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约会
“原来你还记得啊！”
刚走出教学楼，楚瑜就迫不及待地挽住了陈莽的手臂，脚下轻快，语气里那点埋怨藏都藏不住。
“你要是再忙几天，这券可真就过期了。”
陈莽侧过头，秋日午后的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將那精致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柔和又清晰。
“听你这意思，是一直盼著跟我去约会？”
“约会”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楚瑜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脸颊也迅速升温，嘴上却半点不肯服软。
“我才没有——”
她扭过头，看向別处，但挽著他手臂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时节已入深秋，空气中带著清冽的凉意。
陈莽穿著一件sg的黑色圆领卫衣，搭配同色系的运动长裤，肌肉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隱隱现，倒也不觉得冷。
相比之下，楚瑜就“美丽冻人”多了。
一件白色边吊带，外面只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米色针织开衫，下身是蓝色修身破洞牛仔裤。
两条长腿笔直又纤细，在萧瑟秋风里格外惹眼。
一阵凉风扫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小动作没能逃过陈莽的眼睛。
陈莽的视线落在她裤子上的破洞处。
“我说，你们女生穿这种裤子不冷吗？”
“漏风肯定冷啊。”
楚瑜理直气壮地回答。
“但是好看就行了。”
陈莽被她这套歪理逗笑了，摇了摇头。
一路上，校园里的目光频频投来，大多是落在楚瑜身上，惊艷又好奇，偶尔也有几道视线带著审视落在陈莽身上，似乎在猜测两人的关係。
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让陈莽內心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到了停车场，陈莽按下车钥匙，灯影闪烁间，一辆车静静亮起。
楚瑜脚步微顿，看著眼前的车，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一这是她第一次坐上陈莽的副驾。
陈莽微微一笑，主动为她拉开车门，动作从容而绅士。
他俯身探入车內，手臂轻绕至她身侧，为她繫上安全带。
车內空间本不算狭小，但这一刻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只是楚瑜的身材实在太好，安全带从饱满的峰峦之间穿过，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
陈莽的目光在那道弧度上一触即离，不到零点一秒便迅速收敛，垂下眼专注地將卡扣“咔噠”一声系牢。
他身上味道，无声漫入楚瑜的呼吸之间，让她的心跳不由地又快了几拍。
车辆启动时，楚瑜察觉到他一直在偷看这边，她下意识抬手，看似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哼。”
一声轻哼从鼻腔发出，她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很快，两人来到导航的目的地，棲岸咖啡。
咖啡店门面低调，原木与金属的结合透著一股冷淡的工业风，推门进去，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然而，店內却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过分。
“难道走错了？”
陈莽环顾四周，心生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復古碎长裙的女人从吧檯后绕了出来。
她约莫三十多岁，手里拿著一块绒布，正不紧不慢地擦拭著一个高脚杯，眼神隔著镜片，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主理人，”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客气，但目光却带著一种职业性的疏离，“请问几位？“
这问题问得陈莽一愣。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楚瑜，又看了看空旷的店面，觉得有些好笑。
“两位—这很难看出来吗？”
那女人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只是公式化地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平淡。
“有预约吗？”
“预约？”陈莽这下是真没反应过来，喝个咖啡而已，搞得跟去米其林餐厅一样。
“没有。””噢，那不好意思了，先生。”
女人的语气瞬间冷了三分，下巴微微抬起，透著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本店只接待预约客人。”
这话一出，陈莽差点气笑了。
他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大厅，每一张桌子都擦得鋥亮，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確定？这里看著可不像有客人的样子。”
这话像是踩了她的尾巴，那女人脸上掠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將杯子重重往吧檯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
“这是我们的规矩。”
她冷冷地盯著陈莽，那眼神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
气氛瞬间僵住。
楚瑜可不想好好的约会被这种人搅黄，她连忙拉了拉陈莽的衣角，然后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那张设计精美的券，递了过去。
“你好，我们有这个。”
主理人狐疑地接过那张质感不凡的卡券，目光落在上面烫金的“招牌双人下午茶套餐券”一行小字上时，瞳孔微微一缩。
下一秒，她脸上那份刻意维持的高傲和疏离，像是被热水浇过的冰，瞬间化得无影无踪。
“哎呀！原来是老板的朋友！”
她的腰瞬间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热络的笑容，跟刚才判若两人。
“快请进，快请进！隨便坐，喜欢哪个位置就坐哪个位置！”
她一边说著，一边殷勤地从吧檯里衝出来，亲自引著两人往视野最好的窗边位置走。
陈莽看著她这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態度，眉梢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咖啡店。
“原来你不是老板啊！”
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了主理人脸上。
她的表情僵住，那份热络的笑容像是劣质的胶水，粘在脸上，要掉不掉，尷尬至极。
“我—·我只是负责管理的，老板平时不怎么来店里。”她强撑著解释，声音乾涩。
陈莽没再说话，只是拉著楚瑜，径直走向了那个视野最好的靠窗位置，仿佛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
楚瑜悄悄在他手心挠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別太过分。
陈莽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心里却觉得好笑。
这种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他见得多了。
若不是今天带著楚瑜，他掉头就走了。
很快，那位主理人亲自端上了下午茶套餐。
三层的点心架精致漂亮，马卡龙、慕斯蛋糕、水果挞一应俱全，连咖啡的拉都是一对依偎的天鹅。
“两位慢用，有任何需要隨时叫我。”她的態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等人走远，楚瑜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刚才好坏。”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太客气。”陈莽叉起一块提拉米苏，递到她嘴边。
楚瑜张口咬下，奶油的甜香在味蕾上化开，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对了，你看。”她像是献宝一样，將自己的手伸到陈莽面前。
十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上面做著时下流行的冰透款式，点缀著几颗细碎的闪粉，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好看吗？新做的。”
“嗯，挺好看的。”陈莽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的指尖，那份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微动。
或许是他们的到来打破了某种僵局，原本空无一人的咖啡店，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三四桌客人。
店里渐渐有了人语声，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门可罗雀的店，越是没人敢进。人总是有种盲从的跟风性。
两人歇了片刻，便准备离开。
回到车上，那股属於二人世界的私密感再次將他们包裹。
“对了，有个礼物送你。”
陈莽关上车门，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了过去。
“林嘉怡给的，她千叮万嘱，叫我们千万別说出去。”
“演唱会？”楚瑜接过票，看清上面的名字时，眼睛瞬间亮了，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是夏弦月的？！”
“真的！天吶！”她捏著票，兴奋得脸颊都泛起了红晕，翻来覆去地看，隨即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惜只是看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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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票就不错了，你还真贪心。”陈莽被她那副小財迷的样子逗笑了。
他心里却在想，如果自己直接跟夏璇开口，两张內场前排的票应该不成问题。
只不过，上次王姐那公事公办、用钱划清界限的態度，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再加上跟楚瑜也不好解释票的来路，索性就没去自討没趣。
“就在明晚！”楚瑜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走神，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那我得赶紧想想，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才好。“
“至於这么著急？”
看著楚瑜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陈莽忽然觉得，这票，弄得真值。
“谢谢你，陈莽。”兴奋劲儿过去，楚瑜忽然安静下来，侧头看著他，声音轻柔。
“想谢我？”陈莽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你怎么这么坏？”楚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不容她再有反应，陈莽已经倾身凑了过去。
呜呜—
车窗外是来往的人影与婆娑的树影，车內却自成一方暖味的天地。
该说不说，有辆车，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