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鼻涕精
哈利不知道斯內普这是怎么了。
在看到他之后。
斯內普忽然情绪崩溃哭了出来，甚至还跪到他面前，一句句不停的道歉。
他想要將斯內普扶起来。
斯內普却像是触电了般，猛地甩开他的手臂，狼狐地从讲台上滚了下去，接著手脚並用爬出教室，再也没有回来。
教室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人们似乎在谈论圣诞节后关於斯內普的各种传闻。
哈利有些烦躁地走下讲台，在罗恩身旁坐下。
“哈——·哈利，真的是你吗？”
罗恩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將目光移开，避免与哈利对视。
“不然还能有谁？”
哈利没好气地说道，接著转向赫敏的方向。
准確来说，是赫敏怀里的日记本。
“里德尔先生，你看你干得好事！”
哈利努力想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可在別人眼中，这更像是少女的娇羞，罗恩甚至挪得更远了一些，生怕自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嗯，看到了，挺好看的。”
里德尔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甚至还自顾自点评起了哈利。
“容貌，八十分；神態，九十分；著装打扮，零分！如果你能换一身小白裙，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其他人喜不喜欢，里德尔不知道。
但小白裙作为白月光的標准出装，对斯內普或许会有额外加成，能一击將其破防。
呢虽然看刚刚那副场景，斯內普怕是已经破防了。
里德尔也没有想到，变身药剂对於哈利的效果居然这么好，不仅改变了他的性別，甚至连头髮顏色，也换成了更適配的深红色。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斯內普不破防才怪呢！
“里德尔先生，你居然还嘲笑我！”
哈利彻底愤怒了，说著就想要从赫敏怀里夺过日记本，只可惜里德尔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一个闪烁便来到了其它位置。
哈利气喘吁吁地尝试了半天，却连里德尔的毛都没有碰到，只得暂时放弃。
终於冷静下来的他，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刚才的景象。
斯內普崩溃大哭，跪在他身前一遍遍道歉，眼中只剩下悔恨和愧疚。
可是，为什么？
又或者说，他真是在对自己道歉吗？
哈利凝视著桌面，光滑的大理石映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红髮绿瞳，和他母亲一模一样。
哈利又想起了那道语。
但这一次，他对语有了更深的理解。
“斯內普，你和我父母的死亡，到底有什么关係？”
昏暗的房间內。
残烛闪烁著奄奄一息的火苗，却怎么也盖不过愈发深邃的黑暗，只能艰难守护著办公桌上脸盆大的空间。
斯內普瘫坐在办公桌后，將自己藏在黑暗里，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就像是某种受伤的动物。
他又一次掏出了那个木盒，把它放在烛光下，颤抖著打开。
盒子里，莉莉的笑容一如既往，仿佛仍然活在过去，
斯內普发出一声极低的鸣咽，努力克制著泪水的涌出，思绪隨著照片向前翻飞。
他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莉莉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坐在鞦韆上，隨著笑声肆意摆动，像是一只快乐的蝴蝶。
时间继续往前，他听见了莉莉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看见他与莉莉一起坐上火车，却又不得不因为分院而分开。
在分別时，女孩朝自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可紧接著，斯內普感觉自己摔倒了，詹姆正用魔杖指著自己，而长大后的莉莉就站在他身边，
一脸关切。
意识到即將发生什么，斯內普惊恐地咬紧牙关，想要用手將嘴捂住，甚至是彻底撕烂！
可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
说出来的话也一样。
“泥巴种！”
他只听自己这么喊道。
这是斯內普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增恨一个人。
他恨过去的自己。
嘎吱一木门打开的声音忽然响起，將斯內普从回忆中惊醒。
他以最快速度將木盒闭合，猛地抽出魔杖，厉声问道：
“谁？！”
“是我，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正站在门边，湛蓝色的眼晴里闪烁著怜悯的光，这光深深刺痛了斯內普。
“你来做什么？”
斯內普毫不客气地问道。
“有人反映，今天的魔药课似乎没了老师，我作为校长，於情於理都该来看看你。”
邓布利多隨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想要为自己倒杯茶，却发现斯內普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
“今天自习，就不劳您多费心了。”
斯內普生硬回答道，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赶人的意图，
邓布利多却只当没听出斯內普的话外之音，用魔法为自己倒来一些清水。
“哦，真可惜，你这里居然没有蜂蜜酒，或许下个圣诞节我该为你送一些。”
“你到底想干嘛？”
斯內普的声音越发冰冷，像是一条吐著信子的毒蛇。
但邓布利多仿佛毫无所察，只是用怀念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办公室，似乎在分辨这里与原本的装潢有何不同。
然后，他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了斯內普紧紧住的木盒上。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邓布利多轻轻嘆了口气，“在魔药课上，哈利他一一”
“够了！”斯內普粗暴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我今天没见到什么哈利，魔药课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你很閒的话，或许更应该去盯著奇洛！”
斯內普的声音非常强硬，可他的表情却接近於哀求。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地看著斯內普，“你很清楚，那个人是哈利，而不是“我当然知道！”
斯內普的嘴唇颤抖起来，泪水几乎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他仿佛被击穿了，又像是被抽掉了浑身骨头。
斯內普又一次瘫坐在办公桌后，魔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却顾不上去捡，只是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
“我当然当然知道那是哈利.可是虽然只有一瞬间·很短的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莉莉活过来了—就站在我身后—
“我我.”斯內普透过指缝凝视著地面，泪水与鼻涕控制不住的涌出。
他又一次变成了那个討厌的鼻涕精，可唯一会维护他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被他赶走了。
被他害死了。
“我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莉莉的时候，”斯內普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忽然变得流畅了起来，“那是在她的葬礼上，她的表情那么恬静，那么轻鬆，就好像只是睡著了——“
“而我像是小时候那样，躲在葬礼旁的灌木丛里。明明是我害死了她，明明我不配参加她的葬礼，可我还是来了。”
“来说那一声，永远不会被听到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