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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无尽末日之后 > 第六十八章 被埋葬的营地
  虽然说这个营地已经没救了,但是眼下来都来了,总是要进去看一下的。。
  时墨本来是打算带上夏米一起的,毕竟她的观测更为直接,但是透过镜子看著半死不活的躺在车后座只有进去没出气的某人,他还是没好意思带上对方。
  因为只是查看里面的情况,所以倒也没必要带上太多人,在经过简单的思索后,时墨最后只带上了林深,苏芮则是留在车队这边掌控局面。
  而隨著越发靠近哨站,空气中的那股死寂感便变得愈发浓重,哨站的木质大门向外敞开著,仿佛在邀请,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嘲弄。
  而当走进哨站后,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的林深,也不由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衝头顶。
  並非想像中的残破或血腥,恰恰相反,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
  田埂间,有“人”正保持著弯腰播种的姿势,手中紧握的锄头和种子;瞭望塔上,有“人”扶著栏杆“远眺”,身体挺得笔直;房屋门口,有“人”坐在小凳上,手里拿著某种工具,似乎正在进行维护……他们的衣著普通,面容清晰,脸上的表情也都惟妙惟肖。
  然而,所有这些“人”,全都凝固在了某个瞬间的动作上,如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他们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神采,皮肤呈现出一种均匀的毫无生气的灰败质感,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心跳的震动,甚至连最微小的无意识的肌肉颤动,他们也全都没有。
  他们不是尸体,尸体会腐烂,会有死亡的痕跡,这些,是被完美掏空了內在,只留下精致外表的“人形空壳”。
  就像商店橱窗里最逼真的模特,被错误地放置在了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执行著生前最后的指令,却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核心。
  整个哨站,两百多人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这样的空壳。
  没有挣扎的痕跡,没有战斗的跡象,仿佛是在某个无法察觉的瞬间,某种力量便悄然降临,无声地夺走了他们所有的“存在”,只留下这栩栩如生却又无比恐怖的……躯壳。
  本来时墨进来探查,是想看看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及看能不能运气好在营地里面找到几个倖存者,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营地被毁灭的相当彻底。
  为了验证某个猜测,稍微的想了想后,时墨在林深那愕然的目光中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下一秒,就在他的身影暴露在这些人形空壳面前时,那些原本如同凝固雕塑般维持著各种生活姿態的“人形空壳”,仿佛在同一瞬间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猛地“活”了过来。
  田埂间弯腰的“农夫”直起了身子,手中紧握的锄头依旧保持著那个姿势,瞭望塔上的“哨兵”转过了头,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聚焦”在闯入的他的身上,房屋前维修工具的“居民”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缓缓站起……
  没有嘶吼,没有咆哮,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下一刻,所有被惊动的空壳,开始迈动了步伐,以一种绝非活人能够做到的关节僵硬却速度不慢的动作,从四面八方,朝著时墨和林深这边包围了过来。
  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同一个意志操控的傀儡军团,那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无”。
  “被惊动后的行为模式倒是和车队那些空壳的模式一样,但是他们却不像车队那样主动行走外出,甚至还能去完成基地的任务……指令上的区別吗?一个是被感染,另一个是主动游走传播……”
  並没有在意那些越靠越近的人形空壳,抱著手,时墨一脸的若有所思。
  “要將这些东西解决掉吗?”
  適时的,林深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
  实际上,这些人形空壳可怕倒不可怕,个体威胁有限,主要的麻烦在於它本身的“不死”特性,以及那只要接触就能感染的风险。
  只要小心点不被这鬼东西触碰到,处理还是很好处理的,不过需要小心当中被感染的驭病使,毕竟鬼知道他们有什么诡异手段。
  比如说像李魁,他的握手言和配上这种强感染性,威胁性极大,要不是昨晚时墨他第一个將对方给放逐至地下,指不指的要多出来多少麻烦,他们之所以敢进入里面探查,也是因为提前的知道了这个哨站里面那名驭病使的信息,知道对方构不成威胁。
  “算了,我来吧。”
  看著面前那些蜂拥而至的空壳,时墨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已经退出了这个哨站,但那些空壳却是紧隨其后,僵硬的身影挤满了门廊,眼看就要衝出哨站的范围。
  看著面前即將衝出哨站范围的空壶,时墨朝著前方伸出了手,然后缓缓的握紧成拳。
  在林深那震撼的目光注视下,哨站范围內的地面开始剧烈地轰鸣了起来。
  不是崩塌,也不是裂开,而是整个哨站连同其地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般,缓缓地不可抗拒地向著下方沉降!!
  在大地发出的剧烈轰鸣声中,木质房屋在无声中解体,田埂道路如同流沙般陷落,整个溪木镇哨站的一切,都在某种无法用言语来言说的伟力下迅速崩塌。
  而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空壳,则是在失去支撑的地面上徒劳地挥舞著手臂,但却无法阻止自身下沉的趋势,只能任凭自己被翻涌的泥土和岩石吞没掩埋……
  整个过程安静得近乎诡异,只有泥土与岩石摩擦的低沉嗡鸣作为背景音,不过短短几十秒的功夫,原本的哨站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略微凹陷,泥土新鲜翻涌的平整地块,仿佛这里刚刚被精心耕作过,准备播种新的作物。
  所有建筑,所有空壳,所有这个营地曾经存在过的痕跡,都被彻底掩埋在了数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地底之下。
  只有翻新的散发著泥土气息的地面,昭示著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埋葬”。
  “走吧,我们去下个营地。”
  就像是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时墨平静的放下手。
  “………”
  看著那片平整如初,丝毫看不出片刻前还矗立著一个营地的地面,林深喉结动了动,但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的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但是和之前相比,此时看著前面这位默客先生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敬畏,却是悄无声息的涌上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