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回话！”
听筒里传来李依桐拔高的声线，带著点不容置疑的强势。
陆燃对著手机嘆了口气：“百沐虽然规模小，但环境確实不错。我这几天在准备发单曲。”
“环境好能当饭吃？营销资源跟不上，唱得再好给谁听？”
李依桐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著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单曲？又是你自己写的？”
她心里头那点悔意又冒了上来。
当初就该把人逼著签自家公司，有她盯著，总比在外面瞎闯强。
陆燃没接她的话茬，声音里带了点狡黠：“是自己写的，要不现在唱两句给你听听？”
“谁要听。”李依桐的话卡在半截，顿了顿才彆扭地补了句。
“……那就唱两句吧。”
陆燃对著手机憋笑，抬眼扫了圈麵馆，视线打量著在空荡的桌椅上。
抬手捂住嘴，声音透过指缝传进听筒：
“那些我想说的没说的话
有时我怀疑呢只是我傻瓜
但如果真的爱不会算计
爱是不嫉妒不张狂不求自己
无关你的回应永不止息”
一开口，先前的玩笑气就散了，声音里带著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李依桐握著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歌声像带著鉤子，猛地攥住人的心臟。
不是缠绵悱惻的柔，像《歌剧魅影》里骤然亮起的华灯。
带著撕裂般的戏剧张力。
李依桐忽然愣住了。
或许，自己真的不该逼他去演戏？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李依桐按下去。
面上依旧端著长辈的架子，却找了个蹩脚的由头转移注意力。
“这是情歌吧？被你那个韩国小前女友伤害了？”
陆燃对著手机翻了个白眼，简直哭笑不得：“哪有的事，歌词嘛，总得带点夸张色彩。”
“看不出来啊。”李依桐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带著点自嘲。
“是遗传了我们家的基因？”
“小姨很痴情吗？”陆燃的声音里裹著点好奇。
这话像根针，让李依桐破防，居然敢质疑自己！！
“在你眼里，小姨是什么样的？”
“是最好的。”陆燃说得认真，没有半分敷衍。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隨后传来李依桐不太自然的轻咳。
“不想演戏就不演吧，以后不逼你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日常，叮嘱他按时吃饭，別熬太晚，语气里的紧绷渐渐化开。
《唯一》的编曲只用了三天。
陆燃又了两天，把整首歌的骨架血肉都填进录音棚的声波里。
之后特意补录全程视频录製的的录音室版本，陆燃非常认真。
连呼吸换气的间隙都透著股较劲般的认真。
百沐在社交平台发了条动態，配著陆燃在录音室的侧影。
暖黄灯光勾勒著他微垂的眼睫，文案写著“陆燃新歌筹备中，敬请期待”。
评论区稀稀拉拉飘著几百条回復。
陆燃转发这条动態后，底下的动静倒比公司帐號热闹些。
只是这热闹里裹著不少刺。
“又要发歌？上次抄的还没道歉呢。”
“营销下一个周杰论？也不照照镜子，油头粉面的样子真辣眼。”
“小公司签小糊咖，锁死，別出来祸害人。”
那些带著戾气的字眼，多半是衝著之前“蹭肥伦”的风波来的。
陆燃为数不多的粉丝护崽似的涌上来回懟，字句也跟著带了火。
评论区吵得像开了锅。
陆燃划著名屏幕，指尖在那些恶毒评论上顿了顿，嘴角反倒勾起点浅淡的笑意。
闹吧，越闹越好。
动静大了，总会有人好奇探头，这波关注度，算赚了。
他退出界面，將手机倒扣在桌面，转身去了化妆间。
今天是他出道后的首个粉丝见面会，地点定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会议厅。
150个名额，不算多，却都是实打实抢来的粉丝。
没有一个是中介凑数的人头。
“陆老师这皮肤是真好啊……”化妆师拿著粉扑，忍不住低声讚嘆。
陆燃对著镜子抬了抬眼。
镜中的青年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只打了层薄薄的底妆。
愈发衬得眉眼清俊，那点狐狸似的灵动全显在眼角眉梢。
简单的白衬衫配西裤，清爽得像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长，乾净又惹眼。
“姐您说笑了，”陆燃对著镜子里的人笑了笑，语气谦虚，“年轻嘛，皮肤状態自然好点。”
化妆师的粉扑顿在半空，抬眼从镜子里看他，眼底漾著真切的笑意。
“年轻是资本，但陆老师这底子可不是光靠年轻就能有的。”
她用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眼下的皮肤，触感细腻得惊人。
“你这脸，细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上镜都不用磨皮，原相机都能扛住。”
陆燃对著镜子弯了弯眼，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语气带了点玩笑的轻快。
“您再夸，我可要飘上天了。”
顿了顿，陆燃故意凑近镜子些：“其实是每天敷面膜的功劳，姐要不要试试同款？”
化妆师被他逗笑了，粉扑往他脸颊上轻拍了两下。
“哦？什么牌子的？快说说，真好用的话，我多囤几盒。”
嘴上顺著接话，心里却清楚，十八岁的皮肤，再好的面膜也敷不出这股子天然的通透劲儿。
不过看这孩子眉眼弯弯的样子，便顺著话头陪他闹。
陆燃眨了眨眼，正要开口，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助理探进头来。
“粉丝差不多进场了，我们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