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暗流涌动实在是太多了,天幕的出现打乱了许多的势力分布。
从朝堂到市井再到江湖,爭端与流言更多。
比如从江南一带突然转移目標回京都的高家。
再比如杨党又在搜杀苏党势力。
更比如,原本要凌迟的奸相苏砚冬,如今一直没有消息。
那节目似乎是一周更新两天,在几天天幕没出现之后,杨党鬆了口气,却没有放鬆太久。
【嗨嗨嗨,没想到吧,我又来啦!】
【好,咱们第三期《大奸若忠》节目又与观眾朋友们见面了,那么今天探討的依旧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咱们从苏相的身体之谜,讲到苏相的身世之谜,最后讲到关於苏相的后院之谜。】
【那么上一期,咱们探討过苏相与上一任首辅高相的相似之处,那么高相本人自己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换掉了呢?】
【毕竟父子俩,是在朝堂上爭斗了许多年,后面父亲被儿子取代。】
【咱们这些人一眼就能知道,苏相与高相及其夫人的相似之处,那么高相自己看不出来吗?】
这个问题问得人心里发慌。
亲父子,朝堂对峙了將近六年,这种相似程度,怎么会让人认不出来呢?
“睡下了吗?”
景和帝询问著侍奉的宫女和太监。
“陛下,苏大人疼得睡不著……翻来覆去许久没有合眼了。”
上次王御医施针之后,苏砚冬的疼痛减少了不少,儘管这种方法见效快伤害小,但是持续时间短。
而那鼻烟,是最后的办法,平日里能忍就忍忍。
景和帝把苏砚冬安置在宫外的一座宅子里,这里金龙卫和暗卫形成了天罗地网,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也很难逃出去,更別提苏砚冬这个半废人了。
“罪臣见过陛下。”
苏砚冬强撑著身体坐起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安妮。
若是直接处死,或是凌迟也好,也不至於像是现在这样等待死亡来得恐惧与彷徨。
苏砚冬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代表能捱得过等待死亡的恐惧。
更甚者,现在她行动不便,侍女太监给自己清洁身体,每每都要找藉口把人支出去,害怕性別的暴露招致其他折磨。
景和帝坐到苏砚冬床榻边,用手摩挲著苏砚冬的脸庞。
“爱卿,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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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不记得苏砚冬少年时候的长相了,那时候他被半流放到南疆,回来的时候,苏相的佞臣之名传遍了大虞。
那时候他就和高相许多相似之处了,这双眼睛……
大手轻轻拂过苏砚冬的眼皮,看著苏砚冬形状优美的褶皱,延伸出来,似到了心里,如同妖一样。
“罪臣父亲是江城水县一小民耳。”苏砚冬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她还真的不完全知道。
袁氏只和她说自己是被捡来的,却没说从哪里捡来,这个年代丟弃女婴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也没有贫苦人家会去偷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养得麻烦。
““娘!”袁氏嘴里必须装个把门才行,欺君之罪也是可能诛三族的。
“你要记住,要是孩儿的女儿身被发现了……”
苏砚冬的声音很严肃、冰冷,自从走了这条路,袁氏与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咱们全家等著被夷三族就行了。”
“啊,有这么严重吗?”袁氏脸嚇白了,她是个贪心且没有主见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大局面,却会在意自己的命的。
“你记住就好了,若是日后孩儿倒台,切忌不要暴露我的女儿身,不然欺君事大,明白了吗?”
袁氏诺诺的答应了。”
就像现在这样,袁氏为了活命,不承认苏砚冬是她的孩子,却不敢说出来,苏砚冬其实是女子。
这张脸……从前还不觉得,如今点出来之后,才发觉和高相有五分相似。
只是年龄小些,骨相更柔和,想来是隨了那位马氏。
“高鰲拜和卿朝堂相见六年,你们没有什么渊源吗?”
上次第二期爆料后面,苏砚冬吸了鼻烟睡过去了,不知道节目已经把她的画像放在高家几人在一起做对比了。
“罪臣与高家,没有任何牵连,皇上明鑑……咳咳……咳咳咳……”苏砚冬为了摆脱关係急得咳嗽起来,难道景和帝想给他爹报仇,继续报復执掌朝政几十年的高党吗?
“別急,朕没说你们有关係。”
如今皇帝与世家的关係可不好,现在是要对高家下手试探自己吗?
景和帝看到苏砚冬咳红的脸,轻轻拍著她的背,还是这么瘦骨嶙峋,一点肉都没有,还需要好好调养一下才行。
想到手下人稟报,苏砚冬洗澡不许其他人在场,擦身子也是,更加確定了苏砚冬天阉的结论。
不就是天阉吗?那更好……可以更好地陪在自己身边了。
“你和高家没有任何关係。”景和帝的语气斩钉截铁,就算是苏砚冬是高家人又怎么样呢?高家没有给过苏砚冬任何帮助,反而处处爭对,几乎到了死仇的地步。
这个房间里面没有任何透光的窗户,就连排气口都是工匠设计的极小极密的格子,景和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苏砚冬不知道天幕的爆料,这样才好试探。
不过苏砚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高鰲拜的孩子,这就有点有趣了。
“好了,继续睡吧,朕陪著你。”景和帝的声音很温柔,是苏砚冬从来没听过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全身肌肉僵硬的苏砚冬只感觉走向不对劲,自己的女儿身应该没暴露,难道景和帝要和自己搞基吗?
可她没有小鸡,怎么办?
等到对狙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枪……那她苏砚冬不就完蛋了?
景和帝倒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把苏砚冬的上半身拥在怀里,手上避过伤口,轻拍背部。
苏砚冬的头在景和帝的怀里,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景和帝要和她搞基啊。
可自己连跑都跑不出去,倒不如前些日子把自己凌迟了,也不用再有这种恐惧。
耳边是景和帝的心跳声,心跳有点快啊牢弟,但苏砚冬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不是更快。
闻著龙涎香,苏砚冬缓缓睡过去了,耳边的心跳声好像她现代老家那个老式钟錶,每每睡觉都听著钟錶秒针走动的声音,如今已经十几年没听到过了。
待苏砚冬睡下之后,景和帝才放肆起来。
他抚上苏砚冬的眉眼,遮蔽了往日刺耳的拒绝之言。
嘴唇附上怀中人柔软的唇瓣,如同憋了许久无处释放的欲望,让他做出窃玉的举动。
“朕……想要你……”
初见实在是惊艷,哪怕后面这人黑了、烂了,景和帝都记得最初的苏砚冬。
如今的景和帝將这人揽在怀里才知道,原来自己內心深处还是想要这人的,不管此人如何,他都想要。
“以后待在朕身边好不好?”
唇舌相交,苏砚冬无知无觉,景和帝却欲望难消,从前只觉得温香软玉不过扰乱心智,现在却觉著內心无比满足。
將被子掖好,景和帝轻轻走了出去。
及至门口时,万大伴进来稟报,“陛下,布置全都做好了。”
天幕的范围只在京都,按理来说,將苏砚冬送往隔壁城是最好的结果,可景和帝不捨得,他不允许苏砚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只要用丝绸、绢布將此间隔音,也就没了那些烦扰。
景和帝还是去了那个酒楼视野最好的位置。
【眾所周知,景乐七年,苏砚冬考上了状元,而在那一年底,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让苏相被朝野讥讽,直到苏相拿出真本事,嘲笑之声才渐熄。】
【景乐七年年底,苏相被高相之子高塬裹挟前往寻芳楼,而彼时朝堂之上爭斗不断,以清臣为首的杨次辅杨党,和以高鰲拜为首的世家高党,是朝堂上最大的两股势力,万平帝则是坐拥高台,看似尊贵实际上皇权难以集中。】
【那时的苏砚冬不过是一七品小官,却因为成为状元被洞庭书院的恩师推荐,加入了杨党,也成为了两派斗爭的牺牲品。】
【被裹挟前往寻芳楼之后,咱们苏相不是不行吗,很明显是没有狎妓的,后世小史也记载这件事中,苏相仅仅是喝酒而已,咱们大虞的风流才子还是挺多的,扯远了……那高鰲拜就以苏砚冬作为朝堂官员狎妓冶游的罪名,將他吊在寻芳楼一整晚。】
【这可是真正的父子相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