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防御同盟
议事厅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囂，只留下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啪声。
弈时端坐在主位，阿拉里克和葛罗姆·铁砧还有另外一位鬍鬚灰白的矮人坐在右侧。
而约翰和弗雷尔等人也隨著弈时坐在大厅另一侧。
空气中战场硝烟气已经散去，只留下壁炉松木燃烧的木香。侍从无声地奉上麦酒，粗陶杯盏碰撞出沉闷的轻响。
阿拉里克国王端起面前巨大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著炉火的光。
“弈时领主，让我们来敬你一杯！”矮人国王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洪亮的嗓音在石厅內迴荡，“我真没想到你们能怎么快就分出胜负，敬你和你的士兵们！”他仰头，琥珀色的酒液顺著浓密的鬍鬚淌下。
弈时微笑著举杯回应，“阿拉里克国王，你们的到来，本身就是对盟友情谊最有力的支持。我也敬你们前来帮助！”
阿拉里克放下空杯，眼睛直视弈时，“不用再说这些，弈时领主，我们还是来晚了，
矮人不会忘记恩情。有一件事我们还需要交接一下。”他宽厚的手掌抚摸著杯壁粗糙的纹路，“卡拉克锻铁堡曾经和原来的马卡托哈里森领主有过一笔交易，合作开发黑色山脉附件的一座金矿。”
他顿了顿，“那座矿山位置偏僻，开採不易，但蕴藏量確实惊人。”阿拉里克国王的声音在议事厅內迴荡，“哈里森领主提供了最初的资金和部分人力，而我们负责探矿、开凿和提炼的核心技术。契约规定，收益七三分成，我们矮人占七成。”
他浓密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如炬地看向弈时，“但那座矿山现在都成了无主之物。
按照我们矮人的规矩，谁有力量守住它，谁就有资格继承它。斯卡拉格败了，逃了，这片土地现在属於你，弈时领主。”
“所以，”阿拉里克端起侍从重新斟满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动，“我们號角堡矮人认为，那座矿山已经提炼出的原本属於哈里森家族的一万两千金幣，连同它未尽的契约，现在应该交到你手中。
我们愿意继续履行契约，提供技术和矮人工匠，但开採的主导权和未来的防御责任，
都將属於你。收益我们可以五五分成。”他洪亮的嗓音低沉了些，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矮人愿意与值得信赖的盟友分享財富。”
葛罗姆·铁砧在一旁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他碎地一声把酒杯顿在桌上，震得酒液四溅，“国王说得对，那地方现在就是你的了！什么斯卡拉格，什么哈里森，都见鬼去吧，
只要给足工钱和好酒，我们矮人能把整座山给你掏空，金子堆满你的城堡。”他挥舞著粗壮的手臂，腰间也跟看晃荡。
弈时认真听完，缓缓抬起目光，没想到矮人原本不仅打算支援军队，而且还打算把吞下去的宝山都给送出来，更重要的是，各种合作交流的意向。马卡托城急缺的很多东西正好需要矮人的技术来弥补。
弈时迎向阿拉里克等待的眼神，马上回復，“阿拉里克国王，葛罗姆族长，你们的坦诚和信任，令我深感荣幸。那座矿山和合作，我们愿意承接。至於契约我们更是乐於接受。”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坚定而清晰，“而且，我认为我们可以更进一步进行合作，如果有矮人朋友能来我的城市开设铁匠铺，锻造精良的武器鎧甲，那將是马卡托城和整个领地莫大的福音。我们可以提供场地、材料供应和稳定的订单，並为矮人技师提供最优惠的税收政策。”
“哈哈！”葛罗姆·铁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跳起，“这主意不赖。国王，我看行，整天窝在山里打铁多没意思，让小子们出来见见世面，顺便赚点金幣买好酒喝。奔时领主，”
他转向弈时，眼中闪烁著热切的光芒，“你可得保证，好矿石管够。没有上好的黑铁和秘银，再好的手艺也打不出神兵利器。还有，你们那些神官用的法杖，我看也挺精致，
要不要加点矮人符文？保证威力倍增！”
阿拉里克国王没有立刻回应葛罗姆的兴奋，他深邃的目光在弈时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衡量看什么。
“开设铁匠铺，让族人的手艺在人类城镇扎根，这不是小事，弈时领主。”阿拉里克旁边的矮人终於开口了，“不过如果我们能够更进一步合作的话，不仅是我们卡拉克·號角堡的族人们，甚至周边整个山脉的矮人氏族都会感受到这份诚意。”
他灰白的鬍鬚隨著严肃的表情微微颤动，“更深层次的合作，需要更坚固的纽带，如同誓约金般牢不可破的誓言。弈时领主，我们提议一一提议缔结防御同盟！”
矮人长老的话，如同铁锤敲定在砧板上，不容置疑。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按在橡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看弈时。
这才是他们矮人们今天带著诚意和几乎所有的一千名战士前来的真正目的，不仅仅是清理战场，分享美酒，更是为了结成同盟，在未来的风暴中，相互合作並肩而立。
议事厅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壁炉中燃烧的松木偶尔发出啪的爆裂声。
阿拉里克国王浓密的眉毛下，那双深邃的眼晴如同熔炉中烧红的铁块，紧紧锁定了弈时。葛罗姆·铁砧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阿拉里克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地闭上嘴，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腰间一颗食人魔头颅冰冷的疗牙。
弈时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火光下荡漾，却没有立刻饮下。
自人类帝国因机缘巧合帮助矮人国王，隨后矮人和人类签订协助盟友这两千余年来，
矮人一族不断帮助人类帝国，在各种危急的时刻伸出援手，正是这才让人类帝国得以在多场席捲帝国的绿皮、兽人浩劫中倖存。
“防御同盟—”弈时终於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沉寂，每个字都像敲打在铁砧上，“阿拉里克国王，灰须长老，你们带来的这份信任，重逾千钧。”
作为知晓未来风暴將至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提议的分量一一个跨越种族的防御同盟，在即將席捲整个大陆的混乱与黑暗中，意味著什么。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三位矮人领袖，最终落在阿拉里克深邃的眼眸上，“能与你们甚至是各个矮人氏族们並肩而立，共同守护我们的家园和子民，这让我感到无比荣幸。”
他的目光扫过阿拉里克身旁那位灰白鬍鬚的矮人长老，最后落回阿拉里克国王身上。“但如此重大的盟约，关乎两族无数生命的未来。我能否知晓，贵方心中所构想的防御同盟，具体包含哪些方面的內容？我们双方需要承担何种义务，又能获得怎样的保障？”
阿拉里克国王脸上严肃的神情略微鬆动，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讚许。他身旁的灰须长老则微微頷首，似乎弈时的反应正在他们预料之中。
灰须长老主动说话，“奔时领主问到了关键。我们的盟约，容不得半点虚假和含糊。
我们所构想的防御同盟，其核心在於，任何一方遭受外敌入侵或重大威胁时，另一方需提供包括但不限於军队、物资、技术以及情报在內的所有必要援助。”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具体而言，我们號角堡的战土，会在除了你们人类內战时刻，將如铁流般匯入你的防御阵线。
同样，当號角堡的隧道受到威胁，马卡托城的旗帜也必须出现在我们的防御工事上。
此外，在重要的战略资源，比如那座金矿，以及未来可能发现的矿脉，我们將共同承担防御责任，確保財富不被凯者掠夺。”
葛罗姆·铁砧忍不住插话，声音带著急切的兴奋，“对啊。想想看，弈时领主！矮人的地道战加上你那些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官，还有那些悍不畏死的人类土兵，谁还敢来招惹我们？管它是食人魔还是什么別的怪物，统统给他们砸成铁饼！”
灰须长老点了点头，接著说道，“葛罗姆说的不错，优势互补。技术方面，我们不仅开放铁匠铺和符文技艺，在城防建设、器械製造上，矮人的经验同样可以共享。当然，作为盟约的基石，双方的最高领导者一一即你和我们国王之间，需以熔炉之心和先祖之石的名义，立下最神圣的誓言，確保盟约的传承与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