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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江湖庙堂与我无关,就要回地球 > 第20章 不速之客
  宣和年间的“雪中春信”香,清冽似梅。
  张越兰很喜欢用餐时焚它,比沉香龙涎更令人清新愉悦。
  她倚在矮靠背的玫瑰椅上,按摩了一下腰。
  轻轻啜了口冰镇紫苏饮,今天好像金橘片多了一点,有点微酸。
  不过没关係,心情好时,酸也是一种趣。
  我饭吃好了,他在山上吃好了吗?
  末时。
  面色铁青的李真匆匆而入,递过来两张捲曲的纸:“夫人,出事了,刚才收到信鸽,渝州和万州的分舵上午被山岳帮夺了。”
  张越兰心中一沉,接过仔细看了字条。
  眉头渐拧:“只赶走管事的人和刑堂老兵,河工全留……”
  “山岳帮也要做漕运?”李真问。
  张越兰抿了口冰饮,静静思考。
  “它想平和接手,在最关键的时候,切断军需。”她放下了青瓷杯,“这样击败吴家军,攻入四川后,漕运还能为他所用,顺江进攻鄂州。”
  “只抢分舵只是有了漕籍河工,没有朝廷的纲运凭由,山岳帮一样运不了漕运。”李真很不解。
  “而且发运司,转运司,巡检司这些衙门,一个也不会同意,会调厢军护漕。”
  张越兰瞟了他一眼:“发运和转运司归朝廷直管,那是秦檜的囊中物,更別忘了胡世將也是他门人。”
  李真感觉屋里的寒气,比上午还要刺骨,面色渐渐一片死灰。
  嘴唇囁嚅:“朝廷真这么狠,自家將士都不管?”
  “有很多人,嫌四大兵团碍事了。”张越兰哼了声,“一会去你报官,走个流程。”
  李真点点头。
  “通知各分舵一切照常,山岳帮来夺就让它拿去,不要反抗。”张越兰不想河阳帮被扣上延误漕运的罪名,让秦党自己去应付上下。
  “就这样拱手送人了?”李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场风波会平息,去吧。”
  张越兰进书房写了封信,来到后院,装入信鸽脚上的竹管。
  手一扬,目视它消失在天空里。
  推演著各种可能的变化,回到了正堂。
  一会,小菊领著韩总管来了。
  “师兄为分舵而来?”
  “这事超出我们能力了,是不是请吴都统制出面解决?”韩总管坐到茶桌前,斟了杯茶。
  “他们也没截断军需,河阳帮只是换了个东家,有胡世將牵制恐怕力有未逮,”张越兰摇了摇头,“秦檜巴不得秦岭淮河以北,一个兵都没。”
  “只靠宗门夺取,那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韩总管眉心越拧越紧,把茶当酒般一杯杯灌。
  “破局不在分舵的爭夺,而是何风的爭斗,他贏了,山岳帮自然退兵。”张越兰递给师兄一把摺扇。
  “支持山岳帮的金人,和抓捕他的金人应该是两批人,后者的地位战力一定远高於前者,毕竟我们太弱,何风只是行动中突然出现的变数。”
  韩总管接过一抖,“心静如水”四个狂草让他明白了意思。
  “你是说,击败强者,弱者自退?”他想了想嗯了声,又有了疑惑,“何风的战力,大致相当於二境中阶,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
  张越兰笑了笑。
  “可他有多少法宝,法宝有多强,谁又能知道呢?二境中阶可打不退三十八个番僧。”
  韩总管面色变得舒展。
  “我已经给军中去信了,现在,静观其变才是正確的选择。”张越兰拿起冰饮,仔细欣赏著能看清指影的影青釉。
  “青瓷中,我独喜欢它的通透,师兄,你也要学会鑑赏动中有静。”
  “论悟性,我终是没有师妹高。”韩总管呵呵笑了。
  一片鲜红的云,轻若无物地飘进何风住的小院。
  一个头戴黄金五佛冠,黄绸蒙面,身穿鹅黄云缎袈裟的身影,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体。
  好奇的四处打量,如梦如幻的眼波,摄人心魄。
  看了片刻,身影向小井走去。
  紫红织锦坎肩上,密宗坛城图案如在熊熊燃烧,
  裸露出的雪白腰肢上,刻著梵文的黄金腰链,隨步伐轻轻颤动。
  肚脐上,镶嵌的小小鎏金时轮金刚,面目狰狞又恐怖。
  身影伸手向井內一抓,一团一丈高的圆柱状水,被凭空拎了起来。
  片刻,手一丟。
  “噗通”声中,向屋內走去。
  冠上,红珊瑚雕琢的无量寿佛,鲜红如血。
  双耳上的金嵌天珠,垂至肩头,如两点流火轻晃。
  九眼天珠间杂银制嘎乌盒的项炼,垂至腰间,和腰链撞击,叮鐺不断。
  推门而入。
  身影似乎惊讶於简陋,怔了怔,开始细心搜查。
  指尖刻著六字真言的十只银护甲,不停地挑翻著衣物。
  片刻全部找完,似乎很不满意一无所获,身影一甩赭红色羊毛裙,梵文咒带若隱若现。
  如有魔力的眼睛,四下观察一番。
  打开项炼上的一个嘎乌盒,对著蜻蜓停过的地方,开始收集气息。
  “不请而入,非访客之道。”张越兰的声音远远传来。
  眨眼间,她和韩总管到了院子里,没有进屋。
  屋內屋外,对视片刻。
  身影忽拔地而起,“嘭”地冲了房顶,瞬间消失了。
  “境界比我们高很多,至少相当於通玄境中阶,她要动手,瞬息就能杀人。”韩总管喃喃,“要不是听见异响,真不知道来人。”
  “一个暂时非友非敌的密宗高层。”张越兰进了屋。
  檀香与雪莲的冷香,縈绕在小小空间里。
  “象徵清净无染的香水。”张越兰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捡起四处丟弃的衣物,准备放进衣柜里。
  想了想,全都丟在了桌上:“走吧,一会我叫人来全洗乾净,都脏了,他不能穿。”
  “给他换个院子,屋顶都破了。”
  “不换,他习惯这里,我马上让人修好。”
  两人向外走去。
  “你猜这女人是什么身份?”韩总管问。
  “应该是明妃,身上的每一寸,都散发著魅惑的力量,这还没运功。”张越兰摇摇头,“不像是佛母,没感受到至高智慧。”
  一丝担忧涌上了她心头。
  这女人上山,对何风有极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