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张子民的疑虑，孟毅未做反驳，以智慧为名的神灵，怎么可能会傻？
杀戮之神都不是只知道杀杀杀的疯子。
自从杀戮之神在酈安城外表现出了完全出人预料的举动后，对於神灵，孟毅就再也不敢小覷。
张子民补充道：“智慧之神在人类世界中的信徒並不只有我一人。
祂只需要就杀戮之神的问题降下神諭，有的是人会向祂回报。
我能推断出来的，祂也能。”
不止，智慧之神能够推断出来的，远比你多，人家本身知道的就多。
孟毅心中暗暗吐槽，而且，他敏锐地把握到了一点，张子民对智慧之神的称呼，不是“吾主”。
该说不说，精神状態正常的神眷者，对神灵的態度非常隨意啊。
至於对方的担忧，孟毅也不是没有任何考量。
他斟酌著开口：
“智慧之神会推断出什么，推断出多少，我们没必要担忧。
我想…
当你祈祷的时候，智慧之神只会把握机会，在与血元祭主的爭执中儘可能攫取更多的好处。
这无关聪明与否，血元祭主或者杀戮之神露出了破绽，智慧之神难道还会去犹豫，去考虑？
推断…是事后才会做的。”
確实是这个道理，张子民微微頷首，“那么…我祈祷的时机就很关键了。
不能提前，提前的话，智慧之神会有时间调查、思考。
也不能过於靠后…”
“没错。”孟毅轻轻拍手，“理想的情况是，杀戮之神动手的时候你就开始祈祷。”
杀戮之神动手的时候？
张子民眉头皱起，迟疑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杀戮之神的目標是救赎，那祂…
为什么会攻击救赎圣城？
神灵间的爭端，不是…不显露在人前的吗？就像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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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毅维持著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中却开始骂骂咧咧。
有时候聪明人是真討厌。
这下自己该怎么圆？
有了！
他清了清喉咙，儘可能理所当然地开口：“因为吾主不同於其他神灵。
我曾经说过，神灵居於真实界，但是吾主不同。
吾主的神国位於不可知之地，它与圣城相连，与我们每个信徒的心灵相连。
所有救赎的信徒，都可以去往吾主的神国，它不是封闭无人的净土，而是真正的救赎之所。
杀戮之神的意志曾在靖安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狂热，“通过我的心与灵，直面吾主的神国！
这是祂在靖安城失败的直接原因。
当然，这也让祂了解了部分事实，这才会追索圣城，追索我们…”
看著张子民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孟毅心中悄悄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这谎，它不就圆上了吗？
而且还隱隱有种宗教方面的“理论指导”的意思。
救赎的圣所存在於每个人的心灵之中。
记下记下，回去以后拿来和其他人吹牛逼。
孟毅努力保持著淡然，追问道：“所以我才说，你身为神眷者，向神灵祈祷的话，神灵会不会重视？”
张子民摊了摊手，“智慧之神会关注的，尤其是涉及到血元祭主和杀戮之神两位神灵的祈祷內容，祂一定会听。”
那这就没问题了，孟毅心下一喜。
这样一来，来自血元祭主的威胁就由智慧之神来应对。
至於杀戮之神…
呵…来送神性的。
张子民低头思索了一会，隨后抬头道：“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事后智慧之神会很清楚救赎的身份…
你认为，没有问题吗？”
“我个人认为是没有问题的。”
孟毅摆了摆手，淡定做出了解释：
“如今的血元祭主也知道吾主的身份，但是由於智慧之神的牵扯，祂腾不出手来对付吾主。
而日后智慧之神知道了吾主的身份后，血元祭主也会反过来牵扯祂。
除非二者之间能达成一致，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张子民轻笑一声，確实不太可能。
两位神灵的爭端由来已久，互相之间积累的恩怨肯定不会少。
再加上…神灵那种极致爱好的影响。
血元祭主热衷於战斗，祂不太像是会低头让步的神灵。
而智慧之神，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除了自己，其他人，额…神，都是傻逼。
二者之间不是没可能合作，前提是感受到压力和威胁。
救赎有这个能力吗？
张子民认为没有，否则，救赎还用拐著弯的“借刀杀人”？
相反，救赎在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眼中，怕是一个香餑餑。
这样一来，两位神灵不仅不会展开合作，反而会多出一条爭斗的理由。
孟毅嘴角含笑看向张子民，自从昨天想到借智慧之神的力量来对付血元祭主后，他就考虑了很多。
包括这么做后可能的后果。
救赎会在人类世界中多出一整个途径的潜在敌人，博学者…
或许还有別的途径，不排除智慧之神有开马甲的可能。
但是无所谓。
自然之城这里获得足够的信徒后，应该可以保证，让他提升出一到两位二阶使徒。
到了那个时候，除非神灵亲自动手，否则的话，他基本无惧来自人类世界神恩者的威胁。
而源自神灵的威胁，也就是血元祭主和智慧之神，祂们会忙著互肘，无暇他顾。
呵…救赎也算是在刀尖上跳舞，利用神灵之间的爭执来把握机会…
他平静地看向张子民，认真做出提醒：“与其担忧我们，不如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安危。
你这么做的话，智慧之神后续能否发现你我之间的关係？
酈安城外，你我以及大仲裁，进行了不短时间的交流，不少人都亲眼目睹。”
“这个不用担心。”
张子民轻轻摆手，“其他人又不知道我们谈论了什么，至於我这里嘛…
难道会向智慧之神和盘托出？”
孟毅这才放下心来。
张子民对他而言也很重要，这也算是一个…“非在编臥底人员”了。
说起来，救赎的隱形盟友还真不少…
他看著张子民慢慢变得潮红的脸颊，神情怪异地询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没什么。”
张子民深吸一口气：“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参与谋划神灵…”
说完这句话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东西，在认识孟毅后，短短几天之內就发生了彻底的顛覆。
先是人类可以成神…
再是今天…
他之前…从来没有从这个方向考虑过问题。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以人类之躯，一次性谋划、安排、算计，两个，不，四个神灵的举动。
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原来，神灵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