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龙神疑虑
就在气氛越来越好的时候，葛罗姆·铁砧抹了把嘴上的酒沫问了一句，“对了！弈时领主，你们那神奇的能復活人的光芒是怎么回事？”
阿拉里克国王浓密的眉毛也扬了起来，显然葛罗姆问出了在场所有矮人心中的关键。
弈时放下酒杯，他已经知道为什么条件这么优厚了，不过相互合作本来如此，而且向盟友解释清楚也好过含糊不清。
“葛罗姆族长问到了关键，”弈时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里显得格外清晰，“那是圣光的恩赐，是艾尔拉思的恩赐，经由我魔下神官们虔诚的信仰才得以显现。
他们將自己的信仰转化为纯粹的圣光之力，引导它抚平致命的创伤，唤回刚刚脱离躯壳，
尚未远去的灵魂。”
“尼格朗在上！竟然有神明能赋予凡人逆转生死的力量，艾尔拉思，这是什么神？”酒杯被打翻，葛罗姆·铁砧却浑然不顾。
阿拉里克国王浓密的鬍鬚也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抬手制止了葛罗姆进一步的惊呼，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探究和震撼同样无法掩饰。灰须长老更是授著灰白的鬍鬚，眉头紧锁，
陷入了沉思。
矮人一族对中古战锤世界的各位神明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但也自认知晓绝大多数能影响物质界的存在。艾尔拉思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陌生得如同来自世界之外。
“艾尔拉思”阿拉里克国王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死寂，他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摩著粗陶酒杯的边缘，“奔时领主，这並非我们熟知的任何一位矮人先祖之名，也与我们记录中人类帝国或精灵所信奉的神张不同。”
他抬起眼，“它来自何方？它的力量，它的教义是什么？原谅我的直接，但盟友之间需要坦诚，而能掌握生死的力量，本身就足以让任何种族心生敬畏或疑虑。”
“光明龙神艾尔拉思，”终於忙完的神官伊瑟拉和祭司雷文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
他们缓步走入议事厅，圣洁的白袍在壁炉跳动的火光映衬下仿佛散发著微光。“是光明与秩序之主，是生命与希望的源泉。的圣光，是驱逐黑暗、抚慰伤痛、守护灵魂的力量。”
雷文紧接著补充，语气中充满虔诚的敬畏，“他並非此界的原生神明，而是来自浩瀚星海彼岸的至高之光。的力量，便是我们引导圣光的源泉。至於教义，核心在於传播光明，守护生命，对抗混沌与死亡，维繫万物应有的秩序。”
议事厅內一片寂静，炉火的啪声显得格外清晰。矮人们脸上的震惊並未消退，反而因这更详尽的解释而加深。
葛罗姆·铁砧张大了嘴巴，失去了鬍鬚后，他浓密的头髮几乎要翘起来，他瞪著两位神官，又看看弈时，仿佛想確认他们不是在讲一个离奇的故事。
“星海彼岸？执掌光明与生命？”他喃喃自语，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腰间食人魔头颅的獠牙，“尼格朗的鬍子啊—这可比最深的矿洞还要让人摸不著头脑！”
灰须长老紧锁著浓眉，那双眼睛在弈时和两位神官之间来回审视。他宽厚的手掌不再摩酒杯，而是重重地按在桌面上。
“来自世界之外的神明“，还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龙。”他低沉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信奉先祖，信奉熔炉与锻造之神，一个完全陌生且力量如此强大的外来神，带来的衝击远超想像。他看向弈时，目光锐利如锻造锤敲打前的审视，“弈时领主，这意味著什么？这位头龙的意志是否会影响，甚至主导我们未来的同盟？”
“失礼！”雷文祭司大声呵斥起来，祭司袍猎猎作响，“你们这些矮人，竟敢用那种语言来称呼吾主，他的恩泽赐予我们新生，岂容尔等轻慢褻瀆？”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石厅中炸开，震得烛火摇曳。
灰须长老却面沉如水，那双如锻造锤般的目光死死锁住雷文祭司，“祭司阁下，我们矮人信奉熔炉与先祖，从不轻慢任何力量。但这位外来神若主宰同盟，我们的锻造誓言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就连矮人国王也將手按在了斧柄上，“奔时领主，在正式结成同盟前，您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確的答案。”
“够了！”弈时的手掌重重拍在橡木桌面上，瞬间压过了雷文的怒斥和矮人长老沉凝的质问，一股无形的威严如同实质的浪潮席捲整个议事厅。
“这些无谓的爭吵和信仰的攻计，到此为止。”他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艾尔拉思的恩泽属於马卡托城，他的意志只会经由我来传达。矮人先祖的荣光与熔炉的誓言，同样值得尊重。”
弈时的目光最终落在阿拉里克国王脸上，语气稍缓，“但我要说明的是，阿拉里克国王，灰须长老，同盟的基石是信任与互助。
艾尔拉思是光明龙神，是元素龙神，他可以是龙形，但也可以同样化为人形。的力量只在於守护生命，驱散黑暗。而且並非所有的龙都是你们矮人的敌人。
这力量不会强迫任何人改变对先祖的敬仰，同样，我们也无意干涉你们一族对先祖的誓言。圣光可以治癒矮人战士的伤口，熔炉的技艺能铸造守护我们的坚盾。这，就足够了。”
阿拉里克国王鬆开了按在斧柄上的手。他想到了传闻中远在东方震旦和矮人並不敌对的古龙和诸位龙子们，罕见地发现自己衝动了。
“弈时领主，”阿拉里克的声音沉稳下来，“你关於艾尔拉思本质的说明，以及圣光力量仅限於守护和治癒的承诺，我们听到了。矮人尊重力量，更尊重坦诚。既然你以领主身份保证这份力量不会凌驾於同盟之上，不会侵蚀我们对先祖的誓言，那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灰须长老和葛罗姆，“我们愿意相信你们，暂且搁置对神祗源头的疑虑，专注於盟约本身。
但如果你们欺骗了我们，我们必將以先祖的名义起誓，用熔炉锻造的怒火和战斧的锋芒，让你们见识这份信任被践踏的代价！”
“那是自然。我们不久就会在大教堂正式开始进行第一次布道，讲述我们所信仰的各位神抵的起源与约束，如果你们有兴趣，欢迎前来观礼。届时，光明龙神的教义与力量，
將在你们面前展现其本真面貌，而非揣测。”
弈时的声音平稳而自信，目光扫过三位矮人领袖，“至於防御同盟的大体条款，灰须长老所言已勾勒出清晰的框架。马卡托城將会接受这份盟约。我们將在神圣的熔炉之心与先祖之石见证下，立下这牢不可破的誓言。”
“好！”阿拉里克国王沉声道，这个简短有力的音节如同铁锤敲定了最后的砧板，议事厅內无形的紧绷感终於消散了几分。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彻底化开，露出一丝真正属於矮人的豪迈笑意，“弈时领主，你的坦诚贏得了我们的尊重。防御同盟，就这么定了！”
葛罗姆·铁砧立刻咧开大嘴，他用力一拍桌子（这次力道控制得刚好，杯盏只是轻微晃动），“痛快！这才像话！来来来，为了咱们的新盟约，为了未来的好酒和好仗，乾杯！”
灰须长老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虽然眼底深处对那异界神仍有一丝疑虑，但弈时的保证和同盟达成的现实让他选择了信任。“先祖之石见证，熔炉之心为证。愿这盟约如秘银般坚韧，如山脉般永固。”
阿拉里克国王同样举起了酒杯，“弈时领主，愿我们的同盟，能如古老的群山般巍峨，如熔炉中的精钢般牢固。为了共同的未来，乾杯！”
“为了共同的未来，乾杯！”弈时微笑著，郑重地举起自己的酒杯，与三位矮人领袖的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而有力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