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抓捕小组传来了消息。
他们在其中一个窝点,抓到了何鸣手下的一个小弟。
那是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年轻人,被抓的时候还在呼呼大睡。
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体。
审讯室里,面对警察,小弟没撑过三分钟就全招了。
“鸣……鸣哥他不在。”
小弟嚇得语无伦次。
“他……他昨天晚上就开车去隔壁临县了。”
“去临县干什么?”一个刑警厉声问道。
“去……去参加一个地下赛车比赛。”
“赛车?”
徐五岳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一个混混,参加什么赛车?”
小弟咽了口唾沫。
“赛车是幌子……他是去出货的。”
“出什么货?出多少?”
“摇……摇摇丸。”
小弟哆哆嗦嗦地伸出六根手指。
“六公斤。”
徐五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临县地下赛车……”
徐五岳拿起桌上的座机,直接拨通了市局总指挥室的电话。
“接临县公安局。马上!”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是江州市刑警大队徐五岳。”
“我部正在侦办一起特大贩毒案,主犯何鸣。”
“目前可能正在你辖区內,以地下赛车为幌子进行毒品交易。”
“交易量,六公斤。”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隨即传来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请求临县警方立刻协查,封锁所有可能举办地下赛车的路段!”
“务必將这颗毒瘤,摁死在临县!”
掛断电话,徐五岳转身扫视著办公室里已经全员集结的刑警。
“出发临县!”
他又拨了一个號码。
“喂,老张,把你队里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借我用一下。”
“对,就是那个鼻子比狗还灵的谈新源。”
“別废话,让他立刻到大队门口集合!”
十五分钟后。
谈新源到了。
“徐队,听说有大案子?”
谈新源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我这鼻子,早就等不及了。”
徐五岳瞥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上车。”
江弈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走到了徐五岳的车边。
“徐队,我跟你一辆车。”
徐五岳点点头。
车队向著临县方向疾驰而去。
临县郊外,一处废弃的工业园区。
几十辆爆改过的私家车聚集在这里。
何鸣的那辆黑色思域,就混在其中。
车里,徐五岳举著望远镜,锁定著那片混乱的场地。
“谈新源,到你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谈新源深吸一口气,摇下车窗,鼻子像雷达一样仔细分辨著空气中混杂的气味。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指向其中一个方向。
“在那边!”
“那辆黑色的思域!车里掛著柠檬味的香薰片,但盖不住一股很淡的化学品味道!”
“就是他!”
“行动!”
徐五岳一声令下。
几辆车同时亮起警灯。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开始四散奔逃。
几乎在警笛响起的同一时间,那辆黑色思域的引擎发出一声咆哮。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黑色的印记,猛地躥了出去。
“想跑?!”
徐五岳一脚油门踩到底,死死咬住思域的车尾。
就在这时,旁边几辆改装车突然横插过来,死死地挡在了警车前面。
刺耳的剎车声响起。
徐五岳猛打方向盘,才堪堪避开撞击。
“妈的!这帮亡命徒!”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眼看著那辆黑色思域已经衝出工业园,即將匯入主路。
“他要上高速!”
谈新源惊呼道。
一旦让他混入高速的车流,再想抓就难了。
就在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的时候,江弈的目光,却被不远处一名正在疏导交通的交警吸引了。
確切地说,是被他身旁那辆大功率警用摩托车吸引了。
“徐队,坐车追不上了。”
徐五岳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会开那玩意儿?”
江弈没有回答,只是拉开车门,径直朝著那名交警跑了过去。
几句简短而急促的交涉后,那名交警眼睁睁看著江弈跨上了摩托车。
江弈回头,对还愣在车里的徐五岳喊道。
“上车!”
徐五岳几乎是凭著本能,从车里冲了出来,一个翻身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抓紧了。”
江弈只说了三个字。
下一秒,摩托车弹射出去。
巨大的推背感让徐五岳差点被甩下去,他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江弈的腰。
徐五岳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仪錶盘。
上面的数字正在疯狂飆升。
他的心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小子……你他妈以前是干嘛的!”
江弈没有回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个越来越近的黑点上。
高速公路上,黑色思域里。
何鸣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摩托车。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时速表,指针已经顶到了200的位置。
他把油门踩得更深,车身都开始发飘。
可无论他怎么加速,那辆摩托车都死死地贴在他的侧后方,一点点地拉近距离。
摩托车终於与思域並驾齐驱。
狂风中,徐五岳艰难地稳住身体,从腰间拔出了他的配枪。
手臂被风压吹得几乎抬不起来。
准星在剧烈地晃动。
“稳住!”
徐五岳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
黑色思域的后车窗应声碎裂。
车身猛地一扭。
最终,重重地撞在了中央隔离带上。
江弈缓缓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
他的呼吸平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徐五岳从后座上下来,双腿还有些发软。
江弈拉开车门,看到何鸣正捂著小腿,在座位上痛苦地呻吟。
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腿。
江弈俯身检查了一下。
“子弹贯穿伤,打在小腿上。”
他抬起头,对跟上来的徐五岳说。
“没有伤到骨头和主动脉,死不了。”
远处,大部队终於赶到了。
谈新源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
“这……这什么情况?”
她看看撞得快要报废的思域。
“我错过了什么世纪大战吗?”
徐五岳深吸一口气,想摆出队长的架子,结果气息一岔,差点没站稳。
他扶著摩托车。
“別问。”
“问就是生死时速。”
徐五岳摆了摆手,声音还有点飘。
江弈没理会身后的议论。
他戴著手套的手,正在检查何鸣的伤口。
何鸣疼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在不乾不净地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