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书房內,阳光透过窗欞,落在案上摊开的几册帐册上。
朱棣身著常服,手指划过帐册上的数字,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惊喜。
他本以为筹备火炮、招募工匠已耗空燕王府的积蓄,可帐册上“结余”一栏的数字,竟比半年前还多了近三成。
“高炽,你再算算,这帐是不是记错了?”
朱棣抬眼看向身旁的朱高炽,语气里满是疑惑:“孤这半年又是建工坊、又是买铁料,光工匠的月钱就发了上千两,怎么府里的银子反倒多了?”
朱高炽捧著帐册,脸上带著几分笑意,躬身回道:“父王,儿子已核对三遍,帐没错。府里能有盈余,全靠徐世叔的法子!”
朱棣一愣:“哦?”
朱高炽继续道:“他前阵子改良了製的法子,炼出的白又细又纯,除了留著造火药,剩下的都通过王府的渠道往外卖了。”
“白?”
朱棣愣了愣,伸手拿起案上一个瓷罐,打开后里面是雪白的颗粒,比寻常红细腻百倍:“就是这个?这玩意儿能卖这么多钱?”
“正是!”
朱高炽笑著点头,“徐世叔说,这白用『石灰提纯法』炼的,没杂味,冲茶、做菜都能用。北平的富户、酒楼先抢著买,后来卖到山东、山西,连南京的绸缎庄都来订货!”
朱棣惊呆了。
真的,卖出去了?
朱高炽继续道:“这东西在北方很流行,买卖的也多,此外,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都爱用这白醃蜜饯,连朱允炆……或许都尝过。”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
朱棣的眼睛瞬间亮了:“南京也在买?朱允炆还尝过?”
瞬间,朱棣就琢磨著怎么给朱允炆下毒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毒死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有些惊奇的的开口道:“他怎么把货卖到南边去的?宫里的路子都能搭上?”
“徐世叔早想到了!”
朱高炽压低声音,“他通过父王安插在宫里的太监,把白送到了朱允炆跟前,太监们帮著吹耳边风,说这白是『北平特產,润肺养气』!”
朱高炽道:“如此,朱允炆就开始让內帑採买时,徐世叔特意把价格提了两成,利润跟太监们三七分。那些太监得了好处,自然卖力推销,每月光內帑的订单,就能赚上千两银子!”
“好傢伙!”
朱棣猛地拍了下案,眼中满是惊嘆:“朱允炆这是钱给咱们家造炮啊!”
朱高炽道:“我也没想到,哎,世叔的胆子,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朱棣也是沉默了,就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徐牧。
嘆了一口气,朱棣道:“孤只知他会理政,会造炮、会传假讯,没想到还懂得身材之道!”
朱高炽点头道:“不错,这白既解了火药的急,又填了府里的钱袋,还能借著太监的路子探听宫里的动静,一箭三雕!”
说到这里,朱高炽都忍不住讚嘆道:“世叔的这个本事,我是服气的!”
朱棣也点点头,他越想越觉得徐牧难得,忍不住感慨:“有徐牧在,孤的靖难大业,真是如虎添翼!”
朱高炽也附和道:“徐世叔还说,等过阵子再把白卖到蒙古去——蒙古人爱吃甜食,却不会製,到时候利润还能再翻一倍,足够咱们造更多的火炮、养更多的兵。”
说到这里,朱高炽还是舔了舔嘴。
实话讲,这个白他也喜欢吃,但是,被徐牧严格要求,少吃,能不吃就不吃。
怕这个大胖子三高。
好不容易练了点肌肉出来,可是千万千万別兹阿胖回去。
朱棣正想开口夸讚,突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城外方向传来,书房的窗户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案上的瓷罐险些翻倒。
朱棣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爆炸声?”
门外的侍卫连滚带爬地衝进来,脸色惨白:“殿下!是……是城郊的铸炮工坊!刚才传来巨响,像是……像是火药炸了!”
“工坊?”
朱棣心头一紧,脚步已迈出门外,“快!备马!孤要亲自去看看!”
朱高炽也跟著起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语气急切:“父王,工坊里有两百多工匠,还有刚炼好的白火药,可千万別出大事!”
朱棣没回头,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心中满是焦灼——工坊是燕军的命脉,若是火药库炸了,不仅火炮量產要停滯,工匠伤亡更是难以承受。
更加要命的是,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暴露出来。
他骑上战马,身后的侍卫、亲兵紧隨其后,马蹄声急促地踏过北平的街道,朝著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城郊的铸炮工坊外,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瀰漫著硫磺与焦木的味道。朱棣勒住战马,远远便看见徐牧站在工坊门口,身上沾了些黑灰,却神色镇定地指挥工匠清理现场,悬著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徐牧!情况如何?”朱棣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目光扫过工坊內——只见东侧一间小作坊的屋顶塌了半边,几名工匠正抬著完好的铁料往外搬,並无人员伤亡的慌乱景象。
徐牧迎上前,躬身道:“殿下放心,只是小意外。这处是临时的火药分装作坊,我早料到可能出岔子,特意把工坊拆成了五处分散布局,彼此间隔五十步,就算一处出事,也伤不到其他地方。”、
他指著塌了的作坊:“刚才是工匠分装白火药时,不小心把火星溅到了散落的药粉上,才炸了屋顶,好在药粉不多,只伤了两名工匠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其他工坊的铸炮、炼钢都没受影响。”
朱棣走到作坊边,確认只有小范围损毁,彻底鬆了口气:“你考虑得周全,没出大事就好。若是工坊毁了,咱们的铸炮计划可就麻烦了。”
“不敢怠慢!”
徐牧道,“后续会再加强工匠的操作规矩,每处作坊都配两名『看火手』,专门盯著火源,绝不再出这种紕漏。”
朱棣点头,正想再叮嘱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隨著侍卫的喝问:“来者何人?”
两人回头,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北平布政使张昺,他身著官服,神色凝重,显然是听到爆炸声,特意赶来查看。
当张昺的目光落在朱棣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眼前的燕王虽沾了些尘土,却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哪里有半分疯癲的模样?