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刘博墉感知得无比真切!
那神识的核心,不再是模糊的探测,而是赤裸裸的掠夺欲望!
它似乎感应到了刘博墉日益壮大的力量。
它渴望著吞噬这一切,取代他,占据这片充满生机的河域!
“哼!”
刘博墉心中警兆狂鸣,意识瞬间凝聚,周身的淡蓝水域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水流高速旋转,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神力屏障,將那充满恶意的神识衝击死死挡在外面。
屏障剧烈震盪,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看”了一眼岸上正兴致勃勃勘察地形的阿兰德和考沙尔,又“望”向那幽暗如同巨兽之口的岩缝,意识中燃烧起冰冷的怒焰。
“玛德……等老子凝聚成形……”
刘博墉的意念沉入正在加速扩张。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凝聚。
“管你是怪物水灵还是恆河的老东西……敢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
他意识中发狠,如同惊雷炸响:
“老子掀了你的破庙,让你连嘆息都嘆不出来!”
淡蓝水域的核心,仿佛有一颗星辰在孕育,光芒內敛却蕴含著恐怖的威能。
河岸边数百名信徒匍匐在地,祈祷著。
恆河水波涛滚滚,好似双方之间的相互试探,又如神识的最终对决。
就在双方相互较量,刘博墉的神识距离进入神庙里,只差临门一脚时,
那散发的怪物神识被刘博墉抵挡了回去,可惜当他想探入破旧神庙一探究竟时任凭他怎样用力都进入不去。
“可惜了,距离凝聚成型还差了点。”
“要不然定能进入,一探究竟。”
刘博墉嘆了口气,“看来神明计划要加快些了。”
这也是他要建厕所的原因。
毕竟建一个洁净的厕所要远比建一个豪华的神庙更深入人心。
这样一来,只有吸收更多的信徒才能获得更多信仰值。
湿婆神神庙內。
“该死!那几个达利特人怎么跑到嘆息湾去了?”一个祭司愤愤不平地拍案而起。
“就是!不知道那是属於我们湿婆神庙的圣域吗?!”另一个祭司立刻附和,语气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
端坐於主位的大祭司阿底提亚,面色阴沉如水。
他没有理会手下的喧譁,目光仿佛穿透了庙墙,落在远方的嘆息湾。
他转向负责此事的祭司,声音冰冷:“戴夫达斯还没找到?难道真的人间蒸发了?”
“回稟大祭司,確实……好几天不见踪影了。”负责的祭司低下头,声音带著不安。
阿底提亚的视线重新投向窗外,嘴角勾起一丝充满优越感的嘲弄:
“这些达利特人,在那里忙活什么?该不会……真要把他们那个『神殿』旁的污秽之所盖在嘆息湾吧?”
此言一出,殿內顿时响起一片夹杂著轻蔑与厌恶的嗤笑声。
他们早已听闻这群低贱者的“壮举”:
放著贫民窟的破窝不修,竟倾尽所有去供奉一个虚无縹緲'河神』。
更荒谬的是,神庙建到一半,竟堂而皇之地在旁边大兴土木建造厕所!
阿底提亚曾“偶然”路过,远远瞥见过一眼。
那厕所內部的讲究程度,竟让他这个婆罗门大祭司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刺痛——简直比许多首陀罗的家还要齐整!
这在他看来,不仅是荒谬绝伦,更是赤裸裸的褻瀆!
这些不可接触者,生来就是“污秽”,就该匍匐在泥泞里,他们怎么配拥有,又怎么敢拥有如此“体面”的设施?
他们完全背弃了教义,忘了『业报轮迴』的教诲,忘了今生受苦是因前世罪孽,更忘了安於本分、接受命运才是解脱之道!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阿底提亚心头,仿佛自己作为婆罗门和湿婆神庙大祭司的尊贵身份,被那群卑微的脚底尘埃无形中踩了一脚。
他强压下怒火,环视眾祭司,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每晚的夜祭,都没有通知他们河神教的人……他们那边,可曾派人来表示过不满?或者询问缘由?”
眾祭司面面相覷,纷纷摇头。
“哼!”阿底提亚的冷哼如同冰锥,刺破了大殿的空气。
“看来这些达利特人,是压根没把我们湿婆神庙放在眼里了!”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位沉默的年轻女祭司身上:“阿尼卡。”
被唤作阿尼卡的女祭司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露出一张漂亮且沉静的面容。
她正是伊莎和希塔两姐妹儿时的共同玩伴。
“父亲……大祭司。”她下意识地用了亲暱称呼又立刻改口,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侷促,“您……有何吩咐?”
“你从小看著伊莎长大,与她姐姐希塔更是情同姐妹。”
阿底提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利用这份旧情,去伊莎那边走动走动。探探口风,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阿尼卡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明显的为难。
与伊莎、希塔的情谊是她心底仅存的净土之一,此刻却被父亲用作打探消息的工具。
然而,面对大祭司不容置疑的目光和湿婆神庙的威严,那点微弱的挣扎仅仅持续了一瞬。
她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神色,恭敬地应道:“是,大祭司。”
翌日,恆河新神庙工地。
喧闹的工地上,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如静水莲般出现。
她身著华贵真丝莎丽,婆罗门的高贵气质与周遭的尘土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阿尼卡姐姐?!”
正与考沙尔商议的伊莎猛地抬头,眸中爆发出纯粹的惊喜,像阴霾里骤然投入的阳光。
她快步迎上前,脸上是久违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剎那间,两位身著华美莎丽的婆罗门女子,如同两颗落入凡尘的星辰,在这片由低种姓信徒挥洒汗水的圣城广场上,形成了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空气仿佛都为之凝滯了一瞬,无数道视线交织著好奇、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怎么来了?”伊莎欣喜地问道。
见到儿时玩伴,伊莎显得格外亲近。
“我来看看你,伊莎。”阿尼卡温和地回应,脸上带著得体的微笑。
“你……整日就在这种地方?”阿尼卡微微蹙眉,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诧。
她淡淡地看了站在伊莎身旁的考沙尔一眼。
那目光虽无恶意,却带著婆罗门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审视。
考沙尔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深深低下头,退开两步,他愣了一下,心中刺痛。
他想將刻在骨子里的卑微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