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孟毅和张子民达成了一致。
至於杀戮之神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会以何种方式来对付救赎圣城
这个就需要老王八那里做出示警，隨后可以让小呜暴露行踪等等…
总之一句话，守株待兔。
当然，最好是可以在自己“消化”完自然之城的人口后…
孟毅坐在椅子之上，姿態变得隨意起来。
自从酈安城之事后，一直縈绕在他心头的阴影，如今总算散去了大半。
他这时候，才有閒心去打量笼罩在整个房间內的金红色光芒。
看起来是张子民某种能力的外在表现，智慧之光？还是说固化的仪式魔法效果？
应该是后者。
张子民渐渐从…以凡人之身谋划神灵的激盪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伸手感受著自己金红色光芒的孟毅，开始询问起自从上次分別之后就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
“你上次说的那些…关於成神的那部分知识，我这里有较多不解之处。
比如…”
孟毅收回右手，无奈苦笑著打断对方：“张委员，我之前把我知道都告诉了你们。
同为人类的一员，我没有任何藏私。
很多东西，我也是在探索之中。”
张子民轻轻点头，不管孟毅是真的不知道更多，还是有所保留，以保证自己会“诚心合作”，现在都不適合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过他没有问题了，孟毅心中可还憋著不少疑问。
在迟疑了几秒之后，孟毅状若隨意地开口：
“张委员，我一直不明白一点，神灵不喜欢宗教。
那么…荒野中的眷族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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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塑造了它们，相当於它们的父神、母神，这难道不会诞生某种模糊的…原始崇拜？”
他差点就说成了信仰，好在及时改口。
不然的话，谁知道张子民又会联想到什么地方。
这次要是再多说点，就该被对方一把揪住衣服大喊救赎原来在这里了。
金红色的光芒开始渐渐收敛，张子民轻笑道：“救赎可是很喜欢宗教的…”
孟毅面无表情，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
很快，隨著房间大门被打开，身材修长但是面容普通的黄千柳以及一脸冷硬神情的大仲裁走了进来。
张子民伸手一指黄千柳，淡然开口：“关於眷族中为什么没有针对神灵的原始崇拜诞生，你可以问他。
身为心灵术士，他对这方面的了解比我要深得多。”
“哦？你对这个感兴趣？”
黄千柳拉开一张椅子，边打量孟毅边施施然落座，旋即含笑开口：
“原因很简单，神灵的眷族，对神灵的態度可称不上好，它们其实，恨意居多。”
他伸手摩挲著自己下巴道：“这是我游走了它们心灵世界后得出的结论。
不仅仅是一个眷族如此。”
孟毅心中顿时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在他看来，眷族涉及到神灵对新权柄的掌控，属於神灵拓展“神位”的重要手段。
而神灵对眷族的重视，也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但是现在…黄千柳这个结论，这也…太奇怪了。
黄千柳察觉到了孟毅的茫然，饶有兴致地开口：“呵…这好像顛覆了你的某些想法？”
“是…”
孟毅语气飘忽地回道：“我一直认为，神灵很重视眷族。”
“说的没错，神灵重视眷族整体，但是…祂们对个体是持无所谓的態度。”
黄千柳嘆了口气，“就像对待人类一样，你怎么样都无所谓。
哦，我们说回眷族…”
他吧嗒一声把两只脚搭在了桌子上，边晃荡边继续说道：
“眷族的由来是什么？
是一阶异化体，在神灵的伟力之下，分化万千后形成的新生智慧族群。
据我在它们心灵世界中的见闻来看，那个一阶异化体，临死之时，对神灵是满怀怨恨的。
这种怨恨，將由那些眷族所继承。”
他啪地打了个响指，衝著孟毅眉头一掀，“有没有联想到什么东西？”
怨恨…
孟毅心中默默回想，很快精神一振，愕然道：“自然精灵，还有…第二人类计划！”
“聪明！”
黄千柳右手一挥，噼里啪啦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明黄色的心灵电光。
隨后他补充道：
“这三者，其实都继承了“本体”临死之前的某种憎恨。
不同之处在於，眷族恨神灵，而其他两者，更恨同类。”
黄千柳拍了拍手，“你说，这些眷族哪里会崇拜神灵？
它们恨神灵恨得要死。
但是迫於生存的压力，又不得不取悦神灵，以获得恩赐之力…
扭曲，太扭曲了，但是却非常符合这个世界的基调。
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仰头大笑。
孟毅深吸一口气，原来如此。
严格来说的话，这三者的诞生都和神灵有关。
眷族就不说了，自然精灵和第二人类计划中死去的新生儿，都是利用神恩者的手段造就的。
这些…本质上都是源自神灵的力量。
从过往的信息来看…孟毅心中做出了某种推断…这很可能是神灵故意的做法，目的可能很单纯，就是为了…阻止信仰的诞生。
毕竟…人类搞宗教可以杀…眷族搞这种玩意，杀了会影响自己获得新的【权柄】，只好提前打补丁。
当然，人类世界中诞生的自然精灵以及第二人类计划中的异化体，大概率是被“波及”的。
就好比…神灵在自己的力量中，种下了某种“毒药”。
谁知道人类拿来就用。
不过…眷族迫於生存压力不得不取悦神灵？孟毅抬手揉了揉额头，再度疑惑开口：
“据我所知，眷族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是神灵的恩赐之力。
另外一种，是当初一阶异化体拥有的力量，也就是…超凡之力。
这种情况下…眷族实力的提升，仍然只能依靠神灵？超凡之力这条路，它们走不通吗？”
对於他所说的眷族拥有凡之力这种话，黄千柳三人都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现。
自从在酈安城外进行过交流，再结合商书雁的“分享”后，张子民早就得出了这些结论。
闻言，张子民笑笑说道：
“我们之前並不知道超凡之力这回事，並没有对应的研究和发现。
不过，这些將会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研究方向。
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希望眷族有办法走通这条路的，这会给我们很大启发。”
很希望？那就是觉得眷族也没这个能力咯？
孟毅默默点头。
话又说回来，神灵创造、庇护眷族的动机和原因他大致明白了，但是神灵回应人类是为了什么？
当初他和李文辉猜测是…好玩，但现在他可不这么认为。
一定是有某种动机才对。
他眉头皱起，向张子民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