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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大明:我在洪武当咸鱼 > 第282章 扬州瘦马
  “胡相,您既是来苏州散心的,可有什么避讳?”
  “嗯?”
  胡大老爷抬眼瞥了他一下,似乎对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感到疑惑。
  可这一瞧,却见孙铭阳笑得意味深长,还衝他挑了挑眉。
  “怎么?”
  “你这是要给咱安排什么好事儿?”
  “神神秘秘的!”
  孙铭阳嘿嘿一笑,凑近压低声音:“胡相可曾听说过扬州瘦马?”
  “自然。”
  胡大老爷毫不避讳,坦然承认。
  见胡大老爷如此直白,孙铭阳心中一喜。
  果然投其所好才是关键!
  宅子只是表个心意,真要討这位欢心,还得来点实在的。
  “胡相有所不知,扬州瘦马虽掛著扬州的名头,实则江南各地都有。”
  “说白了,就是专为贵人准备的。”
  “就和这宅子一样,盐商备下它,难道是给自己住的?”
  “他哪有那个胆子!”
  “这是专门孝敬歷任苏州知府的!”
  “但凡新官上任,拿了印鑑,这宅子便拱手奉上。”
  “若是有胆量,自己住也无妨。”
  “不过大多数人,都和下官一样,用来招待贵客。”
  孙铭阳见四下无人,索性敞开了说。
  “宅子如此,瘦马亦是如此!”
  “您可知眼下苏州的盐商和海商们总共豢养著多少瘦马?“
  “多少?“
  胡大老爷对这个话题確实来了兴致。
  毕竟这种事,就像传闻中的天上人间。
  要说里头个个都是天仙,胡大老爷可半点不信。
  但……谁让这些传闻愈传愈玄乎?错过了这个时代,往后连亲眼验证的机会都没了。
  这能在史书上留名的“扬州瘦马“,如今有机会见识,胡大老爷若说没兴趣反倒奇怪。
  孙铭阳却笑吟吟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个?“
  “倒也寻常!“
  “这些人虽称不上富可敌国,家底却也殷实,养二十个不算什么。“
  胡大老爷撇了撇嘴。
  孙铭阳苦笑著凑近:“我的胡相啊!“
  “您误会了!“
  “这二十个可不是他们自用的,是隨时准备送人的!“
  “最关键的是,为防收礼人口味难测,他们可是环肥燕瘦各样都备齐了!“
  “您想想,二十个不同年纪、不同风姿,精心出的正宗扬州瘦马,就这么常年养著!“
  “这不显实力?“
  “下官敢打包票,您定能挑著称心的!“
  胡大老爷愣愣盯著孙铭阳,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也太荒唐了!
  此刻他终於不再嫌二十人少,反而惊觉:即便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年头,能做到这般地步,耗费的钱財人情也实在骇人。
  按传统审美“採买“的瘦马若未送出,等年纪稍长岂不又要“补货“?而这仅是其一,二十个又当如何?
  胡大老爷陡然沉下脸,冷眼望向孙铭阳:
  “说说吧,他们究竟图什么?“
  孙铭阳一愣,见对方面色不善急忙堆笑欲言。
  胡大老爷抬手制止:
  “想清楚了再答!“
  “莫说什么单纯想结交本官的鬼话!“
  “要结识本官,这代价太高!“
  “若是想攀交情?“
  “呵呵,这不是代价的问题——是他们不配!“
  孙铭阳彻底哑然。
  胡大老爷的目光落在孙铭阳脸上,对方喉头滚动,最终沉默地低下头。
  原因很简单。
  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骗骗寻常人尚可,在胡大老爷面前不过是笑话。
  从前那些官吏商贾,总爱用“仰慕”“结交”遮掩真实目的。
  但对胡大老爷而言——到了他这个位置,虚偽的客套毫无意义。
  正如他方才所言。
  有所求?亮出你的筹码。
  若真想攀交情?
  呵,你也配!
  即便胡大老爷如今看似閒散度日,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
  他是胡惟庸!
  大明独一无二的胡惟庸!
  单凭这三个字,寻常官员见了也得退避三舍。
  何况区区商贾?
  在胡大老爷眼中,商人连螻蚁都不如。
  无需刻意吩咐,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一地豪商倾家荡產。
  云泥之別,谈何平起平坐?
  想通这一层,孙铭阳的冷汗早已浸透后背。
  沉默许久,待胡大老爷慢条斯理用完半桌菜餚,孙知府终於沙哑开口:
  “相爷何必如此?”
  胡大老爷筷子一顿,锐利的目光刺过去:
  “哦?听你这口气,是要替他们当说客?”
  “看来……你是被人捏住软肋了啊!”
  “来,说说看,究竟什么把柄,能让你胆大包天算计到老夫头上?”
  “原本念在旧情,还想送你一场功劳。”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给老夫设局!”
  孙铭阳面如死灰,浑身战慄不止,连牙关都在打颤。
  胡大老爷却浑不在意,自顾自夹了片嫩笋,嚼得咯吱作响。
  那声音钻进孙铭阳耳中,宛如利齿啃噬著他的血肉。
  他抱头蜷缩著囁嚅半晌,终於惨笑著抬头:
  “恩师……学生中了圈套!”
  “哼,”胡大老爷轻嗤一声,“能逼得你对我出手,这圈套想必精彩?”
  孙铭阳抹了把脸,声音嘶哑:
  “是扬州瘦马!”
  “学生栽在一个妓子手里了!”
  胡大老爷眼底精光乍现,搁下筷子抚掌而笑:
  “妙啊!”
  “这倒值得细细说道!”
  “既然你还肯唤我一声恩师,老夫便瞧瞧——你这颗脑袋,还能不能保住!”
  “都说府尹能让人家破人亡,怎么到了你这儿,这招就不灵验了?”
  孙铭阳深深吸了口气,隨后起身走到一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恩师,弟子知错了!”
  “恳请先生救弟子一回!”
  胡大老爷见此情形,脸色反而更冷了几分。
  “你既然要跪,那便跪著吧!”
  “但方才的话,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你还不明白,老夫就再重复最后一遍!”
  “念在你称我一声老师的份上,老夫容你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若能救,老夫顺手拉你一把;若救不得,说不定老夫还要推你一把!”
  孙铭阳听了,脸上难免有些难堪。
  心中不禁暗暗嘀咕。
  怎么几年不见,老师的心肠反倒越发硬了?
  这招竟不管用了?
  要知道,以前这法子可是他们这些“胡门弟子”最后的保命手段。
  可他哪里知道,几年未见,眼前这位恩师早已换了个人?
  如今的胡大老爷,上辈子什么厚顏无耻的事没干过?
  下跪?
  算得了什么!
  说实话,上辈子作为订单奖金破十万的主,若下跪能换来大单,他能跪成首富!
  所以,这般苦情戏码,在他这儿根本没用。
  孙铭阳见这招行不通,终於急了。
  他抬头看了胡大老爷一眼,心知若不放手一搏,怕是连这最后的指望都没了。
  索性一咬牙,道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大事”!
  “老师,弟子这次被人抓住把柄,並非贪腐之事!”
  “您也知晓,弟子家境尚可,虽非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再加上如今圣上对炭敬之类並未严令禁止,弟子也从未在钱財上栽过跟头。”
  胡大老爷淡淡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自然清楚。
  否则,他为何第一站便来苏州?
  正因为在他看来,这儿不会出问题。
  虽说这学生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如今已近不惑之年。
  但正值壮年,又出身不差,不缺银钱,一心想著建功升迁。
  这样的人,反倒最为稳妥。
  毕竟,对胡大老爷而言,只要不涉及贪赃枉法,助其立功升迁並非难事。
  可没想到,刚到此地。
  这位“好学生”,就想拉著恩师一起跳坑。
  而且,明明不缺钱財,却因美色被人拿捏。
  这事,倒是有趣!
  孙铭阳既已开口,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老师,您是知道的!”
  行礼告退后,傅友德转身离去。
  傅友德刚走,朱元璋父子便毫无顾忌地坐在那堆战利品中间。
  朱元璋拿起这个摸摸,又拿起那个看看,最后甚至捏了几粒胡椒塞进嘴里,结果被呛得连连打喷嚏。
  “嘖嘖,標儿,惟庸说得没错,这海贸的利润確实惊人!”
  “他早就说过,海贸的利润会远超我们的想像。”
  “那时候朕虽然派了惟学出海,但心里还暗自笑话他。”
  “朕想著,堂堂皇帝,难道见识还不如一个臣子?”
  “海贸而已,能赚几个钱?”
  望著脚边一箱箱黄金,朱元璋感慨万分。
  “现在看来,自作聪明的是朕啊!”
  “幸好听了惟庸的话,否则禁海之后,这些钱可就全落到沿海大族手里了!”
  “真要那样,可就麻烦了……”
  朱元璋脾气倔,可一旦发现自己错了,他绝不会为了面子硬撑。
  不仅如此,他总能从细微处看出別人看不到的问题。
  这次海贸的巨大收益,让他立刻意识到了潜在的危机——若不掌控海贸,沿海大族岂会因禁令而放弃暴利?
  所以,这钱大明不仅要赚,还要狠狠赚!
  想通这一点,朱元璋更加兴奋了。
  “標儿,说说你的想法,这海贸该怎么弄?”
  “这笔钱,朕必须挣到手!”
  “有了源源不断的收益,咱们能做的大事可就多了!”
  朱標对父亲的激动毫不意外,他自己也同样兴奋。
  作为大明最稳的太子,他深知朝廷有多缺钱。
  大明朝在飞速发展,可处处需要银子,他这个“常务副皇帝”常为钱发愁。
  而且,朱標自幼受朱元璋教导,既有父亲的果断,又多了文人的机敏。
  “父皇,胡公曾提议设海关和市舶司,以保障朝廷从民间海贸中稳定获利。”
  “不过依儿臣看,这事虽好,但得先缓缓。”
  “嗯?为何?”朱元璋不解地问。
  朱元璋忽然听到儿子朱標反对胡惟庸的提议,不禁有些疑惑。
  朱標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拍了拍傅友德送来的那箱金子,悠然答道:
  “既然海外贸易能带来如此丰厚的利润,自然得先让大明朝廷和皇家赚足再说!”
  “若不先把国库和內帑装满,哪轮得到那些民间商人分一杯羹?”
  朱元璋闻言连连頷首。
  这话说得在理。
  他方才只顾著高兴,一时疏忽,否则也不会轻易答应设立市舶司。
  至少,不该像现在这般匆忙放开。
  “况且,正如颖国公此次出海连收益都算不清一样。”
  “若我们连海贸的利润都摸不透,日后徵税岂不是更加混乱?”
  “儿子可不认为,一旦放开民间海贸,那些商贾和地方豪族就会老实本分!”
  “要想不被他们糊弄,就必须比他们更熟悉其中的门道!”
  朱元璋听完朱標的话,原本的喜悦渐渐消散。
  他知道,自家这胖儿子说的句句属实。
  他厌恶污吏,同样憎恨那些贪婪无度的奸商。
  为此,他早已杀了一批又一批。
  可他也明白,只要人心仍有贪念,商贾、豪族与朝廷之间的博弈就永远不会停止。
  无非是你爭我夺,此消彼长罢了。
  “嗯,標儿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