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王实这突然间的態度转变,时墨並不感到奇怪……或者说早有预料。
別看对方之前一口一个默客老大叫的欢,但倘若对方真尊敬他的话,也不会先前在水库营地里专门弄出那么多事了。
倘若对方是真的担心他的到来会打破平衡引来“巡天客”的注视,也不会专门把车子和银带走了,对方这么做,分明的就是在试探。
对於自己这个曾经的传奇倖存者,对方有点忌惮,但不多,虽然说自己独自一人在城市里面生活了近两个月以上,但相应的也与整个世界脱节了近两个月。
从先前对方悄无声息的在他眼皮底下將车子和银弄走这件事中就可以看出,对方对於自身病症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地步。
黑暗,就是对方的领域。
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被病症所侵独了,而是反过来反客为主的掌控了病症,再加上对方主动透露的关於特定人群的信息,在他与世隔绝这两个月里,世界上无疑发生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就是对方的底气所在。
……掌控病症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时墨一脸的若有所思。
对方既然知道他的名號,那么肯定是有打听过关於他的事的,自己既然能够完好无损的从沦为地狱的城市里面出来,那么对方对他抱有忌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既然对方现在敢在自己面前露面,甚至还敢出口威胁自己……那么可不可以认为,对方已经通过某些手段,大致的確定了某些事?
……病症?
“所以听你意思,你这是在给我立规矩了?”
看著面前王石脸上那副看似无奈但实则强硬的表情,在一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时墨一脸的似笑非笑。
“別忘了,我之前问你的那些问题,你还没有完全回答。你说陈默的离开,是因为这里有巡天者的存在所以不安全,那么留在这里的你们,是觉得相比起其他地方,待在一头能隨时抹平山头的巨人身边,要显得更加安全?”
“不不不,我哪里敢,像我这种小人物,怎么配给曾经的传奇倖存者默客老大立规矩?这並不是规矩,这是为了能够让这个营地的人能够活下去的底线罢了。”
在身前摊开手,王实一脸无奈。
“我並不觉得这里更安全,只不过是相比起其他地方,我们觉得这里更可控而已。“巡天者”固然危险,但只要我们遵守规矩,它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纯粹的背景板,甚至还能起到一个威慑性作用,相比起其他地方要时刻提防各种未知的症候群,在这里,我们只需要关注一个就够了。”
看著面前翘著二郎腿抱著手一副像是在等手下小弟报告做派的某人,王实眼中有著片刻的阴沉,但很快的,这点情绪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没错,我们確实是在刀尖上跳舞,但至少这舞步是可控的。至於离开?外面广袤的世界,谁知道还藏著多少未知的,甚至比“巡天者”更诡异的东西?至少这里,我们熟悉它的“习性”。”
“习性……看来你们没少研究它?”
看著面前的王实,时墨眉头微挑。
“老王,你们的手段不简单啊。”
老王……
听著这个称呼,王实脸色顿时一黑。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了,任何胆敢违逆他的人都被他榨乾了所有价值后餵了虫子,但此时看著面前坐在椅子上抱著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黑髮青年,他一时间却愣是不敢轻举妄动。
默客这两个字,代表著太多的传奇……或者说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个传奇。
他们曾经都以为这个传奇已经陨落在了环境越来越恶劣的云城,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这个传奇不仅活著从城里走了出来,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他的地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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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下时代已经变了,对方以前的那一套不一定行得通,但光凭对方能够安然无恙的从云城里面走出来这点,就足以让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召集人手去云城里面收集可用物资,但那边的环境恶化的实在太快,在进城后的半小时內就稀里糊涂损失了一半人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作死的想法。
但这个被所有人视为超级禁区的区域,却有人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算是他经过先前的一系列试探確定了对方並非是和自己一样的特殊存在,但对方的名头毕竟过於响亮,甚至还有那辉煌的战绩佐证,一时间內他也有些拿不准。
“默客老大您说笑了。”
强压下心头的不快,王实脸上重新堆起了那种混合著疲惫与虚偽的恭敬。
“研究谈不上,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观察和记录罢了,就像渔民要懂潮汐,猎人要懂兽踪,我们也不过是摸清了“巡天者”一些粗浅的活动规律罢了。这点微末本事,在您这样的传奇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一边说著,王实口中话锋一转,视线看向那边的越野车的同时,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试探。
“倒是默客老大您,在云城那等绝地里独自生存近两月,不仅全身而退,还从里面带回了一个同伴,这份实力和手段,才是真正让人惊嘆。不知……您是如何应对城中那些层出不穷的诡异症候群的?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在说这些话时,王实的目光紧盯著时墨,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先不说云城里面的那四大禁区,那层出不穷且病症诡异的症候群才是大头,更別说在禁区之一的枯木林的影响下,城市中的食物和饮水都在一个恐怖的速度飞速腐烂污浊了。
在那种生存资源匱乏的地方,一个人想要生活下去都极其艰难了,而对方不仅在里面生活了两个月,甚至身边还带上了一个小女孩……
捫心自问,他做不到。
……对方是否真的掌握了某种对抗甚至是完美利用病症的终极手段?又或者说,对方本身就是一个隱藏的极深的症候群患者?
这点东西,远比一个已经过气的传奇名头更加重要。
看著面前甚至语气中都隱隱带上了些许迫切的王实,时墨心中顿时瞭然。
如他想的一样,对方忌惮的绝非是他过去的战绩,而是他可能掌握的,超越当前认知的“知识”或“能力”。
在他与世隔绝的这两个月里,这个世界,绝对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变化。
……就好比如在两个月前,倖存者们都视症候群患者们为洪水猛兽,而在现在,对方这么一个明晃晃的症候型患者,却是成为了这个水库营地的首领。
“云城啊……”
拿形向后靠在椅背上,时墨姿態放鬆,仿佛在回忆一段寻常往事。
“那里的症候群確实麻烦,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催生出了数量种类极多的症候群,至於应对方法?无非是胆子大一点,心细一点,以及跑得快一点罢了,没什么好聊的。”
看向面前的王实,时墨眼中满是鼓励,顺带的还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就算是你,你也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