安危而来!擒拿意图谋害陛下、祸乱朝纲的逆贼董承!”
“逆贼?!我是天子的丈人!是车骑將军!我怎么会是逆贼?!”
董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嘶力竭地反驳。
“你的女儿?”
曹操终於將目光转向董承,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却充满杀机。
“与你一样,皆是包藏祸心之辈!仲康!”
“在!”
许褚瓮声应道,一步踏出,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董承。
“不!陛下!陛下救我!”
董承惊恐地看向刘协,发出最后的哀嚎。
刘协嘴唇哆嗦著,看著曹操那凶厉的眼神,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殆尽。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上,避开了董承绝望的目光。
失去了最后一丝庇护的董承,哪里是许褚的对手?许褚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轻易地就扭住了董承的双臂,如同拎小鸡般將他提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董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曹操!曹阿瞒!你这个国贼!权臣!欺君罔上!你不得好死!汉室必兴!你曹家满门必將死无葬身之地!!”
董承知道今日在劫难逃,索性豁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恶毒的诅咒和咆哮。
曹操面无表情地看著状若疯狂的董承,对许褚摆了摆手:
“带下去!”
许褚像拖死狗一样將仍在怒骂不绝的董承拖出了內殿。殿內只剩下曹操和瘫在龙椅上、双目无神的刘协。
曹操走到御案前,看著失魂落魄的年轻天子,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了,陛下。董贵人昨夜突发恶疾,暴毙宫中。还请陛下节哀顺变。”
刘协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著曹操。董贵人“暴毙”?这分明是斩草除根!曹操连他身边最后一点亲近之人都要彻底抹去!
看著曹操那冰冷无波的眼神,刘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他嘴唇颤抖著,最终,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化为一个无力而顺从的点头,声音细若蚊吶:
“……朕……朕知道了。有劳……司空……费心……”
曹操不再多言,对著刘协敷衍地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许褚紧隨其后。
走出內殿,刺眼的阳光让曹操微微眯起了眼。
曹洪已经押著王子服全家在宫门外等候,董承也被许褚丟了过去,口中塞上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吼。
“子廉。”
曹操的声音冰冷刺骨。
“董承、王子服,勾结叛贼刘备,图谋行刺本司空,罪证確凿,按律当诛九族!即刻押赴西市,明正典刑!其家產,悉数抄没!”
“诺!”
曹洪大声应命。
“还有。”
曹操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董贵人处,派人去处理乾净,让她『体面』地隨她父亲去吧。”
“遵命!”
曹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命令下达,士兵们立刻如同虎狼般押解著哭嚎咒骂的人群,朝著血腥的西市刑场而去。董承被拖行著,依旧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瞪著曹操的方向。
曹操站在原地,晨风吹动他的衣袍。他看著逐渐远去的人群,听著那隨风飘来的、模糊不清的怒骂,眼神深邃如寒潭,心中却是一片冷酷的平静。
【昂儿,看到了吗?这就是权力的游戏,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仁慈。董承这些人,心思歹毒,暗藏祸心,留著就是毒瘤。为父今日替你,也替我们曹家的未来,把这些碍眼的石头彻底搬开。未来的路,希望能稍微平坦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