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如此態度
这天下午七点，陈莽的直播间。
【来了来了莽神】
【你告诉我这是自然？我真没招了】
弹幕如潮水般涌入，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训练之前看了莽神的视频，结果充错血了】
【搜自然天板搜到这了】
【买水军了？这弹幕】
直播间在线人数的数字，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动，轻易突破了十万大关。
看著直播间开始上人，文文在摄像机死角处，比划了一个“0k”的手势。
陈莽对著镜头，露出一贯的平静微笑。
“哈嘍，各位兄弟们晚上好，我是陈莽。”
他的声音通过专业的收音设备，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观眾的耳朵里。
“今天很有幸，接受九江电视台的採访，有什么问题稍后会为大家揭晓。
话音刚落，一位穿著得体职业装的女性从一旁入座，正是叶芊芊。
叶芊芊入场，对著摄像头微微一笑：“陈莽，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省赛的时候吧。”
“对的，上次省赛也是您採访的我。”
【原来陈莽以前还打过cbba的比赛？】
【这比赛不是严格尿检的吗，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质疑啊】
【得了吧，看后台的比赛罢了】
叶芊芊完全沉浸了进去，也不受弹幕的影响：“我先恭喜你在两周前的关市资格赛取得了小组第一，全场第三的好成绩。”
她特意在“第三”这个名次上加重了语气，话锋一转。
“这对你而言算是好成绩吗？”
这个问题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挑畔。
陈莽身体微微后靠，让自己更深地嵌入柔软的椅背里。
“当然，我至少算是大学生里最好的成绩了。”
叶芊芊立刻追问：
“名次在你前面的都不是大学生？”
“不是，据我所知都是圈內比较有名的前辈，都练了得有十多年了。”
陈莽的回答滴水不漏。
“这个比赛的难度如何，我是说跟省赛相比。”
陈莽的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看到屏幕后那成千上万双眼睛。
“毫无疑问，是这场的难度更高，可能不少兄弟都知道，我这组是打破了职业联盟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一场比赛。”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甚至比某些项目的总人数还要多。”
叶芊芊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我听懂了，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去比这场呢？”
她拋出了一个极具引导性的对比。
“你省赛的对手孙利，我也採访过，他向我透露的计划是全力备战明年六月的全国赛—”
言下之意，孙利的选择更稳妥，更符合一个职业运动员的规划，而陈莽的选择，则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陈莽笑了。
“比赛这玩意，一回生二回熟，时间比较合適我就去了，总之是用来检验我的训练成果的。”
“那我们都知道，你最近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有位叫“健身圈纪委”的博主，对你的训练成果提出了质疑，认为你使用了违禁药物。对此，你怎么看？”
问题直接，毫不客气。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停滯了一秒，紧接著以更加狂暴的速度刷新起来。
会议室另一头，李姐和张涛等人，都紧紧盯著屏幕，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镜头给到陈莽特写。
他脸上依旧掛著那抹淡然的笑意，仿佛对方討论的不是自己。
“我看过他的视频。”
陈莽开口，声音平稳。
“首先，我很佩服他的想像力，他把几张公开的照片和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串联起来，讲了一个很吸引眼球的故事。”
他没有直接否认，反而先是“夸”了对方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直播间的观眾愣住了，连叶芊芊都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陈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直视著镜头。
“但是，故事终究是故事。”
叶芊芊显然没料到他会回答得如此从容，她顿了顿，拋出了更尖锐的问题，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杀招。
“但你无法否认，你的进步速度確实异於常人。那位博主提到，你认识王威刚和林战之后，进步神速，这又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陈莽点点头，非但没有迴避，反而迎了上去。
他的眼神中，那份轻鬆写意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锋芒。
“首先，我要感谢战哥和刚哥，他们在我训练的瓶颈期，给了我很多宝贵的指导，尤其是在营养和训练计划的优化上。”
“这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他坦然承认了两位前辈对自己的巨大帮助，隨即话锋一转，引用了一句古话。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他將这种进步归结为知识与经验的传承，而非旁门左道。
“其次，关於进步速度。”
陈莽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看向镜头，目光变得锐利。
那眼神穿透了屏幕，让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想请问那位『纪委”和所有质疑者一个问题：你们所谓的『正常”进步速度，標准是什么？”
这一问，振聋发。
他没有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继续发问。
“是根据你们自己，或者你们身边某个天赋平平的朋友来定的吗？”
话语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如果是，那是不是博尔特百米跑进9秒6，也是不正常的？”
“是不是菲尔普斯一个人拿八块奥运金牌，也是不正常的？”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镜头，一股脾天下的气场轰然散开。
“用庸才的標准，去衡量天才的上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一番话，说得直播间的观眾热血沸沸。
【说得好！凭什么用你的极限来定义別人的天赋！】
【妈的，燃起来了！】
【黑子说话？】
叶芊芊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她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被陈莽那番“庸才与天才”的言论所震慑。
但她毕竟是专业的。
她稳住心神，將话筒又凑近了些。
“说得很好，用庸才的標准去衡量天才，確实荒谬。”
“还是那个问题，如果你確实是自然的，你为什么不去比严格药检的比赛？”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別扯什么天才庸才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主播牛逼，就得这么问，別被他带跑偏了！】
“首先，国內暂时没有自然拿卡赛，不然我肯定是会去的。”
陈莽的声音很平淡。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直播间的观眾一个消化的时间。
“至於cbba的比赛...—”
他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每一个正在观看直播的人。
“我实话实说，我感觉强度不够。”
【他怎么这么能装？】
【我是粉丝我都看不下去了，莽神不要树敌啊】
叶芊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觉得別的自然选手太弱了。”
陈莽笑了：“你可不要歪曲我的意思。”
两个人同时笑了，叶芊芊又问：
“现在，网友呼声最高的一个问题是：『你，陈莽，敢不敢接受一次第三方的、最权威的药检，来证明你自己？』”
陈莽：“你问我敢不敢，我自然是敢的。”
“但就算去最权威的机构，最权威的专家给我检测，都会有人说『他上的是检测不出的药物』或者是“针头一拔就是自然的”。”
“这毫无意义，所以——谁主张，谁举证。”
“如果你非要拉著我去检测，可以，我隨时配合你。”
“我就这个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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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访直播结束后不到半小时，“陈莽喊话健身圈纪委”的词条，衝上了抖音的热搜。
无数的营销號和媒体，都转发著那段切片。
之前那些跟风黑陈莽的评论，被淹没在了一片“莽哥牛逼”的浪潮中。
而始作俑者，“健身圈纪委”的帐號评论区彻底沦陷。
【纪委哥，人呢？別装死啊，出来接招！】
【不是要为自然健身发声吗？现在最好的机会来了，你缩什么？】
【我来翻译一下纪委哥的內心活动：我就是想蹭个热度，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呢？】
【已取关，这种为了流量没有底线的垃圾，不配叫“纪委”。】
在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下，“健身圈纪委”先是悄悄设置了评论权限，然后又刪除了所有关於陈莽的视频。
但为时已晚。
网友们已经把他之前的视频录屏，做成了各种鬼畜和表情包，在全网传播。
到了晚上，这个曾经靠“碰瓷”博取流量的帐號，在一片骂声中，选择了自行註销。
他跑了。
以一种最狼狐，最不体面的方式。
而陈莽，则成了这场风波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贏家。
他的抖音帐號，粉丝数在一夜之间，从一百多万，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动著，衝破了两百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三百万的大关上。
最新一条视频，是他团队剪辑的採访全程，点讚数轻鬆突破两百万。
评论区呈现压倒性支持，“见证打脸现场”“这才是真天赋”等热评被顶上首页，零星质疑声在沸腾的讚誉中彻底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