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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脑海猛然传来一阵眩晕,像是有某种冰冷的东西抽离。
  丝丝缕缕猩红的雾气从口鼻溢出,凝聚在眼前,勾勒出一套鲜红的嫁衣。
  其上,绣著繁复的纹,宛如狰狞活物,隨著呼吸微微摆动起伏。
  “你在威胁我?”
  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袭来,她的身体逐渐清晰,只是面容仍模糊不清。
  叶临渊的目光毫不退让,手指紧紧攥著那颗幻灵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救她。”
  能杀死楚新月这种灵台初期修士,手段肯定差不了,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
  红嫁衣轻笑一声,从空中缓缓下降,袖口垂落,衣摆拖曳在潮湿的地面上,却没有沾染一丝污秽。
  “救她?你以为我是谁?医仙吗?”
  “而且,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剎那间,一股剧痛在颅腔內炸开,疼得叶临渊冷汗直冒,面目狰狞。
  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心中默念道∶“你未经同意,就强行占有我的身子,不该给点好处吗?”
  先是许媚,后是楚新月,莫名其妙背了两口大黑锅,放谁身上都会不爽。
  “没有我,你能打通十八条元脉,你的境界能提升得那么快吗?”
  红嫁衣冷哼一声,化作一道红雾,猛地钻进叶临渊身体,横衝直撞。
  远超之前几十倍的痛苦,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再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跌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躬身如虾。
  姜雨寒从床上爬起,面色虚弱地来到近前,伏下身,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惊愕。
  “你怎么了?!”
  她捧著叶临渊的脑袋,汗珠很快湿润了手心,怀中少年抽搐著,颤颤巍巍地想要抬起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
  望著那被紧握的深红色丹药,姜雨寒会意,將其掰出,就要塞进他的嘴里。
  “等等!”
  就在这时,红雾瀰漫,红嫁衣突然从叶临渊体內钻出,重新化形。
  她气恼地飘在半空,嗔怒道∶“吃了这东西,你的特殊体质就全毁了!”
  说著,宽大的衣袖一挥,那颗宛如荔枝的幻灵丹,直接飞进了姜雨寒口中。
  叶临渊大惊失色,飞扑过去,想要阻止,已为时晚矣。
  丹药入口即化,如一团炽热的火焰,瞬间蔓延至姜雨寒的四肢百骸。
  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叶临渊抚摸著少女滚烫的额头,眼中满是愤怒,他衝著红嫁衣怒吼,声音沙哑而无力∶“你做了什么?”
  幻灵丹一旦吞入,服用者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想都不用想,几只大妖的精血混在一起,恐怕会变成一只恐怖的妖兽。
  红嫁衣冷笑一声,红雾繚绕的身影在空中轻轻摇曳∶“我只是帮了她一把。
  姜雨寒的身体忽然一轻,像是失去了所有重量,缓缓悬浮在半空中。
  她的双眸已经完全闭上,睫毛上掛著一层薄薄的霜,皮肤上的银白色光泽越来越浓郁,像是一层层丝线缠绕交织。
  最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茧,表面光滑如镜,散发著幽幽的光芒。
  “你担心什么,如果是我全盛时期,什么妖蛊,瞬间便可炼化。”嫁衣少女飘然落地,手掌轻轻按在银白色的茧上。
  “可惜,现在只能用些歪门邪道。”
  猩红色的光晕以手掌为中心,渐渐扩散至整个茧,又迅速消失。
  “幻灵丹会吞噬吸收她体內的妖蛊,改变她的模样,但不会剥夺她的意识。我需要每日对她施加诡息,这样才能控制她模样的变化,以免变成丑八怪。”
  白茧缓缓落地,一切已成定局。
  叶临渊逐渐恢復理智,沉声道∶“这么大,我该如何带走呢?”
  芥子袋不能装活物,门外人多,更不能直接带走。
  “你不是有社稷图吗?笔仙暂时不会回来,你可以放在里面。”
  听到这,叶临渊打开芥子袋,展开社稷图,指尖触碰到画卷的那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图中景象如同深渊,黑暗翻涌,隱约可见扭曲的人影在其中挣扎,嘶吼声仿佛穿透纸面,直逼耳膜。
  “还得感谢你的血,不然我也不会阴差阳错开始炼化这尊至宝。”红嫁衣发出诡譎的笑声,轻盈地飘向社稷图。
  红雾般的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隨即融入那漆黑的画卷中。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白茧。茧的表面冰凉光滑,像是一团冷冻过的被。
  茧体即將接触画布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牢牢抓住了白茧,一寸一寸將它拖入那漆黑的深渊。
  一切重归寂静,叶临渊百感交集地收起社稷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夹杂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许久之后,他走到桌面,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快速书写。
  虽然带走姜雨寒会让姜闻道跳脚,但现在也没有別的选择,只能写下一封临別信,说明事情缘由,避免他胡思乱想。
  做完这一切,叶临渊离开房间,关好房门,沿著阴影,翻过围墙,离开姜家。
  接著,他戴上人皮面具,变作林渊的模样,来到林家。
  轻轻敲门,一名小廝探出脑袋,见是前几日声名鹊起的林渊,脸色变得敬畏,恭恭敬敬地將他放了进来。
  在小廝的带领下,叶临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刚一进来,叶小舟就蹦蹦跳跳地扑到自己怀里。
  “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还不是怕你出事!”叶临渊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抬起头,望向从房间內走出的人影,有些意外。
  “林渊啊,你弟弟跟我说了你很多事情哦!”林菲捂著嘴,笑意盈盈。
  叶临渊揉著揉著,突然给弟弟额头弹了一个响指,没好气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边说?”
  叶小舟锁著脑袋,傻嘿嘿笑著∶“这位姐姐给的蛋黄酥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都说了出来。”
  见状,叶临渊摇摇头,叮嘱道∶“你要哥跟著这位姐姐好好学习儒道,她在清景镇可是有名的才女。”
  儒道也修炼元气,但来源跟武道不同,前者来源於长时间熟读经典养出来的,后者则靠打磨身体,勤学苦练。
  “后天白鹿学堂召开迎新大会,听说令兄也是其中一员,真是可喜可贺啊!”
  本来打算一走了之的叶临渊,在经歷姜雨寒的事情后,决定还是跟血肉秘教斗爭到底,哪怕孤身一人。
  “唉……”林菲闻言,突然嘆了一口气,眸光有些复杂,“这两天,大哥总是肚子疼,去看郎中,只检查出肾虚。”
  估计是妖蛊已经诞生了……叶临渊心中冷笑,也算是恶有恶报。
  “以我对大哥的了解,后天的迎新大会他肯定会去,如果你想去,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带上你。”林菲淡淡道。
  叶临渊拱手感谢,有了林俊凯带路,后天就能顺理成章地混进学堂。
  明天无事,自己得抓紧时间修炼,为即將到来的大战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