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丘山村经歷了一场小型战爭,幸运的是,敌人完全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因此村子的军队在本次战斗中罕见地无人重伤。不用和绿皮去比,打他们比打野兽人都轻鬆。
此时村子民兵已满三百一十,还有弓箭手四十六再加上步兵三十六人,以及俘虏五十四人。
只待九月期初,弈时再分別从村议堂、靶场和兵营徵召出系统的兵力后,人数便会达到五百人,满足將村子升级为城镇的条件。
就这样,在封锁消息的这几天里,弈时等人全力扩建村子,力求在最短时间內满足城镇升级的要求。
九月初,马卡托城。
“出了什么事?”在马卡托中心的城堡里,一个略显粗哑的年轻声音在高背石椅边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加雷斯·哈里斯,他穿著深紫色的天鹅绒外套,內衬是精致的锦衣,领口別著一枚镶嵌黑曜石的家族徽章。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蓝宝石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
如今他才二十岁出头,已经从他的父亲手里接过爵位数年。
在此之前他只是哈里斯家的一个次子。
几年前哈里斯的上代家主重伤,默默无闻的他却突然依靠叔父阿尔伯特的忠诚和僱佣兵的效忠以雷霆手段稳固了地位。
但在此之后,加雷斯就似乎又默默无闻了起来,马卡托城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这位年轻的男爵深居简出,也没有继承所谓的边境伯爵之名,而是在外將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他的叔父阿尔伯特和托尔曼等人处理后,在城堡之中拒不外出。
城堡的大门时常紧闭,只有少数亲信和拖入城堡的金幣、物资能自由出入。
“回稟大人,”侍从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按行程,托尔曼大人一行最迟应於三天前返回马卡托。
昨日午后,阿尔伯特骑士长大人已派出一小队轻骑沿他们的预定路线巡查……但至今尚未发现任何踪跡,也无交战痕跡传回。”
“没有痕跡……”加雷斯低声重复,这比直接收到战败的消息更令人不安。
一百多武装士兵,连同税官和载满粮食的马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仿佛被大地吞噬了一般,难不成有其他势力伏击了他们?但是路线周边都是平原地区,上百个人,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用戴著猫眼石戒指的手指敲击著冰冷的石椅扶手,目光穿过高大的拱窗,投向城堡下方略显混乱的城市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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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像冰冷的潮水般瀰漫开来。哈里斯缓缓踱步到巨大的窗边,城下集市熙攘的嘈杂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他凝视著通往北方丘山村方向的土路尽头,那片被初秋薄雾笼罩的森林边缘。
“按照我的要求,最近的地方是前往橡木堡收税,那部分已经收到回来了,接著前往去年建立的丘山村就没了消息。”加雷斯自言自语。
他记得这个村子,那是去年一群在帝国生活不下去的流民建立的村子,那个丘山村……他记得那份报告。一群衣衫襤褸的帝国难民,在边境亲王领扎下根来,靠著开垦土地和狩猎勉强餬口。
两个月前,他还特意派出阿尔伯特巡视了周围的几个村子一圈,丘山村只是个村子规模不大,人口顶多一两百的村庄,能拉出几十个拿著长矛的民夫就不错了。
可一百多名武装士兵,连同税官和满载的马车,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绝不是流民能做到的事情,难不成那只是个幌子,有其他势力在那附近!
他突然想起了近期有一股打著金穗旗號的不明势力过境各个村子的传闻,他还为此隱秘地將驻扎在金矿的帝国长戟兵调了回来。
没错,在经歷了前几个月的佣兵大战后,明面上三家都失败了,最后锻铁堡的矮人出面占据了金矿。
但实际上,那座金矿目前是被加雷斯和锻铁堡的矮人合作开发。
在那里,他还驻扎了两支一直没有现於人前的帝国长戟兵和一支由矮人特训的人类雷鸣枪手。
只要再过一两年,依靠新拿下的金矿训练出几支部队,他就会进攻阿肯多夫拿下东边境亲王领全境,一举成为名符其实的边境大公。
“阿尔伯特呢?”他猛地回头,年轻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骑士长大人正在城西军营整训新募的戟兵。”
“叫他立刻过来。”哈里斯顿了顿,“还有,让港口的『血帆』霍克也准备好他的人,隨时听候调遣。
再派一队轻骑,不要打任何旗號,沿著去丘山村的路仔细探查!”
“是,大人!”侍从官如蒙大赦,立刻起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侍从官匆匆离去。
阿尔伯特·哈里斯骑士长正站在城西军营的校场上,午后的阳光灼烤著夯实的土地,蒸腾起乾燥的尘土气息。
他身姿挺拔如標枪,深灰色的半身板甲在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泽,没有佩戴头盔,露出剃得很短的白头髮和一张饱经风霜、稜角分明的脸。
那双灰蓝色眼睛锐利地扫视著前方排成歪斜队列的新兵。
“握紧你们的戟!手臂伸直!脚跟站稳!你们拿的不是烧火棍,是能捅穿绿皮肚肠的杀人利器!”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每一个新兵耳膜上,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汗水浸透了新兵们粗劣的亚麻衬衣,不少人手臂颤抖,笨拙地试图模仿老兵示范的动作,沉重的长戟在他们手中显得格外不驯服。
一名传令兵小跑著穿过校场,在阿尔伯特面前单膝跪地,低声急促地复述了男爵的命令。
阿尔伯特脸上的肌肉纹丝未动,听完后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他抬手示意训练暂停,冰冷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些明显鬆了口气的新兵。
“集合!列队!”阿尔伯特的副官立刻吼道,驱赶著这群除了长戟兵外的乌合之眾重新排成勉强看得过去的方阵。
阿尔伯特这才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校场边缘的武器架,一边解下腰间掛著的钉头锤递给副官,一边沉声吩咐:“让第三斥候小队备马,立刻出发。前面两支小队的消息为何还没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
“报!”话没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著嘶鸣在校场边缘戛然而止。
“看来消息终於来了。”阿尔伯特的目光平静地看著那名翻身下马的斥候。
斥候呼吸粗重,但还是吐字清醒,“骑士长大人!我们发现托尔曼大人等人的痕跡到丘山村为止就消失不见了,而且丘山村目前將寨门紧闭,里面还隱约有大股人员集结的动静,火光闪烁,像是在加固防御工事,完全不像普通村落该有的样子。”
阿尔伯特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丘山村那个年轻的村长和那个几十个民兵以及弓箭手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