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龙深水埗ptu基地休息室。
电视机里,女主播报著新闻:“今日凌晨,警方成功破获英皇道运钞车劫案,四名持枪悍匪当场击毙,追缴赃款一千八百万港幣......”
邢渊靠在椅子上,忽然感觉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掌心里多了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
卡片材质奇特,上面印著一只蓝色的汤姆猫,正咧著嘴笑。
他从上衣胸袋里摸出另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卡片,只不过上面画的是哆啦a梦。
这张哆啦a梦卡片是警校毕业典礼后莫名其妙出现的,他试过各种方法——锤子敲、火烧、电击,甚至用枪射击,都没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最神奇的是,子弹打上去,动能竟然会完全消失。
从那以后,邢渊就把哆啦a梦卡片贴身藏在制服內侧的胸口袋里,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这玩意儿確实比防弹衣靠谱。
邢渊试著弯折汤姆猫卡片,和哆啦a梦那张一样,韧性惊人,隨手用钥匙在上面划了几下,依然光滑如新。
他摇摇头,看来又是同一类神秘物品,既然没什么特殊反应,那就当护身符用吧。
站起身,邢渊將汤姆猫卡片塞进位服后背的內袋里,在这个枪林弹雨的世界里,多一分保障总是好的。
……
……
两天后,九龙深水埗ptu基地。
邢渊站在鄺智立总督查办公室门前,轻敲门扉。
“进来。”
邢渊推门而入,鄺智立正放下手中的电话,脸上笑意难掩,英皇道劫案影响很大,邢渊带领两组ptu警员当天结案,对他这位行动队总督查也是大功一件。
“阿渊,坐。”
鄺智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刚才总部来电,英皇道劫案破获,你的表现很出色,上面很满意,ptu轮岗结束后,转正升督察。”
他顿了顿,欣慰问道:“想去哪个部门?cid?o记?还是继续留在行动部?”
邢渊站得笔直,沉吟片刻后,平静道:“sir,多谢栽培,轮岗还有两个月,我想脚踏实地走完ptu这段路,等结束时再考虑去向也不迟。”
“好!好!”鄺智立连说了两个好字,眼中讚赏更浓,“不骄不躁,沉得住气!你老豆在天有灵,也会替你高兴,去吧,继续带好你的兵。”
“yes,sir!”
邢渊当然不会急著选择去向,港综世界变数太多,多在ptu待一段时间,多积累一些人脉和经验,总没有坏处。
傍晚时分,集合点空地上,may和何文展率领的两队蓝帽子列队完毕。
气氛与初见时截然不同,那些曾带著不以为然的目光,如今只剩下纯粹的尊重与服从,没有人再把他当成只会镀金的“太子爷”。
“出发!”邢渊的命令简洁有力。
猪笼车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很快抵达庙街一带,这里是九龙最复杂的区域之一,各色人等混杂,黑白两道的势力在此交匯。
下车后,何文展主动走到邢渊身边,压低声音说道:“sir,庙街这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是九龙地下势力最盘根错节的地头,这里,有这里的规矩。”
邢渊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社团、字头、捞偏门的,各有地盘,互相制衡,几十年来都这样。”
何文展边走边说:“我们ptu要做的就是维持这种规矩,不让它乱套,保住这份脆弱的平衡,谁跳得太高,破坏了平衡,就敲打谁。”
他顿了顿,下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最近,和联胜风头太劲,尤其是丧坤那支旗,气焰太过囂张,上面…想压一压。”
邢渊脸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何文展组一名队员的声音:“展哥,线报,鹅头的人刚刚在『兴记茶餐厅』后面那个旧唐楼三楼放了一批新『货』,量不大,但就在今晚散。”
何文展按住对讲机,看向邢渊:“sir,线报,鹅头在兴记后面旧楼有货,准备散,怎么做?扫了他?”
邢渊脚步未停,脸上笑容不变:“展哥,你经验丰富,这里面的门道你比我熟,按你平时的方式办,我跟著学习,从旁协助就好。”
何文展深深看了邢渊一眼,这位年轻的阿头,破大案时锋芒毕露,手段凌厉,此刻却把主导权交回给自己,他有些摸不清底,却不再多问:“明白,sir。”
队伍刚拐过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口,前方一阵骚动。
一个身材瘦小,穿著廉价汗衫和破旧牛仔裤的男人,被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追打著跑过来,直接停在了邢渊几人面前。
小混混们看到一排“蓝帽子”,囂张气焰瞬间冻结,脚步硬生生剎住。
何文展停下脚步,目光如刀,缓缓扫过那几个混混的脸,一言不发。
几个混混对上他的目光后,立刻悻悻地离开了。
盲辉见状,鬆了口气,也瑟缩著想贴著墙根溜走。
“盲辉。”何文展轻喝一声,对方便僵在原地不敢动。
何文展朝旁边后巷偏了偏头,两名ptu警员会意,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盲辉的胳膊,不由分说將他拖进了巷子深处。
邢渊心头一跳,《绝路》的剧情!他不动声色,迈步跟了进去。
盲辉被推到潮湿的墙边,背靠著冰冷骯脏的砖墙,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何文展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死死抱在怀里的那个破旧帆布包。
盲辉下意识地想抢回来,却被旁边的警员牢牢按住。
“阿sir…阿sir…里面…里面没东西啊…”
何文展根本不理会盲辉的哀求,拉开拉链,粗暴地在包里翻找起来,显然是想找出点能拿捏他的“罪证”。
另一名警员,脱掉皮鞋和袜子,光脚踩在地面上,这是ptu对付这种底层烂仔常用的手段——
光脚踹人,力道十足,却不会在皮肤上留下明显的鞋印伤痕,事后就算被投诉,也缺乏直接证据,很难成立。
就在那名光脚警员活动完毕,准备上前时,邢渊上前两步,挡在了他和盲辉之间。
“邢sir?”光脚警员动作一顿,疑惑看著邢渊。
“sir?”何文展也停下动作,看向邢渊。
邢渊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那名光脚警员,又看向何文展,语气平淡:“我明白,对付这种小混混,不上点手段,他们是不会乖乖配合的。”
光脚警员鬆了口气,以为长官默许了。
邢渊却抬手指向巷子深处:“不过,动手之前,是不是先看看环境?”
眾人顺著他的手指看去——巷子角落里,一个摄像头正默默记录著一切。
“丟你老母!”光脚警员脸色瞬间变了,低声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鞋袜就往脚上套,“什么时候装了个死八婆(摄像头)在这里?!”
何文展的眼神也猛地一凝,眉头紧锁,此时的香江还未普及摄像头,没想到这种偏僻角落会有这玩意儿。
邢渊没再看他们,他当然可以放盲辉离开,然后何文展就会去找“瞎辉”,何文展不可能让伙计们直接冲门,那样可能导致嫌犯逃离,还可能造成伙计伤亡,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盲辉,只不过邢渊有自己的方式,至少避免剧情里那令人窒息的绝境。
他径直走到缩在墙角的盲辉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拍了拍盲辉的脸:“听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盲辉嘴唇哆嗦著,不敢看他。
“第一,”邢渊竖起一根手指,“现在,带我们去找鹅头放货的那个地方。”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的兄弟挡住那个摄像头,然后…”
他指了指那个刚穿好鞋的警员,“他会好好『招呼』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等你舒服了,再带我们去找鹅头的地方,你自己选。”
盲辉只顾拼命摇头,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may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入邢渊的耳麦:“邢sir,目標单位確认,兴记后巷旧唐楼三楼c座,里面五男一女,是否行动?”
邢渊按住耳麦低声回覆:“原地待命,等指令。”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盲辉。
盲辉显然也听到了对讲机里的声音,愕然地看向邢渊:“你…你们…都知道了?为…为什么还要我…”
邢渊揪住盲辉汗衫的领口,將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起来,凑近自己:“第三个选择,我通知入境处。”
盲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颤抖。
几秒钟后,他用力地,拼命地点头:“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