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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五代:天下节度 > 第四十一章 节度
  孙鹤还是带了陈诚去刘延祚府上。刘守文的脑袋回来了,刘延祚或许有一些悲痛,但更多的是欣喜。老爹刘守文不死,他这个节度使怎么能当得安稳?
  要是刘守光把刘守文放了回来,刘延祚要不要把节度使还给刘守文?
  虽然当上义昌镇节度使以来,有一半的时间是被围在沧州城里提心弔胆,可是刘延祚感觉著真不错。老爹留下来的那些娇妻美妾任由享用,府上的財物任由支取,除了被士兵们逼迫著发军餉那次有些狼狈,其他的时候可是快意的很。
  但刘延祚不能表现出愉悦来,毕竟刘守文是他爹,爹死了,怎么的都得挤出几滴眼泪来,还得要摆出一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架势。
  “刘守光杀我父亲,我与此贼势不两立!”
  刘延祚咬牙切齿地道:“须得徵召军士,与刘守光狗贼拼个你死我活!”
  吕兗皱起了眉头,“我军还欠梁军许多钱財,此时不宜再动刀兵。”
  “那就加税,令景、德二州在今年的赋税之外,再各上交五万贯钱,沧州也是一样,额外征五万贯,这就是十五万贯,一半给梁军作为酬劳,剩下的一半用来招募勇士。”刘延祚都已经计算好了,“这次徵收赋税是为了打仗,钱財的事情就不劳烦吕判官了,由都虞侯郭霽负责就行。”
  吕兗的官职是沧州节度判官,虽然阿是刘延祚的岳父,但工作的是时候要称职务,是以刘延祚称他为“吕判官”。
  听了刘延祚说的话,吕兗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郭霽是什么人?那是把妻女都献给了刘守文才得了个都虞侯。等到刘延祚当了节度使,这廝又將妻子妾室和两个女儿都送到了刘延祚的床上。吕兗对郭霽这等无耻之人分外不屑,而刘延祚居然要將钱財都交给郭霽这小人打理!
  这真是岂有此理!
  节度使该不会是想要中饱私囊吧?吕兗的脸色阴沉下来,“节度使大人,这不合规矩!”
  “规矩岂是为你我而设?”刘延祚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吕判官,梁军那边还需要你去谈,我们最多能出到七万五千贯,多一分都没有了。”
  吕兗出言道:“今年景、德、沧三州遭了兵灾,夏税怕是收不上来了。还请节度使大人暂停收税,与民休息,等到秋收之后再徵税不迟。”
  唐初,徵收赋税实行租庸调製。租庸调以人丁为依据,所谓“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户则有调”。但是唐朝建立之后,土地兼併便在逐步发展,失去土地而逃亡的农民增多。农民逃亡,政府往往责成邻保代纳租庸调,结果迫使更多的农民逃亡,租庸调製的维持已经十分困难。
  天宝年间,户税钱达二百余万贯,地税粟谷达一千二百四十余万石,在政府收入中的比重已经和租、调大约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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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史之乱以后,唐朝失去有效地控制户口及田亩籍帐的能力,土地兼併更是剧烈,加以军费急需,各地军政长官都可以任意用各种名目摊派,无须获得中央批准,於是杂税林立,中央不能检查诸使,诸使不能检查诸州,赋税制度非常混乱,阶级矛盾十分尖锐。
  为了多收一些钱,为了將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维持下去,杨炎提出了改“租庸调製”为“两税法”,並取消各种杂税。
  所谓“两税法”,实质上就是以户税和地税来代替租庸调的新税制。两税法的主要原则是“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即是不再区分土户(本贯户)、客户(外来户),只要在当地有资產、土地,就算当地人,上籍徵税。
  这种收税的方式由於分夏、秋两季徵收,所以称为“两税法”。因为“两税法”能收到更多的钱粮,各地藩镇很快也都改成了这种收税的方式。
  景州、德州和沧州的大部分地区被卢龙军占领了数月之久,今年的夏税肯定是没多少了,秋税也会比往年少得多。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让百姓休养生息,吕兗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但谁知道刘延祚不仅要按照往常的额度徵税,还要每个州多收五万贯。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把百姓往死里逼吗?
  要是真的按照刘延祚说的去徵税,肯定会有人造反!
  刘延祚对吕兗的担忧很是不以为然,“我军有数万之眾,谁敢造反?就算有人造反,多收些钱,多征些兵也就是了。”
  “.......是谁为节度使出的这种愚蠢的计策?”吕兗瞥了堂下一眼,郭霽那廝赫然在列,“这是在害节度使!”
  刘延祚不耐烦地道:“是帮我还是害我,难道我分辨不出来?吕判官,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吕兗怒道:“这是乱命!属下不能领命!”
  刘延祚也怒了,“要不这个节度使给你当?”
  吕兗楞了楞,“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见到吕兗和刘延祚爭吵起来,孙鹤倒是放下心来,只要这两人没有联手,这沧州城里就没有人能对他造成威胁。至於额外收十五万贯赋税这事,孙鹤认为吕兗是对的。义昌镇的赋税比晋国那边要低一些,但是要比梁国高,因为战爭的缘故,百姓的生活已经非常艰难,正常的赋税都很难交上来,怎么还能额外多收?
  但刘延祚说的也有道理,不收税怎么把梁军给送走?几万汴梁大兵盘踞在义昌镇的地盘上,奸-淫掳掠无所不为,不早点把这些人给送走,沧州迟早被霍霍乾净。
  大堂上的官员和將领们有的支持收税,有的认为等秋收后再收比较好,孙鹤没有说话。他不说话,但吕兗没有放过他,就见到这位吕判官转过头来,对孙鹤道:“孙將军认为,要不要减免今年的夏税?”
  孙鹤的態度很是恭敬,“此事由吕大人和节度使大人商议便是,无论收还是不收,下官必將遵令而行。”
  孙鹤没有多少野心。在这个世道,有野心的人可能会很快就爬上高位,也有可能很快就横尸荒野。他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对爭权夺利並不热衷,虽然有些惻隱之心,但大多时候对於那些悲惨的事情也只是假装没看见而已。
  孙鹤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能帮的人不多。在自己能力范围內,他会儘量地去帮助別人,但要是超出了能力范围,多半会选择明哲保身。
  像现在吕兗和刘延祚的爭吵,孙鹤就选择了置身事外。
  节度使和吕判官爭吵的是夏收和额外徵税的事情吗?是,也不是。
  节度使刘延祚確实是想要多收钱来弥补自家的亏空,但更多的是想要夺回属於节度使的权力。
  “节度”原为差遣性动词,意为节制调度,汉代已见使用。唐高宗至唐玄宗时期,边防形势日益严峻,为加强边地守將的职权,都督开始带使持节號,称“节度使”。早期节度使不专掌一地,不以地域为名。后边防各地设置方镇,节度使职与地方方镇相结合,以方镇为名。
  节度使原为军事长官,后照例兼观察使,掌控地方行政权。又兼营田使及支度使,掌握財权,集大权於一身。
  刘延祚身为节度使,但义昌镇的行政、军事、外交、人事和財政大权都在吕兗的手上,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刘守文当节度使的时候,吕兗只能听命行事,现在却要管到他刘延祚的头上!
  之前被卢龙军围在城里,刘延祚只能忍声吞气,现在卢龙军撤走了,刘延祚要把属於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