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矮人的神跡
做完这些，他才有空看弈时等人。
“马卡托城的领主？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在次见面。”葛罗姆布满血丝的眼晴扫过弈时和他身后的人类战土，最终又定格在弈时身上。
“没错，葛罗姆长老，上次在边境议会上，我们才刚刚签订好贸易条约。现在倒好，食人魔逼我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弈时勒住焦躁的战马。
“人类，只要我们还活著，我们的条约不会作废的。”他声音嘶哑，像两块磨石在摩擦。
其实他对弈时打败了哈雷森家族夺取了马卡托城有所意见，对於人类的相互爭斗完全不能理解，但如今弈时却主动来支援矮人，而且的魔法·也帮了大忙。
“但这里也撑不了多久。斯卡拉格那畜生不会放弃，他的邪法迟早会啃穿这道门！”葛罗姆继续说。
“所以铁砧族长，客套话省省吧。”他目光扫向剧烈震颤的黄铜闸门一一每一次撞击都让岩壁落尘，“斯卡拉格的大胃神咒不是摆设。这闸门能撑多久？我们需要早做打算。”他身后的卡里安和艾尔早已翻身下马，弩箭上膛，雷鸣火枪重新填弹，矮人战士们则背靠岩壁喘息，抓紧每一秒恢復体力。
“哼！你这小子，竟然还絮叨起我来了。这大门是我们族人精心设计的，就算是最恶毒魔法的轰击，也能挡下一整天。”
葛罗姆猛地一挥手，指向大厅深处一道被阴影笼罩的拱门。“那是我们修建的地下通道，你们等会跟我一起走，我允许你们看一下，这些年来我们修建的伟大杰作！”
几个矮人工匠正奋力旋转，伴隨著沉重而刺耳的摩擦声，一股混合著岩石粉尘和地下深处湿冷气息的风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熔炉大厅里灼热的硫磺味。
沉重的岗岩暗门在矮人工匠们的合力下终於完全洞开，露出了那条被火光勾勒的宽阔通道。
拱门之后並非想像中狭窄的坑道，而是一条倾斜向下、足以容纳五匹战马並行的宽阔石廊。石壁光滑如镜，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磨，绝非临时开凿的產物。
“这条“石喉之路”，连接著锻铁堡最深处的熔炉核心，也直通北面山脊下的卡拉克號角堡。”葛罗姆的声音在通道开启的轰鸣中依旧清晰，带著矮人特有的、对自身造物的自豪，“只要踏进去，斯卡拉格的爪牙就休想再追上我们！”
“现在，抓紧时间喘口气，我们很快就要和这座熔炉大厅告別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满目疮的锻铁堡，无视了那扇正剧烈震颤、落尘的黄铜闸门，最后停留在战死后被抢回的十几个矮人战土身上。方才那些被咬杀的大批矮人战土，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一一他下半辈子註定是个食人魔屠夫了。
“你在干什么？停止靠近！”旁边的矮人战士突然发声。
葛罗姆看到弈时凑近了死亡的矮人，无名之火瞬间升起。
“等一下，”弈时看了看那些死亡没多久的矮人，“也许我的魔法还能救活他们。”
弈时没有理会葛罗姆的呵斥，他单膝跪在最近的一具矮人战士遗体旁。那战士的链甲被撕裂，
胸膛血肉模糊，但面容凝固在死战不退的挣表情上。
“人类！別碰他！”葛罗姆的咆哮带著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他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战斧的长柄。周围的矮人战士也纷纷直起身，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警惕和愤怒的火苗。
死亡是矮人战士的荣耀归宿，任何对遗体的褻瀆都是不可饶恕的挑畔。卡里安和艾尔紧张地握紧了武器，身体微微前倾，挡在弈时身侧。
治癒神术！
光芒骤然从弈时掌心进发，瞬间包裹住近十个已死亡矮人战士血肉模糊的胸膛，发出“滋滋”
的奇异声响。
不同血肉翻卷的伤口齐齐在强光下蠕动起来，焦黑的边缘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重塑，断裂的肋骨发出细微的咔声，强行归位。
接著被光芒覆盖的矮人战士们那凝固的狞面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声！
奇蹟发生了。
“先祖在上！”葛罗姆的咆哮卡在喉咙里，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嘶气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看著那本该归於石厅荣耀的战士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吸入了第一口灼热的空气！
“我没看错！”一个雷鸣枪手激动地大声，在之前的战场上，他还一直以为是他看错了，
刚才老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矮人麦酒，旁边的战友只是晕过去了。
其他矮人也纷纷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狂喜，之前因战损而沉重的气氛仿佛被这道治癒之光碟机散了不少。
葛罗姆紧握著战斧的手缓缓鬆开，喉咙滚动了一下，原本准备斥责的话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著弈时掌心那柔和却充满力量的光芒，以及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著迷茫的矮人战士。
葛罗姆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晴死死盯住弈时，那目光复杂得如同翻滚的熔岩，“人类！
你—”他粗重地喘息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剩下的还能不能救？！”
“很遗憾，我的魔法最多只能復活在一小时之內死亡的、且遗体相对完整的战土。”弈时的声音异常清晰，目光扫过地上其他几具被啃噬得残缺不全或者完全冰冷的躯体，“剩下的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葛罗姆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他顺著弈时的目光看去，那些被食人魔撕裂、啃咬得不成人形的矮人战士遗体，无声地诉说著最后的惨烈。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闭上，腮帮子剧烈地鼓动了一下，粗重的呼吸带著压抑不住的痛苦。再睁眼时，那目光里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和深不见底的悲痛。
“铁砧家的崽子们！”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把我们剩下的战土都带走，我们的同胞需要回归故土。”
他猛地转身，对弈时他们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了！这份恩情，铁砧氏族用鬍子起誓，永世不忘！”
“哈！”旁边的矮人战士发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赞同，更多的附和声如同闷雷般在疲惫的队伍中滚动起来。
“咚！咚！咚！”黄铜闸门上传来的撞击声更加狂暴了，每一次重击都让整个熔炉大厅颤抖，灰尘和碎石如雨落下。
“是时候离开了，我们还要留时间炸掉地底通道！”葛罗姆猛地一挥手，“带上我们的同胞！
走『石喉之路”！快！快！快！”他的吼声盖过了撞击声，如同战锤敲响最后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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