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突发状况
隨著自身对怪异认知的不断提升，神谷源也开始愈发怀疑起世界的真相。
倘若穿越者本身也是某种怪异呢....
两者都是无法常理所解释的现象，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去想的话。
那自己到底是谁？
“你是谁重要吗？”
见神谷源的表情有些不对，神谷瞳却忽然平静的说道：“过去的你是谁不重要，未来的你是谁不清楚。”
“真正决定你是谁的，其实只存在於当下的环境內。”
“现在的你就是神谷织姬的弟弟，是浅野千夏的男朋友，是名叫神谷源的日本学生。”
她言简意咳，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让神谷源联想到不好的事实。
英俊的少年脸色顷刻发生了变化，问道：“那也就是说，系统跟穿越的事情都是假的？”
隨著他脱口而出的问题，那些幻听以及虚假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而这次却变得真实无比。
神谷源恍惚了一瞬，记忆仿佛被拉到了无比久远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某个海岛，与什么人定下了很是重要的约定，但是自己却失约了。
是谁，到底是谁？
画面开始不断的撕裂，隨著神谷源內心的求知慾愈发的强烈。
那些记忆文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次他又看到了新的东西，深邃无际的星空內，有黑色活物正不断蠕动前行。
明明宇宙星空不存在著著力点，任何东西在宇宙里应该是漂浮著的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神谷源在看到那个黑色活物后，很快就能確定对方是在行走。
那黑色活物不断碾过一个又一个的星际，而在它的身后还有更为可怖的东西正在追逐著。
“嘶一一”
大脑忽然传来了针扎般的疼痛，神谷源猛地抱紧了脑袋，意识恢復了些许清明。
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东西了！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一旦想要看清那些画面，就会导致自身发生不好的事情。
越是想去了解，就越是容易被这些东西污染。
他必须保持清醒的状態。
“这里是我的梦，只要我不去想就没问题。”
隨著神谷源深吸一口气，他强行將幻听以及画面给暂时压制了下来。
但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因为他越是压制，就说明他越是在意。
而那些东西，最终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你还是不懂.....
看著神谷源脸色逐渐变得的模样，神谷瞳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人给出了答案。
青江瞳曾经告诉过神谷源，怪异是假的，但影响是真的。
如果將怪异当成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这个规则已经將神谷源当下的情况揭露了出来，他只有坚信自己之前坚信的事实，才能確保自已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按理来说，神谷源是绝对不会出现认知障碍的情况。
但坏就坏在，他现在进入了东京的地下宫殿，距离月读命的受肉场地很近。
由於先前已经接触过了青江瞳体內的海原，在靠近对方后，不同怪异间再次產生了联繫。
而这也就导致了，青江瞳的幻想，正在不断出现在神谷源的脑海里。
一旦神谷源將那些幻想当成是真的，那它就会变假成真。
届时的神谷源就会被怪异所受肉，多出了虚假的记忆，导致自身的人格发生改变。
神谷瞳可不希望看到这一点的发生，毕竟这影响也会作用在她的身上。
於是她当机立断的开口道：“神谷源，你记住..：：..你不用什么都记住。”
“哈？”
神谷源懵了，甚至还下意识的学著雷娜塔的模样来了个標准哈气。
见他还是没明白，神谷瞳只能耐下心来给对方解释。
如果继续呆在地下，神谷源所经歷的，认知到的一切都会变成別人所希望看到的样子。
而这本质上其实还是跟神谷源自身有关.....
“人可以变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样子。”
望著迷茫的另一个自己，神谷瞳一字一句的说道：“包括是別人期望变成的样子。”
“简单来说，最开始的你其实是神谷织姬希望变成的你。”
“而现在的你则是浅野千夏以及其他人希望变成的你。”
“但是你继续在这里呆著的话，很快就会变成月读命希望变成的你，到那个时候，月读命会在你的体內復甦。”
这一转变本该发生在青江瞳的身上才对。
但神谷源却拥有著类似覆写又或者说是复製的能力，他能將其他人的怪异变成自身的。
譬如浅野千夏的触手，如今在神谷源的体內也有著相同的触手。
而青江瞳的海原同样也有部分出现在了神谷源的体內。
一旦月读命的受肉仪式开始，神谷源很有可能在青江瞳之前，先一步变成完全体的月读命。
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的发生，神谷瞳不得不將自己知道的部分真相透露给对方，试图敲响神谷源的警钟。
“也就是说，我其实什么人也不是......？”
听完神谷瞳的解释后，神谷源的脸色忽然变得复杂了很多。
过去经歷过的事情开始在脑海里不断浮现，由於走马观一般。
就连神谷源本人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理智值正以惊人的速度下降著。
他开始怀疑起了自身，怀疑起了世界，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神谷源，如果不是的话，自己究竟又是什么。
“糟了....
神谷瞳將他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不由內心一沉。
她知道神谷源正面临著“认知”方面的难题，最坏的结果那就是神谷源否认了自身。
要知道神谷源的体內可是有著数种可怖的怪异，无论是触手又或者是黑水，对现实的影响力都极大。
而最可怕的还是它们，最可怕的是捆住神谷瞳的荆棘，以及她背后的“龙”。
之所以神谷源现在还没完全失控，只是因为长期活在“神谷源”这个名字下，以及六猫屋的锚点。
这些东西在不断支撑著他，让理智不至於瞬间崩溃。
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最糟糕的是...：..外面来人了！
就在神谷源陷入梦乡没多久后，雷娜塔百无聊赖的靠在通道墙壁旁。
地下的恶臭淤泥味让她很是不舒服，但是又没办法，总不能在这里將神谷源撇下。
“这傢伙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就在雷娜塔嘀咕著要不要给神谷源端醒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雷娜塔的听觉相当发达，瞬间便意识到了有人过来。
而结伴踏入东京地下的几人从另一头的管道出来后，也是愣在了原地，没想到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双方一见面就大眼瞪小眼，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雷娜塔。
“死！”
她小手猛地一扬，也不管对方是关西人还是对异课的人，直接將周身所有力场全部扭曲。
恐怖的扭曲漩涡出现在了对方腰间，顷刻间体表破裂，肠道喷涌而出，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当场横死。
“她是对异课的人，干掉她！”
其他同伙很快反应了过来，纷纷掏枪对著雷娜塔开始射击。
见状，日德混血只好猛地一咬牙，用力场也將睡著的神谷源给覆盖了进来。
“拖油瓶！”
她暗骂一句，隨后立马欺身上前，打算將几位来歷不明的入侵者全部干掉。
只可惜，身为关西联盟的马前卒，几人的实力也不容小。
眼见普通枪械无法对雷娜塔造成威胁，几人迅速取出各种武器。
为首的人掏出一大把的符篆，像是不要钱的扔向了四周。
隨著他念动咒语，符篆发出了晦涩的光芒。
“丰苇原中国，赦令其身拂乱束缚，馈以种种污秽障壁....
標准的神道流阴阳师手段。
扔出的符篆內有调伏的式神，又或者说是从其他人身上取出的怪异。
而咒语则可以驱动怪异，让它们迅速缠绕在了雷娜塔的身上，將其牢牢束缚。
“噗一一大量污秽之气从符篆冒出，化作锁链向著雷娜塔袭来。
日德混血之前在慕尼黑，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日本阴阳师手段。
看著没有实体的怪异对自己发起攻击，她竟迟疑了几秒钟。
也就是这几秒钟，便让锁链牢牢的捆在了她的身上。
“找死！”
雷娜塔试图挣扎，但锁链却传来了灼心般的炙热感，
她瞬间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头髮根根炸起后，眼底再次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轮。
那宛若衔尾之蛇的光轮，炽亮的嚇人，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瞬间震住了其他人。
“瘦子，先將她按住了先！”
操控式神的男人大喊一声，同时快速扔出新的符篆。
在等符篆里的怪异式神將雷娜塔的脸颊划伤，並取回一滴血后，旁边留著短寸头的同伴也不再隱藏手段。
只见短寸头取出了一个模样古怪的小娃娃，摆在地上並將那滴血洒在上面，隨后快速取出几根黑针。
这是东南亚的某种方术手段，能够达到类似下咒般的能力。
为了阻止月读命的受肉，关西联盟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他们知道仅凭关西联盟很难与整个对异课抗衡，於是索性去將国外的方术师也给请了过来。
“即！”
隨著短寸头將黑针扎入娃娃体內，雷娜塔整个如遭雷击般，停在了原地。
她眼底的幽蓝色光轮几近停滯，恐怖的扭曲之力也渐渐涣散而去。
“卑鄙.....
？
她艰难的吐出几个词，心中怒火更胜。
“快点杀掉她，我快撑不住了！”
短寸头满头大汗，拼了命的利用黑针压制雷娜塔。
但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那几根扎在娃娃身上的黑针，都发生了微妙的歪曲。
两种不同的怪异手段正在互相对抗著，显然是雷娜塔更胜一筹。
她的怒火越盛，扭曲的力量就越大，到最后黑针就会被硬生生的给瓣成两截。
其他人也都看出了雷娜塔的实力，很快便有壮汉手持木槌快步上前，打算將雷娜塔活生生的给敲死。
“给我滚开！”
雷娜塔暴喝一句，周围管道在恐怖的力量下逐渐崩裂。
整个地下都发生了轻微的摇晃，几人顿时惊恐的停下了脚步。
“开什么玩笑？！”
短寸头差点將自己的眼睛都给瞪了出来。
他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劲，但雷娜塔竟然还有余力可以对周围造成影响。
对异课的人都是怪物吗？
“她在虚张声势，敲碎她的脑袋。”
操控式神的男人厉声喊道。
再不杀掉雷娜塔，他也要撑不住了，已经有数张符篆出现了严重的褶皱。
再这样下去，符篆被雷娜塔撕掉也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队友的接连喊声，手持木槌的壮汉也不再犹豫，他面露凶色，毫不犹豫地挥动木槌，朝著雷娜塔的天灵盖狼狼砸去。
“砰！”
预想中的骨裂声並未出现，反而是沉闷到了极致的碰撞。
壮汉只觉得自己的木槌好像砸到了什么钢筋水泥，震的他手腕发麻。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点，是被激怒的雷娜塔。
她瞬间红了眼，全身传来了咯哎咯哎的声响。
她要將这些人全部都大卸八块，再把这八块又卸八块。
日本东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
日本气象厅检测到地下波动，並迅速发布了三级地震预警。
同一时间，神谷织姬也察觉到了弟弟的异常。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瞬间从医院位移到了东京圈排水系统的上空，打算强行介入，带走神谷源。
但这里早已有人等候多时。
明媚的月色不断笼下，那人倒悬在空中，白髮隨著喧囂的夜风不断飘舞著，他缓缓摘下墨镜。
“抱歉，现在是禁行时间。”
土御门明神笑著说道。
令人火大的表情，神谷织姬的脸色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她一句废话也没说，抬手间便让血月覆盖了整个东京的上空。
无数红椿荆棘刺破地表，结出污秽泥泞的朵，而在朵內被孕育出来的，则是早已死掉的人们。
“黄泉比良坂？”
土御门明神挑了挑眉头，终於稍微来了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