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峰,你想干什么?”韩总管怒喝。
船舱里,又走出八名袖口镶金线的青衣人,双方力量非常悬殊。
“我有个建议,河阳帮以后就归属青龙会吧。”李少峰摺扇上的青龙呼之欲出,“这样既不影响漕运,也不用两位操心帮务,不是两全其美?”
原来青龙会远道而来,也是衝著漕运,张越兰將枪一立:“河阳帮的命运,自己决定。”
“夫人出身金陵张家,身份尊贵,何苦与苦力为伍?”李少峰呵呵一笑,“恰旗主还未婚娶,不妨结秦晋之好,坐一方主母如何?”
张越兰咯咯直笑:“就这么篤定?”
李少峰夸张地哎了声:“唯一的遗憾,是小霸王不在,没有毕其功於一役,我就等他不请自来吧。”
张越兰正了正帷帽:“他来了,青龙会没他点头,就不敢踏上瀘州半步。”
话音刚落,大枪带著啸声,一招霸王开山,凌空砸向李少峰。
一柄雪亮吴鉤,翻腕迎了上去。
“鐺——”,气浪卷得船帆绳索哗啦乱响。
“都是二境,二对八拿什么贏?”李少峰不屑地转身进舱,“拿下。”
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三声悽厉无比的惨呼。
惊惧回头,看到三名手下正在甲板上打滚,肩头大腿上的血喷涌如泉。
另外五人惊愕得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他怒吼著跃出舱门,眼前绿光骤然一闪。
又有三人倒在地上打滚惨呼,每个人身上都在猛烈地飆血。
迅速一个后翻进舱,一头撞破船壁逃入江中。
二境水中闭气能达一个时辰,张越兰让三只蜻蜓升入高空待命,枪指了指剩下两人:“止血,让船开回去。”
二人忙不叠地答应,帮同伴封脉点穴,洒上金疮药。
甲板上的鲜血,已经渗进木板缝隙,隨船身摇晃绽成了诡异的血跡。
张越兰和师兄进舱內落座:“这个李少峰反应还真快,是青龙会智囊?”
“应该是,昨天的谈判,也是他在做主。”韩总管回答,猜测神奇的绿光,应该是何风给师妹的武器。
货船在江上调了个头,慢慢向码头驶去。
他见二名青衣人帮同伴包扎好了,喊了进来:“青龙会来瀘州想干什么?”
“好汉,女侠,这只能问李军师和刘旗主,我们一概不知。”腰掛弯刀的男子,拱著手一脸恐慌。
另一名胖胖男子缩在一旁,不停点头。
“二境在一地也能呼风唤雨了,何苦给青龙会卖命。”张越兰皱了皱眉头。
“手段残酷,都有家人,好多人只能无奈加入。”胖胖男子,表情复杂地解释。
“来了多少人,最高战力是什么境?”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弯刀男子犹犹豫豫回答。
“加上前锋一共有八十多人,有两个人一直若隱若现,也探查不到气机,估计是通玄境,但不確定。”
“落脚点在哪里?”
“城东南十五里的灵芝乡,风篁岭,碧梧山庄。”
关键信息已经获取,张越兰看快泊岸了,平静吩咐:“告诉你们岸上的兄弟,別白白送命,那些人都没死,全带回去。”
等一帮人將伤员抬走了,她和师兄上了岸,走回茶寮。
看到白马停在门口,心疼地抱了抱它脖子。
“夫人。”里面的河工看到她进来了,全都站起行礼。
问了没人受伤,她鬆了口气。
宽慰了一会,有河工来报告泊位上已经没青龙会的人了,五艘漕船在等著装货。
她向师兄点了点头,危机暂时解除,可以开工。
“老赵,上工了,大伙家里都等著吃饭呢。”韩总管吩咐今天的舵头。
河工蜂拥而出,不出工,就断粮,这是最性命攸关的大事。
叮嘱师兄这几日要在码头多费心,张越兰提枪上马,缓缓向外骑去。
见值守的厢军,在树荫下嘻嘻哈哈打闹,弓刀长矛隨意放在一边,心里嘆了口气。
这些本应维护码头秩序的兵,却因派系私利而对爭斗视若无睹。
出了码头,她策马回到总舵。
鑑於青龙会可能有通玄境存在,先不去招惹碧梧山庄。
等何风过几天回来了,商量行事。
现在需要十八社的介入,来保持这几天的力量平衡。
引人入蜀,现在对方要打破原有的瀘州江湖格局,罗云总要给个交代吧。
回到庭院,她吩咐小菊让人把马带去洗刷,写了封信,命人送到十八社分舵。
休息到了午时,小菊通报罗云到了,在水月轩等候。
看看这条老狐狸什么態度,张越兰覆上面纱,向外走去。
“夫人,老朽特来告罪。”堂內喝茶的罗云,见她来了,忙站起一揖。
“不敢,罗社头请坐。”张越兰还了一礼,示意喝茶。
罗云摸了摸茶盏:“和青龙会互换码头地契,是总舵的策略,双方互不干涉,这事小霸王知道,想必他说了吧。”
张越兰轻轻一笑:“社头的意思,是他要吞掉我们,十八社也只能任其所为了?”
“那不可能,我一会就去找刘玉之好言相劝。”罗云果断一挥手,低声问,“小霸王呢?”
“他有事不在。”张越兰决定阐明意图,把责任套在他身上。
“在他回来前还请十八社多费心了,免得他回来看到河阳帮满是伤亡,迁怒於人。”
“大家都是朋友,我下午就调人入码头。”罗云一拍胸脯,这个忙不帮那小霸王真要怒了,又有点犹豫。
“但他回来十八社就要撤,我们不中立,那对方在襄阳也不中立,还请体谅。“
要的就是维持住这几天,让他完全两肋插刀也不可能,张越兰点点头:“那就劳社头费心了,据闻青龙会还有两个通玄,一定要留意。”
罗云面色骤沉,青龙会对总舵说只做生意,生意要通玄这么高的战力来保驾护航?其中必有蹊蹺。
“好,我儘量打探清楚。”
聊了几句,张越兰送他出了总舵。
过一会准备吃午饭了,也不知道何风在华山,中午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